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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映月从腰间抽出一卷牛皮包,随着牛皮包展开——
形状各异的手术刀,闪着锋利的寒光看得人心惊胆战。
众人再次屏住了呼吸,她们联系解剖书里的内容。
一张张小脸瞬间一白,心脏再次提起。
这时,张御医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处传来:“丫头,听说你这好好的药堂,不仅变成了学堂,还做起了食肆?!”
屏气凝神的众人,被张御医忽然响起洪亮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张御医一看楼上这么多丫头蛋子,也被惊了一下。
但他在看到,人手一本的解剖书,以及这一套手术刀时——
他眼睛便是一亮,兴奋地问道:“丫头,你这是要教解剖?”
他早就眼馋这丫头的手术了,没想到来得巧不如赶得巧。
他这次赚了!
于是,他义正言辞地催促道:“那快一点吧,别耽搁这些,求知识若渴的学生们。”
仿佛刚刚不赞同,秦王妃开设学堂的,不是他一般。
“徒弟遵命。”苏映月弯唇一笑,一副听话的模样。
她手起道落,娴熟地切开了鸡的腹壁和大腿内侧的肌肤。
有人这才发现鸡胸似乎还在微微地起伏,立刻惊呼出声:“竟然是活的?!”
“保持安静。”张御医不满地掀开眼帘看去。
苏映月面色沉静,她动作未停,另一只手使劲地将鸡大腿按下。
咔!
鸡大腿瞬间脱臼。
然后她又横切胸骨末端,最后与鸡大腿内侧的肌肤切口连城一线。
看得一众官妇贵女目瞪口呆。
她们竟觉得,这双手不是在解剖,更像是在跳舞!
张御医虽不至于目瞪口呆,但心底也是惊涛骇浪。
这徒弟手法专业娴熟,她真的只有二十岁吗?
苏映月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从容快速地从胸骨后端将鸡皮剥下。
她缓缓开口讲解道:“虽然人体与鸡的肌肉纹理不同,但是同样可以通过这些来探查出是否存在病变,比如水肿、出血、结节、坏死等。”
话落,她又一刀穿过腹壁,利落地切断胸骨。
当鸡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肝脏、肠子暴露在众人眼前时——
一众年轻的官妇和贵女们,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她们只觉得胃部一阵翻滚,失控地抱着桶,呕吐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呕……”
"呕……"
……
苏映月脸上云淡风轻地继续讲解着:“通过内部脏器位置、颜色、腹水形状、有无出肿胀、出血、充血和坏死等。”
只有张御医、翠花和李涟漪听得津津有味。
桑叶勉强没吐,但脸色也是一片惨白,一副卡在要吐不吐的边缘。
倒是宗政逸斜倚着墙,闲情逸致地欣赏着苏映月。
她脸上的沉静,优雅的解剖动作。
都让宗政逸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致命的新引力。
而余成岭虽然杀过人,也接受过地狱式的训练。
但是他看见这血腥的一幕,才发现竟然有人比阮尽还恐怖!
最重要的是,看自家王爷眼中涟漪荡漾的目光。
他真的是佩服!
自家王爷,还真是重口味!
果然只有狠人秦王妃才能配得上自家王爷了。
他更是在心底暗暗发誓,绝对不惹王妃。
苏映月此时,又继续讲解着从鼻腔、眼眶、胃、肺、肝、脾等一次检查提取分泌物以及可疑液体。
张御医看得兴致勃勃,没想到苏映月便开始缝合胃部和肺部了。
于是,他跃跃欲试道:“月儿,不如让师父代劳?”
苏映月递给师父一副乳胶手套,侧身让开了位置。
张御医接过镊子,便一脸享受地接着一层层缝合。
而二楼大厅里,伴随着更加高亢的,此起彼落地呕吐声。
“呕……”
“呕……”
……
“如果适应不了,你们可以考虑和桑叶一般,做个打针、输液照顾病人的护士。”
苏映月看着一个个,脑袋都埋在桶里的贵女和官妇,无奈地劝道。
“好了!!!”张御医兴奋地道。
众人不可思议地惊呼着:“天啊!这鸡竟然还活着。”
“嘘!小题大做,我们是治病,又不是杀人!”张御医翻了个白眼,一副嫌弃众人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但是他心底,却早已心潮澎湃了。
自此,李涟漪和翠花解放了,他天天亲自操刀,领着一群官妇和贵女练习解剖。
最重要的是,官妇贵女们有钱。
一个个群情激昂,在平安堂买了手术刀,
他们又天天自备脱了毛的活鸡一只。
但是架不住人多,又天天一人一只,于是厨师先崩溃了。
“王妃,我是御厨,不是来养鸡的!”
况且是一群无毛鸡,真是害得他夜夜噩梦。
苏映月:“……”
于是,苏映月掏出了一本食谱。
她安抚道:“你若不愿意养这些鸡,那就把它们做成美食。”
御厨也算是真的热爱厨艺。
他一看见菜谱,双眼立刻放光,抱着菜谱心满意足地走了。
从此,秦王府和平安堂过上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只是好景不长,秦王府里的下人,先顶不住日日鸡肉宴的厚爱了。
“杨管家,我现在一闻到鸡肉味,就想吐。”
“杨管家,我现在看到鸡形状的东西,就头晕眼花!”
……
“你们去和王爷说。”杨管家一句话,众人秒怂。
众人:“……”
扑楞楞——
忽然一只麻雀,从众人眼前优哉游哉地飞过。
众人:“呕……”
而此时,苏映月悠哉地吃着鸡蛋韭菜包子。
淡淡地扫了一眼桌子的:宫保鸡丁、小鸡炖蘑菇、香炸鸡柳、翁鸡、啤酒鸡……
她心底一阵暗爽,挑唇一笑:“秦王,悲悯百姓疾苦,可不能浪费粮食。”
宗政逸:“……”
他冷厉的轮廓勉牵强地柔缓着,但如玉的脸色此时一片青白。
他随即一眼看向了余成岭,“的确,本王也体恤身边之人。”
余成岭一张脸,立刻皱吧成了苦瓜脸。
这种体恤,他不想要呀!
但碍于宗政逸的淫威,只能坐下硬着头皮往嘴里塞菜。
“我饱了,你们慢慢吃。”苏映月说着。
宗政逸暗暗松了一口气,刚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韭菜包子。
苏映月眼尖手快,先一步将最后两个韭菜包子拿走了。“我路上吃。”
她坐在马车上,悠哉地吃着包子。
寻思宗政逸敢囚禁胁迫自己,她就敢想出阴招折磨他。
她到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这时,马车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马蜂声。
“嗡嗡……”(“太缺德了,竟然拆了老子的家,我蛰死你们这群该死的人类!”)
“嗡嗡……”(“兄弟们,上啊!”)
……
桑叶的头探出车窗外,顺着声音看去,惊恐地尖叫着。
“小姐!竟然是马蜂!”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目光,从天香楼上朝马车看来。
随即,一碗蜂蜜更是直接朝着马倾倒而下。
马车夫吓的脸色一白,焦急地喝止了马儿。“吁!”
马车猛然一停,车厢一晃。
马车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解释道。
“王妃,前面都是马蜂,而且马背洒上了蜂蜜。若是再往前行,马若是被马蜂蜇了,容易受惊难以控制。”
苏映月将最后一口包子塞进了嘴里,随意地拍了拍手,提着裙摆灵活地跳下了马车。
“没关系,剩下的路我们自己走。”她说着,敏锐地顺着恶意地目光看去。
岳嫚谣吓的猛地弯下腰身,这苏映月果然是会巫蛊之术!
否则自己躲在雅间里,她是怎么发现的?
但她可是命人,将毒马蜂窝丢到了她平安堂的!
她就不信,蛰不死她,难道还不能将她蛰毁容吗?
桑叶不明所以,眼底满是担忧地道:“王妃,您先回马车里躲着,我去帮你买带纱幔的斗笠回来。”
“相信我。”苏映月收回视线,握住了桑叶冰凉的手。
桑叶闻言,点了点头。
苏映月面不改色,走进抱头鼠窜慌乱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