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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屠雨这番言辞，玉清灵非但没有半分愕然，反而目露一丝异彩！
他愿意吐出心声，这是一件好事，这说明他已经开始在打开心扉了！
她很清楚，屠雨亲眼目睹梦兮儿为自己挡下那致命一招，那种冲击无与伦比。
虽然当下的他没有说很多，但那种黯然到心间，那种愧疚到灵魂的抑郁，还是极为明显的表现出来了！
这半个月以来，她都在想办法，尽可能地想让屠雨释然开来。
可惜，她本就不擅此事，只能默默相伴。
如今听到屠雨吐出这话，这让玉清灵极为开心！
她跟着仰望星空，玉手轻轻挽起几根青丝，吐气如兰道：“我不知这个传说是真是假！”
“但如果她真的变成了星星，那此刻的她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般模样！”
“她之所以这般牺牲，是为了可以保护你，更为了可以看到你开心，快乐，平安地活下去！”
听到这话，屠雨不由眼睛瞪大，内心猛地揪了起来！
为了看到自己开心，快乐，平安地活下去吗？
他自诩不是一个多么浩然正气，多么正义凛然，多么义薄云天之人。
他只知晓，自己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恩怨分明之人！
他行事风格，也一向是光明磊落，为所当为，无愧于心！
但！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居然会有一个一见钟情自己的女人，在危急时刻，以命换命，为自己挡下一劫！
那一刻，那一瞬，那一秒，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被狠狠撕裂，被狠狠重击了一下。
梦兮儿，这个萍水相逢的人，居然能为自己做到这般地步！
那一刻的冲击，仿佛粉碎了他许久以来对女人，对爱情，过于绝对的论断。
这个世界，这个凡间，是存在真爱的。
而且，也存在着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为他不顾一切的女人！
哪怕他斩断了情丝，哪怕他斩断了对一切女人的自我期待，依然无法斩断这个事实！
怦然一声清碎之音！
屠雨灵魂里的一丝执念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
那执念，正是对赵雪儿深处的恨意而凝聚出来的近乎阴影一般的存在！
赵雪儿的事情，让屠雨对真爱二字产生了巨大的质疑，更出现了极大的抗拒之念。
他的自我斩断，其实不过是欺骗自己！
直到这一刻，知道他感受到了何为真爱，直到他相信世间有真爱之后，他才彻底消除了这股执念！
当然，这不代表他从此之后就会彻底改变初心，会考虑去寻找道侣。
相反，他会更加坚定自己的选择！
他所改变的，不过是一种执念的释然罢了！
这次的释然，也为日后他的顺利渡劫，做了一个扎实的铺垫！
因为，他最大的，有可能诞生心魔的执念已在此刻彻底消失了！
玉清灵不知道，梦兮儿的这一番举动，不仅仅给屠雨带来的无法想象的愧疚与自责。
更粉碎了他内心的一抹执念，一抹有可能阻拦他在未来成就更高境界的心魔执念！
屠雨闭上了双眸，内心的波动却是剧烈的如同万丈波澜，难以平息。
他亏欠的不仅仅是梦兮儿的一命，还有她对自己一往无悔的爱意！
直到这一刻，屠雨依然没有动心，但却因此而改变了一些东西！
他沉默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而后才缓缓睁开了双眸！
“我……明白了！”
屠雨望着星空，缓缓坐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的双眸不再有迷茫之色，而是换成了一抹清澈与坚定。
他知道，过去的，无法改变。
现在的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坦然面对一切！
面对亏欠，面对愧疚，面对欠下的一切情，一切义！
并从今天，从此刻开始，带着这些亏欠……继续前进！
“你想通了？”
看到屠雨那变成清明，变成透彻的眸光，玉清灵不由眼前一亮。
嗯！
屠雨点点头，目露歉意地看向玉清灵，开口道：“不好意思，让前辈费心了！”
玉清灵淡淡一笑，开口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
这话刚刚吐出，她忽地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把此事放在心上！”
“毕竟我们都是来自修真联盟，都是为人族而战的修士，理应互相帮衬！”
屠雨也没有在意这么多细节，而是长身而起，缓缓站了起来！
他负手而立，仰望星空，青丝在风中微微荡漾。
“前辈，我有种强烈的预感，不出三天，那家伙就会降临了！”
听到这话，原本心情稍稍有些愉快的玉清灵也不由柳眉颦起，那雪白如玉的娇容也浮现一抹凝重之色！
哪怕过去半个月，她也没有忘记在面对那魁梧中年的时候，那种令其窒息和惊悚的压迫感。
那是远超出窍期，甚至是融合期的恐怖压迫！
即便是当初的魔皇，也不曾给她带来如此强大，如此可怕的心悸之势！
她看向头顶那轮皎白的明月，声音婉转如夜莺般，开口道：“我知晓！”
“你放心吧，我不会拖你后腿！”
“不！”
屠雨摇摇头，语气凝重道：“我的意思是，一旦开战，你就在暗处远观，绝对不能参与！”
“如果你发现我即将不敌，甚至有生命之危了，你必须要第一时间逃离此地，绝对不可迟疑！”
说到这，屠雨摇摇头，沉重十分地开口道：“他的强大已远超我的想象！”
“从先前的种种事情来看，我严重怀疑此人当初进入仙墓的时候通过某种方式隐藏了修为！”
“他……绝非出窍大圆满！”
什么！
玉清灵柳眉倒竖，神色大惊！
“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是一名融合期的修士！”
听到这话，屠雨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
若仅仅是融合期，那就好办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目露担忧道：“此人也绝非融合期！”
“区区融合期，绝对不可能祭炼出这般傀儡，我若是没有猜测错误，此人很有可能是魔族老祖！”
“而且，还是一名至少达到问鼎期的老祖！”
这话吐出之后，玉清灵星眸瞪大，直接呆滞住了。
问鼎期……老祖？
这有可能吗？
她想过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过这个可能！
“若非问鼎期老祖！不可能祭炼出如此强大，如此逆天的傀儡，这是唯一的解释了！”
屠雨眉宇拧皱，目露肃然地看着玉清灵：“前辈，此事非同小可！”
“我们两人不能同时陨落，人族需要我，但也需要你！”
“此战，我已抱着必死的决心，所以，为了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希望你一定要听从我的建议！”
看到屠雨那灼灼的目光，感受着那满是决意的眼神，玉清灵沉默了片刻，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