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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飐感到有点莫名其妙的。郁江一节课能回头看他好几回，被秦孟泽点名了也照回不误。
郁江哪能不回头看他，这是苏然布置给他的任务。观察梁飐和夏蕖的动向。他每节课下课拿着小零食递给苏然。
“上节课夏蕖给了梁飐一支笔。因为梁飐的笔没油了。”
苏然笑眯眯地咬着猪肉脯：“那你说，梁飐这样有钱的人，他笔袋里可能没有笔吗？”
“不可能。”郁江也不知道可不可能。但他觉得苏然想让他说不可能。
“那他们俩是不是有点东西？”苏然问他。
郁江小鸡啄米似点头。
“好样的，你把组织交给你的工作完成的很好。”苏然笑了一下：“但是上课别老回头看人家啦。好好听讲。”
郁江点点头，欲言又止地看着苏然。脸上带了一点红。
“怎么了？被敌人发现了？”
“那我完成任务了。有没有奖励啊？”
“当然可以有。今晚去我家吃雪糕？”苏然愣了短暂的零点几秒之后，从容答道。看着郁江明显不解的眼神。“去问小荷花，不要错过人生大事。”
郁江心事重重地回了班。被梁飐小少爷按在了座位上。
“说！老回头看我做什么。”梁飐早已不是原来的自闭少年。他眉宇长得像他爸，有点不怒自威的意思。这阵子佯怒着皱起眉毛，更显了几分英气。
郁江不是会说谎的人，奈何对手梁飐空有他爸的皮囊，没有他爸的精明，好像个傻子，问了好几句硬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夏蕖长长地叹了口气。拿着笔杵到郁江下巴前。冷声道：“快问快答。慢一秒你和苏然明天分手。”
“你是不是在观察梁飐？”
“观察你们两个有没有点东西。”郁江老实交代。
夏蕖和梁飐对视一眼，又都尴尬地转过头去。
“行了。放过你了。转头吧。”
“等一下。夏蕖，然然说今晚去她家吃雪糕是什么意思？”
夏蕖僵硬在原地，心里把苏然骂了无数遍。脸上还是一本正经道：“你上网查，我怎么知道什么意思？”
梁飐适时地递上了手机：“好兄弟，借你一用。”
郁江偷摸地趁着打上课铃的那二十几秒查了手机，
可怜上午的红晕刚刚消散掉，脸上立刻又涨红了起来。
倒是惹得梁飐和夏蕖在后面小声讨论了起来。
“小江哥哥咋了？眼带桃花啊这是。”
“苏然说让郁江今晚去她家吃雪糕。”
“什么？”
“什么什么，吃雪糕。我也可以。你去我家吃？”
夏蕖的嘴快于脑子一步说了出来。她看着梁飐迷惑的眼神，后悔地想抽自己一巴掌。但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立刻冷静了下来：“我说，我请你吃雪糕吧？大布丁。”
郁江什么都没听见。少年人心猿意马，眼神都是带一点水汽的涣散着。
班级里的讲课已经停下来了。周鑫微笑地看着郁江。众人顺着周鑫的目光，整整齐齐地看向了郁江。
郁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会儿咬着笔头陷入沉思，一会儿又满脸通红地摇头。后面的两个人憋笑憋到要喘不过气来。捂着肚子咬着牙不说话。
“郁江呀。”周鑫阴测测地叫了一声，笑意不到眼底。
郁江没听见。他像是《红楼梦》里的贾瑞，对着风月宝鉴里的苏然，怎么也舍不得撒手。
“郁江。”周鑫又咳了一声。慢慢踱步到他的身旁。
郁江依旧没听见周鑫笑里藏刀一样的呼唤。但他终于感受到了周鑫的靠近。于是他手忙脚乱地低下头，拿起笔在书上装模作样地画了起来。
“可别画了郁江。现在画不得满书都是我家课代表的名字啊。”
后面的两人终于克制不住笑出了声。他顾念着郁江脸皮薄，倒是没说出什么重话来。对着来送作业的苏然，倒是一点好脸子也不给。
“天哪。这样简单的作业还一片花白。课代表怎么做的。”
苏然做受气包做惯了，哪怕周鑫在找事也从容应对。痛心疾首地自我检讨了一通。
“我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老师没叫写吗？我凭什么不写？不就是全班同学都没写吗？我凭什么不写？我深刻地检讨我自己。”
周鑫挑了挑眉。
苏然自己没有毛病给找。可她身上承载了整个一班同学的期望。她只得堆满笑容问道：“老师，我们国庆节放多少天呀？”
“七天啊。你们班主任没和你说吗？”
四班语文老太太也来搭茬：“今年不是八天吗？还有一天让你吃了啊？”
“啊？”苏然楞到。
“对对对。我给忘了。今年政策改了。放八天。”
苏然一时间竟被两人默契的配合和巧夺天工的演技骗了过去。兴奋道：“真的啊？”
“真的什么真的。”周鑫川剧变脸一样，一秒放下脸来，冷漠道：“都高二了还想着放假放假。撑死放个三天。”
苏然白眼都懒得给周鑫翻。她皮笑肉不笑地抱起作业准备走。
周鑫把笔在桌子上敲了两下。突然认真了起来。
“你和郁江说一声。上课不要老是想你。”
“哈？”苏然睁大了眼睛。
“你让郁江课上别老想你。”周鑫慢慢道：“你让他下课想。你就和他说嘛。现在不学习，将来没法养你这种上课都在偷吃小零嘴的馋鬼。”
“这种时候您就别损我了吧。他。”苏然做作地咳了一声：“郁江这么猖狂的吗？我回头和他说。”
周鑫眼不见心不烦地摆了摆手示意她滚蛋。
苏然抱起作业，艰难地冲周鑫比了个心：“爱你呦，周周。”
这一幕好死不死地被来主动检讨地郁江撞见。几个人的脸上都是一言难尽。
周鑫觉得郁江下一秒就能怒发冲冠杀了自己。连忙对着苏然训斥道：“说什么呢。小女孩家家的。”
周鑫走错了一步棋。郁江刚刚还是杀死自己目光转瞬间变成了杀死再鞭尸的目光。
周鑫咽了口唾沫。强挤出来一个笑：“苏然啊，先上去吧。老师很快就来哦。”
苏然被他自以为温柔的语气恶心出一身鸡皮疙瘩。但也实在不想在郁江吃人的目光下久留。假笑道：“好嘞。老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