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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政逸绯色的薄唇紧抿,随即说出了让他自己都意外的话,“好。”
惠源帝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欣喜地点了点头。“好好。”
他随即欲言又止,毕竟这些烂摊子都是自己搞出来的,现下让他一并接手,他有些张不开嘴。
宗政逸一眼看穿了父皇的想法,薄唇轻启淡漠保证道:“只要他们不作死,我不会动他们。”
惠源帝闻言,还是叹了口气,“啊逸,朕知道你的能力,父皇只求你,等到那个时候,请饶他们一命,将他们贬为庶人任其自生自灭。”
静默半晌,就在他以为宗政逸不会答应的时候,宗政逸点了点头。“好。”
惠源帝闻言舒了一口气,转身从博古架的暗层里取出一道明黄色的传位诏书,以及传国玉玺。
他郑重地将这两样,交到了宗政逸的手中,“德顺公公也知道朕这传位诏书,若是有任何意外,让他当众宣读。”
宗政逸闻言并不意外,眸光幽邃,似保证,“本王保证,绝不会让南夏内乱。”
话落,惠源帝只觉得老脸竟有些火烧火燎,仿佛这句话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他随即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和那丫头,打算将南疆如何?”
“两国并一国,本王和苏苏一同治理。”宗政逸清冷的声音,语气无比坚定。
惠源帝闻言便是一怔,随即紧张地问出了,一直盘旋在心底的问题,“那孩子们都好吗?”
“老大宗政润,老三宗政泽,老二女孩现在还唤乳名,并未急着起名。”宗政逸语气平淡地赘述着。
惠源帝听到两个男孩都姓宗政,这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千畿先润泽,万宝尽开荣,好名字。”
他眼底随即划过一抹无奈,“其实小公主的名字,你们也想好了吧?是宗政荣吧?”
宗政逸并未否认点了点头。
惠源帝心底莫名一阵落寞,随即从桌案一摞宣纸下,抽出了一张,不知何时写好的名字。“那字还没取好吧?”
宗政逸眸光落在了宣纸上的‘凌辰’二字。“峡内逢霏霰,凌辰望已迷。速乾殊未惜,山道润无泥。”
这诗,到时候小汤圆的性子。
她虽然现在看着奶萌奶萌,但是宗政逸早就看出,这个女儿性子同自己一般冷。
不过,他并未直接答应,“这个名字,父皇待见面时,便亲自问小汤圆吧。”
话落,他转身向外走去。
吱呀——
他推开房门,脚步一顿。“父皇安排一下,三日后本王来接你。”
惠源帝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等等,将如兰皇后带去吧。”
就算她再也不是空谷幽兰,但是,始终是自己辜负了她。
如今,她又为自己再生了一对儿女,到底不忍心再将她卷入这乱局。
“嗯。”宗政逸轻点下颚,随即走到了如兰皇后身边。
他仿佛看陌生人一般,淡淡地开口道:“还请皇后回宫收拾收拾,半个时辰后随本王一同去南疆羌姆城参加桉木女帝登基大典。”
话落,他不再看她一眼,径自去了公主府。
随即羽林卫犹豫地看着似入无人境的秦王,犹豫着要不要拦住,不让他乱走。
毕竟,秦王入赘南疆,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这时,惠源帝走出御书房,忽然意有所指地开口道:“朕老了,尔等以后要辅佐好未来新君。”
一众羽林卫闻言一怔,随即回过神,纷纷下跪。“是!”
这一幕,恰好被刚入拱门的楚王宗政勤看了个正着。
他看向空中只剩下一个黑点的方向,狭长的眸子瞬间阴鸷地眯起。
父皇疼自己果然自始至终都是幌子,一直都拿自己做宗政逸的挡箭牌呢!
……
半个时辰后,宗政逸、长宁长公主、如兰皇后和两个乳娘怀里各抱着一个粉团子,孩子正睡得香甜。
哒哒哒——
天空在此传来直升飞机螺旋桨的声音,也就是这片刻功夫。
忽然!
一些伪装成宫女和小太监的死士,迅速控制了皇宫。
宗政勤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御书房,他冷嗤道:“父皇,本王才是嫡长子,自古立嫡立长,难道到了您这儿便要改了老祖宗的规矩吗?”
惠源帝眼里划过一抹失望,开口问道:“魏皇贵妃是你的人?”
宗政勤闻言一笑,语气讥讽,眉目尽是得意:“父皇,这魏皇贵妃是五皇弟的女人,那孩子也是他的。”
“噗!”惠源帝闻言,脸色气的涨红,一口鲜血喷了宗政勤一脸。
宗政勤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父皇,老七就是个痴情种,为了女人连南夏的颜面也不顾,这皇位他不适合。”
“呵呵……”惠源帝看着最像自己的儿子,自嘲一笑。
这个儿子,也同自己一般自负呢!
“笑什么?父皇觉得儿臣,斗不过苏映月那些手段?”宗政勤提到苏映月的时候,眼底划过一抹势在必得。
惠源帝也是男人,自然看的清楚,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开口劝道:“勤儿,不是你的,若是强挣下去,丢的便是命啊!”
宗政勤闻言狭长的眸子一冷,“儿臣承认,苏映月的确不输男儿,所以这样的女人,更应该驯养在深宫,怎能由着她这般抛头露面?!”
他说着看向了南疆的方向。“父皇大可放心,若是儿臣接管了南夏,定将这天生凤命的女子娶回来,绝不猜忌重用苏家满门忠烈,绝不会像父皇你这般多疑,将满门忠烈福德深厚的凤命女子逼去他国。”
老皇帝见状,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劝不住也拦不住。
他眸光锐利而又坚定,“朕,不会将皇位传给你这个不孝子的。”
吱呀——
这时,姆由蛮推门而入。
她从袖兜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瓷瓶,眼梢一挑,得意一笑,“惠源帝,别忘了,本公主是南疆人,让你听话不过是一个蛊虫的事。”
惠源帝闻言,盯着她手中瓷瓶的瞳孔猛然一缩。
他想起,刚刚那两个假扮宫女的死士,似乎就是想逼自己喝下魏初雪送来的鸡汤。
他的心陡然一沉,却莫名地划过一抹解脱。
惠源帝脸上,随即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别忘了,姜还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