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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再回忆起来，好像就是她不经意间摘眼镜的动作，刺激到了晏一月。
陈昱！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神色凝重。
如果说是陈昱，如果说强奸晏一月的人是陈昱的话。
她摇摇头，推翻了自己荒谬的猜测。
陈昱不可能帮着江小青去害晏一月的。江小青就算是把家底给陈昱掏空了，陈昱眼都不会眨一下的。更何况，陈昱和他的夫人结婚多年，感情一直很稳定，是学生们都羡慕的那种，从校服走到婚纱的神仙爱情。再退后一万步，事情也说不通，要是是陈昱的话，晏一月早早地就会说出来了，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苏然的脸颊微微泛红，为自己怀疑敬重的老师而感到羞愧。
她和陈昱认识这么多年，陈昱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这会儿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动作就怀疑他，她心里有点愧疚感。
她打开手机，绞尽脑汁地想要给陈昱发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昱倒是给她发了信息，叮嘱她好好休息，又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
陈允恩在将近夜里才姗姗来迟。不说陈昱了，就是郁江、夏蕖这些她最亲近的人，来的时候都遵从礼俗买了点水果牛奶，陈允恩却两手空空、大模大样地过来了。
苏然一忍再忍，还是忍不住问她：
“你能不能留半个火龙果给我？”
陈允恩看着手上的红心火龙果，嘿嘿一笑，一口就闷了一大半，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苏然。
苏然白眼都没有力气翻了，半死不活地半躺着。
陈允恩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你知道谁干的吗？”
“我怎么知道？”苏然颇有些郁闷地看着她：“好像是两个男的。”
“这就是你长得不好看，你要是长得像我这么好看，也许就能不被打脸了。”
苏然反驳道：“脸上那个是我自己跌的好嘛。”
陈允恩才不去管她说的那些，沉浸在自己的美貌之中无法自拔。
苏然看着她皱起的柳叶眉，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从善如流道：
“要是大老板，他们不可能舍得碰一下的，不仅仅是脸，大老板哪里都好看。”
陈允恩满意地点了点头，左右环视一圈，发现找不到自己爱吃的了，起身就要走。
“你先好好养病，允歌的位子先空着，我来干。不过乘这个机会和你妈说开了，不干了最好。”陈允歌往后摆摆手，提上精致的手提包，一扭一扭地走出了病房。
苏然懒得理会她，起床刷牙洗漱之后，就躺在床上睡着了。
胸口疼惯了之后，就是一夜安稳好眠。
苏然和医生商量了之后，通知了一下苏卿卿，就搬着行李箱回了家里。
出了那个事之后，才被查出来大多数的摄像头都是摆设，360度全部都是死角的摄像头也是少见，根本就查不到是谁打了人。苏然隐隐觉得，这根本就不是第一次发生什么事情了，打人的人应该就是知道她小区的安保状况，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想来这就又和与江小青有关的推论相违背，如果是江小青的家里人或者是男朋友，在江小青死后想着报复，怎么会完美地碰上了这么巧的事情。
索性现在的摄像头被重新翻新了一遍，物业也送来了安慰的钱。苏然把钱转给苏卿卿抵一部分医药费，脑子里混混沌沌地想事情，差点在自家门口跌到。
在她把钥匙插进门里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屏住呼吸打开门，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借着头发，挡住了大半的手机屏幕，眼睛半睁半合地看着手机。
“怎么样在家里找到针孔摄像头？”
苏然觉得网上提供的方法并不容易实行，她皱了皱眉，看了看手机。
夏蕖他们已经回去上课了，现在是四点多，还要一会儿才能下课。陈允恩这会还在睡觉。她想了想，给陈昱打了个电话。
“莫西，上课了吗？”
“上课就不接电话了，怎么了吗？”
“没事啊，你今天有时间吗？我们吃个饭吧。”苏然随意地躺在沙发上，手却攥得紧紧的。
“吃饭？可以。什么时间。”
“就现在啊。我想吃饭，好饿。”苏然摸了摸小腹：“肚子都饿瘪了。”
“好。你在哪？我去接你。”
“就在小区门口等你咯。”苏然一跃跳了起来。
她多此一举地造作表演不知道增添了多少麻烦，她却没有察觉，依旧生硬地挂着笑容和陈昱聊天。
等到快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才轻轻叹了口气：
“陈昱，我不是找你吃饭的。我总感觉我家里好像被装了摄像头。”
“什么？”
“我只是感觉而已，或许是我想太多了。我现在打车去警察局，拜托他们查一下。”
“我来接你吧。”
“不要了，没事。”苏然有点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你别动，我来接你。”陈昱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但又夹杂着不容拒绝之感。
苏然没有再拒绝，事实上，她感觉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疲倦到只想倒地睡上一觉。
陈昱来接她的时候，她差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陈昱扶着她上的车，他身上的温暖透过相触的部位清清楚楚传过来，还有浅淡的橙子香水气味儿，苏然疲倦更深，在车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陈昱的外套。被停在了警察局的附近，陈昱在车外抽烟。
苏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天已经快黑了。
半明半暗下，陈昱像一尊俊美的雕塑。
苏然推开车门，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陈昱掐灭了烟，走了过来。
苏然从身上掏出块糖含在嘴里，又递了一块给陈昱。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走向了警察局。
事实证明里苏然的猜测，苏然的房间里被搜出来了六个针孔摄像头，几乎是一举一动都能被暴露在装摄像头的人的眼皮底下。
苏然已经预料到这个情况，脸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陈昱胸口起起伏伏，像是呼吸困难一样。半晌，才狠狠地骂出了一句脏话。
办案的警察脸色也不太好，他们局里的人查过苏然的资料，就是一个人缘特别好，学习成绩也好的小女孩，至不至于就被这样对待？
苏然先做了一个简单的笔录。和陈允恩联系了一下，晚上回允歌睡觉。
“你就睡在KTV里？”陈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那怎么了？”苏然摊开手：“允歌里有一个小包厢，我专门睡觉的。”
陈昱沉默着看向她，脸上掩不住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