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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鼓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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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信”往往能改变一个人的气质,而气质却可以形成一位强者的气势。

    被信天召点醒的孟希顿时间整个人都精神大振,随着自信的归来当初在猎场时的那种温文的微笑又回到他的脸上,他的血脉动中流淌着皇家的血液,那种尊贵之气是与生俱来的,不过被眼前的苦难蒙蔽了慧根,而当信天召为其揭开了眼前的魔障后,那种智珠在握的感觉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那等一会学兄该说些什么,想来也便不必在下教你了吧!”信天召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笑问道。

    孟希愧然拱手道:“难得学兄为我铺开了道路,若再不知道进取,那小弟便是连一介凡夫都不如了,哪还敢再枉言家国啊!”

    二人正说话间,却见一位村人急急赶来,躬身道:“二位仙客,村首命在下请二位仙客移步村中,今日正逢拜祖之期,村首已经命人搭置了高台,请二位仙客前去观礼!”

    信天召闻言一楞,但随即便明白了过来,不由对这位昔日的一军之帅佩服之极,不过这样的由头却正合适不过,“恰逢其会”无论如何,都比他们特意想召要自然的多,这般了无痕迹的“鼓动”,更能避免使人心生反感。

    二人相视一笑,移步出屋,随那村人一路前行,径向村中那广场而去。

    “嗵、嗵、嗵……。”

    出门未行出多远,便听到村中传来边声的礼炮轰鸣,道旁也开始有人急匆匆向村民赶去。

    那位领路的村人一脸感慨道:“自从左师身体欠佳以来,村中可是有好几个年头未鸣过礼炮了,前二日听闻左师身体康复,全村人都满心欢喜,早就盼望能好好的喜庆一翻,答谢神恩了!”

    信天召心中却有些大大的不以为然,正是神主将他们困在这大阵之内的,倒是自己费尽心思救治的左师,怎么这人情倒反而落在了神主身上,这不由让他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念头来。

    但他自然不会将这“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口来,反而笑道:“那自是应该的!”

    穿过通往村中的那条小巷,远远便传来那发同洪涛一般鼎沸的人声,数千人黑压压一片堵的巷口都极难通行,而中央一座高台上,红毯漫铺,更有祭桌祭台,而村首与一众营丁赫正在准备着礼神之典。

    “快让让,信丹医要登台了,大家快让开道路了!”

    走到近前,那领路的村人忙向人群高声呼喊,信天召不由一阵苦笑,他啥时候倒成了一个丹医了,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哗”

    那村人的话刚落,人群分猛然分了开来,众人一个个一脸惊讶的看着这个一脸微笑,正向众人致意的少年,没想到那个救了左师的“神秘丹医”竟然会这么年轻,而且一脸温和,并没有一丝仙门高人的威仪,反倒和蔼可亲。

    信天召虽然一脸微笑,看似不慌不忙的移步前行,但心中却不由一阵阵发悚,这数千人的场合中,做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他还没有经历过,但他能感觉到,身旁与他并肩而行的孟希倒是一脸沉稳,只是目光空灵的向四周微微点头示意,显的神情洒逸,自然而然间身上便散出一阵威仪,让人仰视不己。

    不过他虽然极不习惯,但好在他却也会学,忙平复了气息,也如同孟希一般,漫步而行,直向高台而去。

    “哪位是信丹医了,是不是那锦衣的公子啊,你看看人家那气势就是不一样……。”

    “不会是那黑衣少年吧!那应该是信丹医的护卫吧,仙门中人就是不一样啊,啧啧啧……。”

    阵阵议论声直往他耳中钻,让他刚平复的心情不由又有些惭愧起来,自己这样貌确实不能怪人家衣貌取人,确实不象是什么高人,倒是这孟希,经他一翻点拨,如今倒是一脸威仪,不愧是生在帝王之家的天骄之子。

    还未到高台近前,村首率众人已经站在高台上的木梯旁,迎接他二人的到来,那孟希不动声色的后错了半位,自然而然的将信天召放到了首位。

    一上高台,左村首便将二人迎入场中,并且吩咐身旁的礼官开始祭神。

    这整个过程倒也简单,祭案上高供祖神主的神位,众人以老村首为首,随礼官唱礼,向神主敬祭酒、祭牲,最后上香礼拜,而台下的数千人也俱是跪拜神恩。

    一通祭礼虽然简单,但众人却俱是一脸肃穆,这让信天召那怪异的念头又升了起来,不由暗赞这群信民的虔诚。

    俗礼一毕,左村首便要转身向村人介绍信天召,却被信天寻拦住,笑道:“左村首又忘了左师的教诲了……。”

    左村首恍然笑道:“失礼失礼!快请孟王子先与大家见上一见……。”说罢肃手在一旁,请孟希一起上前,孟希摇头苦笑,却也不推辞,私自随左村首站到了台前。

    “大家静一静!”

    左村首扬声喊了一声,声石里顿时传出一阵雄浑的声音,镇压的全场顿时鸦雀无声。

    “这位便是我‘佛恩村’的仙客,来自玄院的弟子,而且更是堂堂北渡佛国的皇子殿下,孟希孟皇子……。”

    随着左村首一主落地,下面的村人们不由俱是一脸惊异,他们前身俱是守边的军士,此时听到对方的身份,不但是仙门弟子,更是北渡国的一位皇子,顿时让他们激动起来,这“皇子”之尊,何其高贵,没想到会来到他们这些连连军之中,就算是以前做边军时,也是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看着村人们一脸的火热与敬羡,左村首不由一阵满意,道:“大家静静,听孟皇子给大家说上几句如何?”

    顿时场中的村人们纷纷附合,反应极为热烈,这远远出乎信天召原来的期盼,不由暗自点头。

    孟希神情淡定,闻言向左村首拱手一礼,向前几步,正对音石扬声道:“佛恩村的诸位将士、诸位精兵神们,大家幸苦了!”

    台下一静,那些曾经叱咤战场的千夫长及统领们不由一怔,但随即便俱有些眼角发红,这个称谓已经十年没有的到过了,如今他们过的俱如野人一般,那种挥戈疆场的岁月与激情已经所剩无几,但猛又听到这称谓,却仍让他们的心头,升起或多或少的怀念。

    孟希一顿,目注场中片刻后,方缓声道:

    “我也知道,诸位为了护佑自己的家园,为了自己和整个皇朝子民的安乐,你们驻守在凶险的边地,在面对凶禽猛兽,面对入侵之敌之时,都曾经挥洒过自己的一腔热血,你们便是整个皇朝的屏障,虽然你我不属一国,但人性本同,冲这份义烈,这份勇敢,本皇子当对你等行上一礼!”

    说罢,孟希果真深深的向场下数千人行了一礼,并肃声道:“虽然这些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但在我眼里,你们仍是那可敬的十万边军,仍是那群铮铮铁骨的大好儿男,是为强者,自当受人尊崇!”

    一席话说的场下数千汉子俱低下了头去,就连身旁的村首都是一脸惭愧,道:“我代众村人谢过皇子高抬,这些事情都已经昨日云烟,如今我等也只不过只一介凡夫而己,怎敢当皇子这礼……。”

    老村首这话,自然也代表着场中的村人而言,句句话却也说明了这些已经沉沦的村人们心情,他们如今已经自认为一介凡俗,早已了无斗志,所以对这“义烈千灰”“铮铮铁骨”这些评价自觉都有些惭愧。

    孟希闻言一笑道:“当得!当得!就算只是往日之风范,却也是曾经有功于皇朝,有德于百姓,我虽只是边远小国之皇胄,但此功德,万朝同理,就当是为曾经的‘军魂’,就当是为千万百姓,也当得起小王一礼!”

    稍顿后再次向对下数行村人拱手道:“诸英雄不管为民,还是为军,都是小王心中之英雄……。”

    一席话说完也不再赘言,再次向左村首点首示意后,便退到了一旁。

    见下方一片寂静,信天召不但不失望,反而不禁对孟希刮目相看,这就是皇者之风,廖廖数语,不着痕迹间,便将这一群心发死灰一般的村人们的“耻辱感”又“荣誉感”又激动出来,单之份气度,也不是自己能学得来的。

    紧接着左村首又请“信丹医”与村人说上几句,信天召心中竟然稍微有些紧张,一张眼台下数千村人乌压压一片,让不习惯出风头的信天召竟然有一丝心乱,差点便不知道怎么开头。

    不过毕竟他的心境超人,向台下众人拱手一礼后,心境已经稍稍平复了一些,对那孟希的挥酒自发不觉又敬佩了几分,这都是他需要学习的地方,就算是一介凡人,也总有或多或少的地方令信天召自愧不如,所以他习惯于发现每个人的优点,并予以学习,这种好习惯也是他心境异于常人的一点小窍门。

    “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只不过是仙门的一介小修而己,尘世之间的热闹,在下是赶不上了,虽然也是一腔热血,可惜无福享受这世间的荣华,否则定当追随孟希子,开创出一片万世之基业,方不亏大丈夫世间走上一场……。

    信天召心中一动,却也不如自己原来所想的上前径直“鼓动人心”,反倒装出一片超然之气,连说边摇头苦笑道:“如今在下却成了两难的废人,论修行一路艰难,其道远兮!只能做一个苦行的垫底人物……。”

    “论人伦更是远离故土亲人,上不能敬孝与父母,下不能垂慧于后人,中不能留名于故人,人常谈‘修士无义’这岂止无义,简直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才对,心中徒存无尽遗憾,亏为男儿之身,实在不足与外人道,更无颜对诸村人多言……。”

    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场临场“自黑”,竟然说的自己也差点动情,心中的心结几欲翻滚煎心,忙借‘无颜’二字,赶紧跳出了“自己给自己所挖”的大坑。

    这实际上是一种方式,是一种缩小自己,放大别人的行为,同时也相当于将自己设身处地当做一个沉沦者,然后无情的予以“鞭挞”,这效果也显而易见,场中顿时就有几位尚未完全沉沦的村人受不了这种鞭挞,跳出来讲话。

    让信天召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跳出来的竟然便是那散修佟伟业,然后便是徐武、宁帅,连不会说话的洪兴也以身作则出来宣布自己与十六位营丁,此后决定追随孟希皇子,创一翻不世之功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