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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不会有人的。
――姐姐, 你蹲到了。
说真的，周纯从不知道还可以这样。
这就是拥有小男友的快乐吗？
又奶又甜，还会顺着自己的意思。
虽然周纯一直没真正把cp当成情侣, 但在游戏上确实能体验到那种氛围和高兴。
就拿刚才来说，周纯的心跳都停了一拍。
她有点儿想起随宁偶尔和她提的, 和陈津白打游戏时怎么怎么样的惊喜和甜蜜。
“怎么不说话？”甘灼问。
周纯说：“蹲到大宝贝太惊喜了。”
甘灼弯了弯唇, 听着她温柔的嗓音，心情飞扬。
两个人是开着组队语音的，队友都听不见，也不知道他们在那里做什么。
这局结束后，周纯没有再说话。
她摸了摸胸口，越来越难以抵挡小朋友的诱惑了，谁能抵挡得住一个这么乖的弟弟。
新的一局开始，甘灼问：“姐姐, 你在哪里上学？”
周纯警惕：“问这个做什么？”
她很注重隐私, 平日里不会透露三次元信息，朋友圈也不会发定位等。
甘灼说：“好奇。”
周纯义正辞严告诉他：“你在网上不要乱告诉别人现实信息, 很危险知道吗？”
“姐姐又不是别人。”甘灼笑道：“我也不是别人。”
周纯知道他的意思, 但她无法顺着回答，而是说：“安全最重要, 听话。”
甘灼应道：“好。”
他等她开口那天。
中途输了一局后，他们上了好几颗星，周纯打得累了, 就说要下线去休息。
关掉手机，甘灼看向窗外。
今天天气格外好。
周纯上网搜了下, 还挺多游戏网恋的投稿。
有些说自己奔现才知道对面是初中生的，有说对方是变声器被渣了的……
自己好像运气不错。
游戏上每个月国服的数目都数不清, 渣男也数不清，碰到一个乖巧听话的太难得。
就是太小了。
可是小也有小的好处，年纪大的人这么亲昵黏人叫油腻，唯有弟弟刚刚好。
周纯长叹一口气，她都觉得自己快被甜言蜜语攻略了。
她足够理智，可游戏、网络是会让人上头的，长时间的二人双排，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网恋的原因。
周纯有意克制，当时上头，游戏里温柔，如同一个合格的cp，下线后又会反省后悔。
随宁管这叫渣。
“我渣吗？”周纯问，“渣就渣吧。”
她在想，什么时候拒绝甘灼比较好。
这个机会来得很快。
甘灼终于决定要去打职业了。
说实话，甘灼要去打职业，周纯是松了口气的。
她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陷在这场网络恋爱中，但理智告诉她，这样不太好。
对方太小了，才十八岁。
十八岁的男孩子能有什么是非观，她比他成熟，比他早了解社会，也许在游戏上开始，在游戏上结束更好。
想是这么想，但两人双排时，她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学习呢？”周纯问。
“我给自己两年时间。”甘灼早有计划。
因为邀请他的职业战队并没有入围kpl，所以在前半年他还是会一边上课一边训练。
周纯知道他成绩很好，觉得这样不太好。
在她的眼里，学习自然比游戏重要，但他自己的决定，自己作为旁观者，也只有稍微提醒。
两年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等他再去学校也就只有二十岁。
甘灼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认真道：“说不定姐姐很快就可以在网上看见我了。”
周纯想到和随宁去现场看比赛，笑说：“为什么不说是kpl现场呢。”
“姐姐这么相信我。”甘灼惊讶。
“……当然。”周纯差点嘴瓢了，温声承认。
她确实觉得甘灼技术很好，虽然她没看过几个职业比赛，但她看过随宁打游戏，看过kpl现场比赛。
周纯觉得甘灼可以。
不止是实力上，她私心也想甘灼能出来成绩。
周纯不想两年后见到一个失意的甘灼，少年人当该意气风发，就如同现在。
甘灼说：“那我不能辜负姐姐希望了。”
屏幕前，他唇角扬起。
即使不知道周纯长什么样，不知道她现实里什么性格，可他喜欢网络上的周纯。
他知道她装模作样，也知道她并非表现得这样温柔。
甘灼自己也并非如此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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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纯以为说去打职业，但距离去还是有段时间的，结果没想到没几天，人就说去了。
她都惊了。
因为甘灼还没有回学校，所以他直接去的俱乐部，周纯也没问他去的哪里。
甘灼也没说，似乎想等之后再说。
周纯单排了两天，思来想去，趁此机会，决定正好趁他最近和队友、和俱乐部磨合时间，断了这段“感情”。
她组织好措辞，又温柔又体贴地说明他的优秀，和不想让他分心，让他专心打成绩。
一段话情真意切，写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不对劲。
写完后周纯盯着文字怔愣了几分钟，叹息两声，将文字发出去，然后删了他。
她将游戏好友删除，恋人关系自然消失，不需要通知他来决定断不断。
随后又将游戏的情侣id改掉。
做完这事后，周纯不知为何对上分失去了兴趣，偶尔看随宁打游戏，但自己没玩。
随宁问：“你国服弟弟呢？”
周纯实话实说。
随宁唏嘘：“我的姐妹竟是渣女。”
周纯心虚，她觉得自己做得还可以，但仔细想确实不太好，她不想给甘灼再幻想。
他们不可能到现实里的。
与其以后可能深陷其中，不如趁早断掉。
随宁调侃：“你就不怕，他伤心之余，发挥不稳吗？”
周纯被她说得皱眉，“不会吧？”
她摇头，“他不会的。”
别看甘灼叫姐姐那样单纯，但在游戏里他格外冷静，就算四杀了也不会上头。
.
甘灼在当天就知道自己被删了。
源于他想拍张俱乐部的内部图给周纯看的，因为整天都在忙，他都没有看到周纯发的消息。
等空闲下来，他便看到了那段话。
冠冕堂皇。
怕是早就想了吧。
良久，甘灼深吸一口气，他想过周纯直接说，但还没想到会是这个时候。
姐姐也太绝情了吧。
甘灼指尖停留在手机屏幕上，不知道回什么，回了个表情，对话框中出现红色感叹号。
真绝情，他再次感叹。
甘灼上游戏看了眼，熟悉的名字已经从列表里消失，他搜索也搜索不到。
说好的情侣id，就剩自己了。
“甘灼，看什么呢？”新队友走过来，“你今天刚来，今晚咱们去聚餐啊，庆祝一下。”
甘灼收了手机，“好。”
有点不甘心，他想。
.
删除甘灼距离期末并没有多长时间。
周纯将学生会的事情安排好，也打算退了学生会，她以前实在是忙得太多了。
像随宁的私人时间比她多多了。
退会的事很容易，周纯的课后时间一下子空闲了下来，她看随宁天天直播，又有点心痒。
大概是个停不下来的性格吧。
周纯打算找个兼职。
学校里很多学生都有兼职，比如做家教，她对家教没什么兴趣，打算兼职翻译点东西。
心仪的文章翻译没找到，却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一个俱乐部在招同声传译。
RX俱乐部，他们英雄联盟的战队里有个韩国人，战队和平台签了合约，他直播得说话得互动。
周纯的目光定在薪资上，时薪。
写简历时正好随宁在，周纯招手让她过来看。
随宁一眼就认出来RX是谁，“你又不玩英雄联盟。”
周纯说：“我可以学。”
她写好了简历后就开始玩英雄联盟，有王者荣耀经验在前，虽然新手，但不是一窍不通。
连续玩了好几天，又不间断地看了大神的解说直播后，周纯接到了面试通知。
周纯去RX那天天气很好。
她和经理聊天时随口提了句王者，其实很多玩英雄联盟的人并不看得上王者荣耀，但他们不一样。
“我们俱乐部不止英雄联盟，还有王者荣耀，不过他们在那边，你要是想上分，偶尔可以和他们一起玩。”
周纯知道这是客套话，微笑：“好。”
她的工作客户是英雄联盟的职业选手，所以没有去关注王者分部那边有什么人。
虽然只是个翻译，但周纯还是进了他们的群。
直到有天，那天结束得太早，经理看她无事，笑说让王者那边的选手带她玩。
周纯客套拒绝，经理没同意。
她进入游戏，闭麦不发言。
有人催促甘灼，周纯动了动耳朵，自己听错了吧，直到对方回了句：“好了。”
异常熟悉的嗓音。
时隔许久，她还清楚地记得。
甘灼也认出了周纯的头像，周纯没有换微信头像的习惯，他咬牙，说不耽误他，回归三次元，这会儿还和职业选手玩。
两个人互相认出对方，却都没有说破。
周纯甚至觉得甘灼可能都忘了自己，被他叫翻译姐姐时有点起鸡皮疙瘩，又有点不高兴。
她怅然，以前都只会叫自己姐姐呢。
现在还不是会叫别人。
两个人心思各异，选了射手和辅助，几分钟一起待在下路，周纯死了几次后终于明白――
他还记得自己。
他是故意的。
甘灼嘴上依旧甜甜说着不是故意的，叫着姐姐，可实际行动压根不是。
周纯心虚也渐渐消失，开始回击。
两个人射辅联动，下路双送，队友们则是乱杀。
队友闭麦，扭头说：“甘灼，虽然小姐姐有点菜，你也不能跟着送吧？”
甘灼说：“……没有。”
他这会儿哭笑不得。
游戏结束后他们没有再打，甘灼点了加周纯好友，理由都改了：“姐姐同意一下。”
.
姐姐当然没同意。
周纯虽然离开了，但看到微信上的红点时，还是心跳停了一拍――会是甘灼吗？
她点开，是其他几个人。
周纯心中失望，又觉得自己这样似乎不太妙。
她一想起今天和甘灼的互相复仇，就实在好气，和随宁放话说要辞职――
当然没有。
毕竟薪资摆在那里，钱也挺重要的是吧。
周纯没有上游戏，就没有看到甘灼的好友申请。
虽然没等到姐姐同意，但甘灼也没等到拒绝，怀疑她没上线，倒是和英雄联盟那边打听她上班时间。
这也很容易打听。
因为周纯要做翻译的韩国选手的直播时间是公告在直播平台上的，他一搜就能看到。
晚间，他就进了对方直播间。
RX王者分部成立没多久，甘灼都还没有被公布，也没有名气，他进直播间就没几个人认出来。
他虽然没看到周纯，但可以听到她声音。
虽然是翻译，但她偶尔也会说两句韩语，甘灼听不懂，只觉得她声音好听。
和游戏里的她不一样。
观察了一段时间，甘灼等不及了。
直播结束后，直播间还没关，韩国选手问周纯要不要来两局，有粉丝在问这是什么意思。
周纯解释：“他问我要不要玩……”
她还没回答，先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姐姐，不是约好了吗？”
周纯：“？”
哪来的她电话？
韩国选手听到甘灼的声音，虽然没听懂，但有队友解释，磕巴地让她去赴约。
周纯：“……”
甘灼这狗东西，阻挡她lol上分。
什么乖巧听话的弟弟，压根就不是。
.
从那天后，甘灼就时常找周纯。
其实两个分部距离并不近，基本碰不上，可周纯还是看到了甘灼，准确来说，他是来找她的。
周纯之前只见过他的手，见到本人时不可避免怔愣。
其实和她想象的有点区别。
甘灼并不幼，他很高，眉清目秀，可以称得上帅气，穿着亮色的队服，像广告画报似的。
他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出半个头。
甘灼开口叫：“姐姐。”
这一刻，眼前人和网络上的甘灼一部分重合，却又让她清楚，他不只是年纪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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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纯和甘灼恢复了联系，游戏上也开始双排，只是因为他时间不多，两个人间歇才会一起玩。
偏偏这样让两个人都挺稀罕的。
有时她也会想，这样似乎和她之前的决定起了冲突。
周纯唾弃自己的犹豫，却又喜欢他独对自己不一样，虽然嘴上会和随宁抱怨他，可心里着实欣悦。
她偶尔在想，弟弟是长久报复等她深陷，还是真的。
只是时间久了，周纯也忘了这个想法。
随宁甚至会打趣：“甘灼照片一曝光，迷妹多了不少哟，不对，姐姐粉也多了。”
周纯冷漠脸：“噢。”
两个人并未确定关系，好似暧昧，偶尔看到一些视频里妹妹们秀国服cp时，周纯都会想到甘灼，她心里明白，她动心了。
姐姐这个称呼都可以叫，可周纯不想看见，刷微博时果然见到甘灼微博下多了自称姐姐的粉丝。
也不知是不是太入神，被甘灼抓到。
周纯佯装自然，“恭喜啊，你粉丝多了，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甘灼点头。
周纯又说：“还是姐姐粉呢。”
见她明眸皓齿看着自己，甘灼忽然听懂了，她是不是在吃醋呀，他很开心。
他说：“她们是粉丝，我只要给好成绩就好。”
周纯哼哼两声，说得倒是挺对。
甘灼看着她，靠近周纯，轻轻说：“姐姐是我喜欢的人，我只能给我自己。”
“姐姐，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问，目光追着她。
周纯心知自己早已被他蛊惑，她理智，却也干脆，并不拖拉，此时心中小鹿乱撞。
周纯坦然回道：“好啊。”
即使是弟弟，但喜欢了，谈一场恋爱，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