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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佛国兴衰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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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毫不知情的村首为他们安排的大屋里,简单的用过晚饭,信天召就欲告退,但却被阿叔留住道:“你这小子,我发现怎么好似没有一点心肺,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关于孙婆婆,关于阿叔我的一些事情吗?”

    信天召若无其事道:“我不想知道,因为我现在只是个孩子,我没能力担负太多因果,也不想去探知他人私密之事,若我有了大能耐之后会有点心肺吧,但我现在没权利拥有这些……。”

    阿叔一怔,继而不由大张了嘴巴,手中指划了半天才出声道:“你这小怪物,谁教给你这些东西的,竟然如此老于世故,比老子都看得开,你这……。”

    看着阿叔一脸的惊佩,信天召不由失笑道:“实际上我这人本就愿意这样简单的生存,简单的去了解自己纠缠的因果,一切看自己的能力而定,像左伯与你一般,请恕小侄我真的做不到,我只能先让我的实力不断涨大,才能面对这些我现在无法解决的事情,你老人家是不是很失望啊?”

    信天召自然看得出阿叔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便索性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免的对方突然提出让自己为难的话题,这是他绝对达不到的境界。

    但没想到自己的一翻陈述,倒让一直一脸惊讶的阿叔突然陷入了一阵沉思,仿佛若有所悟一般,良久方才叹了一口气道:“没想到我师兄弟修行数百年,真正却还不如小七你对佛家至理的感悟之深啊!”

    对方的这话却让信天召大张了嘴巴,半天方转过弯来,忙道:“阿叔你别给我戴这么高的帽子,小子可受不起您老人家这翻高抬……。”

    要不是了解对方,信天召甚至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给自己下套,忙出言将自己的位置拉下来再说。

    阿叔却又轻叹了一声道:“罢了,今夜老子心中烦乱,你也别想早早去休息了,就听老子给你讲讲故事吧,就当是老子替你广闻吧……。”

    信天召一脸无语的望着这个一口一个“老子”的佛修,这位可以说是他见过的奇人中最奇的一位,满心慈悲却满口粗俗,如果不认识的人,哪个会想到对方竟然会是一介德高望重的佛门奇修,只会当做一介乡愚。

    也不管信天召是否愿意听,阿叔已经开始他的讲述,信天召虽然与阿叔喜欢开玩笑,但却知道阿叔讲述的绝对是件佛门大事,当下也忙收起了嬉笑,在一旁肃容倾听起来。

    “传说五千年前……。”

    阿叔开始就把时间拉长到了很多久以前,但却神色肃穆,使信天召相信这个传说基本可以说是事实了。

    “青龙界九州之地,人族势力还很弱,基本上整个青龙界都被妖族所占,而人族初兴,灵智不全,还都若野人一般,倚树而居,形若猿猴一般,全靠以石器猎杀野物而生啖渡日……”

    信天召心中一动,这情景却正如同他在很小时便学过的山顶洞人是一般模样,看来这青龙界也是一样啊!但阿叔接下来的讲述却已经开始不一样了起来。

    “便在这个时候,此界中开始进入世外之人,至今为止,我们只知道他们来自一个叫大千世界的地方,但却不知道这世界是个什么样子,但是正是这样一些人在悄然的开始渡化这群原始人类,而我佛门之祖,也便是在这时候,自天外而来,开始孤经一本,渡化云天州这东夷洪荒之民……。”

    信天召闻言却心中一动,他突然想起大千世界时,听闻的有关禁地之一“乱禽海”的许多密闻,据传当时的八大门派曾经派各自门中修为高深的修士探查过乱禽海,但结果却没有一人归来,难道……,一念及此,他突然间对这青龙界中的九大门派有了一种猜测:难道青龙界中的九大门派实际上传自大千世界……。

    “当时的东夷之地,民风甚为彪悍,先祖凭无上法力与大毅力,终于渡化世人,在三千年前兴起了东夷佛国——北渡佛国之基础,短短千年之间,便成为九州之地中的佛宗盛土,但是……。”

    “但经千余年兴盛,随着周边王个王朝的兴起,我北渡佛国却渐入颓落之势,而我亿里疆域之内的佛国信民手无拂鸡之力,虽然有护国神师威名远震,但却终是难挽疆域被众蚁所侵之势,直至千年之前……。”

    “据古籍所述说是祖儒神在三甲之地现世,召二位师祖与护国禅师,也便是孙师姐的师祖前往晋见,三位师祖不敢怠慢,忙奉诏前往拜谒,但却再也没见回来,而佛国之莫落,从此便愈发急速起来……。”

    “而为使传承不灭,佛国永驻,历数先祖都会一边传下衣钵,一边踏上追寻先祖道路而佛心不灭,而三百多年前,先师也踏上了这条道路,如同历代先祖一般,再无音讯……。”

    说话间阿叔不由一阵车黯淡失神,看得出他对其师尊一片濡慕之情溢于言表。

    而信天召也顿时对阿叔的心结有了一丝明了,虽然对其执念无法认同,但想起自己的师尊来,虽然对自己少有谋面,但这从心而发的濡慕之情,却恍如一致,由此却也对其执念颇多理解,感同身受。

    “当时的北渡佛国,已经势弱至极,论疆域已经不足千万里,但却幸亏有朝中我‘二神一禅’传承不灭,凭借我佛家护国大阵,百年之内,竟然未便敌蛮越过城池一步……。”

    阿叔说话间,脸上闪过一阵傲然之色,显然当时的佛家传承之势非同小可,竟然同时抵御了三面强敌蚕食,算得上强大之极了,但随之阿叔的脸上却又显出一阵痛心。

    “但是就在这外患示平之际,却又出了内鬼,当时我师门硕果仅存的一位姓沙的师叔,却突然临阵叛变,顿时使我佛国千里长堤,毁于这区区蚁穴,几十年间便一败再败,又是半数疆域不存……。”

    看着信天召一脸震惊,阿叔轻叹道:“你猜的没错,我那沙师叔,正是这神营城主沙际子的父亲,而操纵这场叛乱之人,却正是你玄院所在的玄宗高层……。”

    这片历史的真相被阿叔轻轻揭开,不由让信天召一阵震撼,没想到堂堂仙门,竟然也操纵起世俗的纷争来,而且利用这么下作的手段,这让他不由心生一阵阵恍惚。

    “而当日间最让我痛心的便是我大师兄,竟然转身投入了玄宗,当时也是我年轻气盛,一怒之下,便离开佛国奔赴天荡山,意欲手刃这二个叛离师门之徒……。”

    正讲述之间,阿叔突然心中一动,转身目注信天召道:“若是以你之见,设身处地,又会如何行事?”

    信天召不由一怔,没想到阿叔会有此问,不由稍加沉吟道:“我只能说对阿叔所行表示敬佩,毕竟以一己之热血便孤身西入‘贼’窟……。”

    “罢了!罢了!”阿叔一瞪眼道:“谁让你说这些虚的,直接说以,放心阿叔也不会那么小家子气,既然是我让你说的,就算你失礼之处,老子不怪你便是!”

    闻言信天召一笑,转而道:“如此便好,但若我是你,便也会如同左伯一般,投入玄院修行……。”

    一言说罢,却让他惊奇的是阿叔并未发怒,虽然有一些惊讶,但却也并未发怒,反倒是一副静静聆听这状。

    “似你等这作法,根本就不是渡民,而是‘害’民,这治世之道哪儿会有这么简单,只以佛法感化世人,将这一个个纠纠武夫,让你等感化的如同恙羊一般,却正如这春谷绝境中人一般,不思进取,任阵法攫取自家的本源精华,待到那精戈之师一到,自然如狼如羊群,枉自让许多生灵丧了性命……。”

    见阿叔一脸的震撼,信天召转而又道:“当然这也是我说的有些夸大,却也是为表明我的态度,这治世之道当世应首推儒家,以礼治国,以法治民,以兵治域,外强兵马而枕戈待旦,内塑人心以强国运,方可在群豪并起之中有一席之地,而……。”

    见阿叔仍在聆听,信天召胆气再雄,道:“而佛家之道,其本意乃是导人向善,渡化世间顽愚,但同时也有四大皆空之理,乃是导人修行本性的至高法门,对治世之道则并不精擅,况且也并非佛家之本意,所以这般说来,左伯醒而入道,却也并非什么背叛师门,便是那沙前辈,以佛家之理来说,也并无叛出之罪……。”

    “若论及个人,我若是阿叔你,就算不入玄宗,也当隐世而修,若论及佛国根本,那自然有凡世间的明主英豪操波弄潮,与你一个佛门中人,又有毛的关系,所以阿叔你啊,着相了!”

    阿叔一旁越听越震撼,信天召所言,大多数他自然并不是不知,不过也是后来才渐渐明白过来的,所以才会对那沙城主与左伯心生愧疚,但他没想到对方会看的如此通透,特别是最后一句半开玩笑的一句“着相了”更隐隐间让他有种当头棒喝之感。

    “你小子是不是从尚空岛来的?”阿叔一脸震惊,突然莫名其妙的问出一句,围着信天召上下扫视,仿佛越看越肯定一般。

    “什么尚空岛啊?”信天召不由一怔。

    阿叔一脸怪异,笑道:“你果真不知道么?”

    转而道:“据古籍志异所载,这尚空岛乃是大千世界之中一个很古怪的地方,岛上居民最尚空淡,若听其论道,纵然一介垂髻童子,也能晓大道之义,据说大千世界之中,不乏有些大能修士不能破关时,也会去寻觅这处奇地,也不乏因之而成道之士,不过……。”

    信天召自然知道这故事中应该有个“不过”,不由一脸兴趣的听了下去。

    “不过这些尚空岛之民,却不务劳作,懒散成性,所以都过招同野人一般,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身居富饶的渔米之乡而活活饿死,这却与他们通晓大道的谈吐有些不符啊,哈哈哈!”

    见信天召听到最后,一脸的晦气,阿叔看的有趣,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实话对阿叔说吧,小侄是从世外而来,不过却还真不知道这段趣淡……。”

    即然对方表明了身份,况且这么多日子以来,信天召对这位老者也的确有了几分感情,便也不再隐晦,见阿叔虽然惊讶,但却好似早有所料,信天召便继续说道:

    “晚辈所经所历,大多连自己都匪夷所思,所以诸多之处,就算说与人听也不足以任人信,况且晚辈身负因果太多,阿叔也莫怪晚辈不能道清来路。”

    说罢,信天召倒是诚心诚意的向阿叔躬身致谦。

    阿叔自然也不会怪他,笑骂道:“你这家伙,倒显得老夫好似在考问你的来历一般,正如你所说,阿叔如今也精明了,即然担不起许多因果,也便少问少知最好了!”

    二人相视一笑,心中倒越来越默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