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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逸说完,不再看布桐一眼,转身回了秦王府书房。
“高抵,调查皇后当年给母妃和安悠柔下的什么蛊毒!”
为什么自己与苏苏的母亲重了同一种蛊毒,为何他们俩的情况截然不同。
姆由蛮绝对没有完全说实话!
而且他在没有确定,苏苏身体里蛊王,吞噬他身体里的子蛊时。
对她的身子,究竟有没有危害之前,他都必须克制自己。
想到这儿,宗政逸直接去了张御医的府邸。
再说苏映月这边,安怜儿不过才专宠一日,苏映云便坐不住了。
“苏映月,你怎样才肯放过我?!”
苏映月闻言轻笑出声,目光幽冷。
“苏映云,难道本宫之前没有提醒过你,不要招惹本宫么?”
苏映云瞬间觉得一阵无力,她手里明明拿了一手好牌。
是从什么时候,自己跌入泥沼,活得越大越糟的?
是从母亲跟苏映月提了,想送自己进秦王府么?
还是苏映月与秦王圆房,回护国公府?
惧意陡然爬上她的眼底,有气无力道。
“长姐,我错了。”
苏映月神色淡淡,她很清楚让苏映云低头的,是来自安怜儿的压力。
一旦这外力消失,苏映云将会再次不老实起来。
“我可以,额外和你再额外签一份流感疫苗的买卖契约。”
苏映云闻言眼睛便是一亮。
安怜儿不过是有了半吊子医术,她敢保证,自己捏住了这纸契约,自己便能再次获得齐王青睐。
苏映月见苏映云心动了,才抿唇一笑。
与此同时,余成岭在苏映月的授意下,先一步地来到了宗人府大牢。
苏映月的祖母李氏,一见到余成岭,便破口大骂。
“那个灾星,终于良心发现,知道放自己亲祖母出去了?”
余成岭双手环胸,神色不善。
李氏又是欺软怕硬的,到底因为身处大牢,没有在肆无忌惮地开口。
“只要你从小疼大的孙女,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契约,那么秦王妃便亲自送您老回护国公府。”
李氏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
她从小最是疼云儿了,想来云儿定然是舍不得自己祖母受苦的。
余成岭见状冷笑一声,“不如亲耳听听答案如何?”
李氏见余成岭这副表情,毕竟活了半辈子,一颗心顿时浮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但她还是不死心地,跟着余成岭去了一间暗室。
这时,苏映月已经带着苏映云进了宗人府大牢。
苏映云一进阴暗的大牢,脸色便是一阵惨白。
她一颗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想干什么?”
苏映月看着隐于暗处的余成岭,对着自己轻点下颚。
她才不疾不徐地开口道。
“这就是本宫刚刚提到的契约,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放弃这个契约,本宫便放祖母出宗人府。”
苏映云闻言,底划过一抹被戏耍的不痛快。“我若是不愿意放弃呢?”
苏映月并不惊讶,勾唇一笑。
“非常简单,你让祖母跟本宫忏悔,忏悔她曾经对本宫总总偏心和辱骂。”
苏映云闻言,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就这……些?”
苏映月轻点下颚,“你知道的,本宫一言九鼎。”
“一言为定,”苏映云眼底是掩不住的兴奋,转身朝着宗人府大牢深处走去。
李氏将苏映云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她们的对话也听得一字不漏。
最后,她几乎是被宗政逸搀回牢房的。
李氏备受打击的脸,隐在牢房暗处,她眸光空洞地盯着角落里的老鼠洞。
忽然,苏映云哽咽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祖母!”
李氏没有动。
“祖母,云儿一直想来看你,但齐王因为配方的事,每天非打即骂。”
苏映云如泣如诉地倾述着。
若是往常,祖母早就心疼地将自己拥入怀里,今日她怎么还在那里呆坐着?
“祖母,云儿一定会想办法救您出去的。
只是云儿若是想请动齐王出面,得先在他那儿立功!”
李氏终于缓缓转头,一眨不眨地看向了自己自幼疼大的孙女。
刚才若不是她亲耳听见,她与丧门星的对话,恐怕自己会感动的得痛哭流涕了吧?
她甚至会老怀欣慰吧?
想到这儿,她的心陡然一跳。
那么,原来云儿对自己说的那些,也都是因为要利用自己吗?
苏映云看不清祖母李氏的表情,只以为她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于是,她故作一脸无奈道,随即有一副为祖母考虑的模样道。
“还请祖母给嫡长姐道个歉服个软,咱们一起把嫡长姐哄高兴了。
云儿只要能从嫡长姐这里哄得疫苗,云儿便能得齐王另眼相待,到时候便能救祖母您离开宗人府大牢了!”
祖母李氏听着熟悉的声音,看着她熟悉的表情,但一颗心却沉入了无底冰渊。
她转身躺在草垛上,对着苏映云低吼道。
“滚!”
苏映云难以置信地看着大牢里的祖母。
“祖母……”
苏映月悄然走来,“愿赌服输。”
苏映云不甘,还想再说什么,余光却瞥见了一张写满字的宣纸。
不是苏映月刚才签好的契约么?
想到这儿,她故作不甘地纷纷离去。
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捡走了契约,美滋滋地回了齐王府。
祖母李氏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满意了?”
“你终究是本宫的祖母,祖父的发妻。
本宫费劲心力,也不过是想让祖母看清何人是鬼而已。
况且,害父亲成为鳏夫的,是魏氏!”
李氏闻言,猛地坐了起来,怒不可遏道:
“她与你母亲交好,怎么会……”
是了,魏氏从未出阁的时候,便喜欢清山。
那样的喜欢,又怎么会真的与自己心爱男人的女人交好?
想到这儿,李氏还未说完便熄了声音。
一瞬间,李氏老了十岁。
苏映月见她想明白了其中的因由,缓缓开口道。
“你不在,祖父消瘦了不少。”
李氏闻言,眼眶瞬间一红。
她嘴唇哆嗦半晌,终究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苏映月并不在意,毕竟她放李氏回护国公府,并不是为乐让她感恩戴德自己。
她只是,不想让给原主温暖的祖父,活在左右为难和遗憾中。
“余成岭,替本宫送祖母回府。”
话落,她独自一人出了宗人府。
外面不知何时灰茫茫一片,空中是纷纷扬扬的雪花。
一把白色的油纸伞,忽然在苏映月头顶撑起。
“下雪了,小心地滑。
不如皇兄送弟妹回秦王府?”
楚王宗政勤原本是来找镇国公的,没想道竟然能在此处偶遇苏映月。
苏映月从牢里出来,心底便莫名空荡荡的,不知道是不是原主身体的感觉。
似乎从怀孕开始,自己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无限放大。
她今天也的确累了,所以苏映月没有拒绝,
“那有劳大皇兄了。”
宗政勤闻言,眼底划过一抹亮色,唇角弧度又深了几分。
而远处刚好停着燕王府的马车,燕王恰好将宗政勤眼底的情谊瞧了个真切。
“原来,大皇兄也是有软肋的。”
一旁卫江流接话道,“王爷,想坐实楚王与秦王妃有苟且?”
燕王宗政闻勾唇摇了摇头。
“本王,可不想惹一只,肉不多的刺儿又多的刺猬。”
卫江流闻言,便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苏映月。
就算是男子,也显少有让自家王爷这般忌惮的。
“去寻几个身姿、模样与秦王妃想象的,再找个了解秦王妃性格习惯的来,花店心思调教调教。”
卫江流闻言,双眸一亮,立刻抱拳跳下了马车。
其实按理以宗政勤的谨慎程度,他不该没发现燕王府马车。
只是,人一旦动了心,那么满眼便正剩下自己心上的人。
哪怕是楚王几次想,置苏映月于死地的也不能免俗。
楚王府的马车,刚停在秦王府。
一抹玄色的长袍便静立在朱红色的大门前。
苏映月一钻出马车,一眼便看见了穿着淡薄的宗政逸。
她忘记了还下着雪,提着裙摆便要往下跳。
宗政勤见状,本能地伸手去扶。
但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更快,直接将苏映月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包进了大氅里。
他不着痕迹地将手负在身后。
但他的目光,却情不自禁地落在了苏映月灿若星辰的弯眸。
宗政逸敏锐地看向宗政勤,他仓皇地收回视线,
“秦王妃送到,皇兄告辞。”
话落,宗政勤钻进了马车,袖子里的手却狠狠攥紧。
苏映月竟然对宗政逸动心了,他狭长的眸子划过一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