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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云枫像是一只在暴怒边缘的困兽一般,眼底冰冷的杀气令人骇人。
薄唇轻启,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查!”
“是。”
小汪闻声退了下午,屋子里只剩下了三人,他的面容也终于缓和了几分,虽然还是很冷硬。
“夏小姐,请问我的腿要如何诊治?”
夏妤晚有些为难的看了他一眼,白嫩的小手撩起了自己鬓边的一缕长发,别在脑后。
这个动作无意而温柔。
“唉,我之前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车祸导致的骨折,那么只要我突破了九转十三针最后一层便能救你,可现在……”
她沉默了,语气里带着一丝为难和内疚。
话不用点明,夜云枫已经明白了。
其实,他一开始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
这么多年来,看了不下一百个所谓的“名医”了,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他早就不会感到失落了才是,可听到夏妤晚这样说时,夜云枫的心里还是难过了一瞬。
连他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久违的感觉。
自嘲一笑。
看着那张俊美高冷的面容上浮现出这般落寞的神情时,夏妤晚悻悻然的开口了。
“也……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只是需要先搞清楚你中的是什么毒,找出解药后,再诊治。”
“夜少也不用太难过了。”
中毒了三年,只怕毒性早已深入骨髓。
想要找出解药谈何容易!
“谢谢夏小姐了,本少爷明白了。”
“那我今日只能先暂时给你施针,压制一下你的疼痛。”
“有劳了。”
夏妤晚洗过手,用一块干净的帕子将手擦干净,这才从自己随声的皮包里掏出了一个很古老陈旧的羊皮卷。
这羊皮卷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映衬着她白嫩细腻的小手,却恍然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展开!
一排排银针顿时出现在了夜云枫的面前,长短不一,粗细不一……顶端是暗金色的,而针身则是银白色。
泛着金属特有的冷冽光泽来。
夏妤晚取出了中间最是细长的那一根,故意的在羊皮卷上划了划,银针更是亮了几度。
这根银针长大约有十厘米长,那难以想象要是插到了皮肉里……
“忍着点啊,我好像三年没有动过这套银针了,也不知道待会手会不会抖。”夏妤晚一本正经的开着玩笑。
再度蹲在了夜云枫的面前。
明显的看着后者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放在轮椅扶手上的大手紧紧握握起,手背上青筋凸显。
似乎在极力的忍耐着。
眼角的余光看着那巧笑嫣然的小女人将银针逼近,眼看着她就要将银针插入他的膝盖偏下面一寸的肌肉里。
夜云枫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开始渗出来。
“你放松一点啊,这紧绷着血管会加速流动的,万一我一不小心扎到了血管上……”
到时候,只怕会血流不止!
夏妤晚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发现男人的表情不太对劲。
她好似发现了什么秘密一般,将手上的银针拿起,捏在之间放在了夜云枫的面前。
果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急急忙忙的闭上了眼睛。
偏过了头颅。
“哈哈哈,真的好搞笑!”
“外公你看,堂堂夜家大少爷战神夜云枫竟然……竟然晕针,哈哈哈,真的是太好笑了。”
女子爽朗而清丽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夜云枫完美人设里最大的缺点。
是的,他晕针。
以前受伤时需要打点滴的话,夜云枫死活都不肯接受,宁愿忍着。
“夏、妤、晚!”
夜云枫暴怒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像是火山爆发了一般,气势汹涌。
外面守着的佣人们都吓了一跳,纷纷底下了头。
每次大少爷这么生气的时候,都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可出乎意料,那位夏小姐竟然还在笑着,声音像是银铃一样清脆好听。
“啧啧,恼羞成怒?”
“越是心虚的人声音越大,外公呢说是不是?”
白明其也是一脸的无奈了,他这个外孙女真是胆子忒大了。
要知道夜云枫被称为“帝国战神”这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他下手狠辣而果断,死在他手里的敌人不计其数。
那些都是货真价实的血,可不是菜市场里的番茄酱。
对女人,也从没有听说过有任何温柔,他手下的女兵哪一个不是钢筋铁骨,都是被训练出来的。
“咳咳……晚晚,正经点。好好看病!”
生怕夜少待会忍不住对晚晚出手,白明其咳嗽了一声提醒道。
“好的外公。”
“夜少晕针的话就闭上眼睛,我保证——不疼的!”
才怪!
夏妤晚要做的就是刺激你他腿上的穴道并且通过针灸来减轻他的痛苦。
感受到了一些细微的刺痛,银针旋入。
她下手很快,并且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夜云枫原本是闭上眼睛的,不自觉的睁开了。
盯着眼前人的脸看。
这才发现这个张扬十足的女人竟长得还不错。
从他的角度看去便看到她浓密如小扇子一般的睫毛扑闪着,投下了一抹优雅的暗影。
往下,小巧而精致的鼻子,樱桃似的唇更是不点红,比他见过的玫瑰花还要诱人。
“三足里。”
“阳辅。”
“漏谷。”
……
白明其的苍老的声音在一旁指挥着,夏妤晚的针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准确无误的找到了相应的位置。
神奇的是,这几针下去,夜云枫当真不再觉得疼了。
他一脸惊奇的看着夏妤晚,她年纪轻轻,这一手针灸之术竟如此厉害!
半小时后,夏妤晚满头大汗的将银针拔出,重新放回了羊皮卷中。
“行了,以后每天给你施针一次即可。”
“对了夜少,我想取你的半管血拿去化验一下看看。”
夜云枫点了点头,这次倒是很配合她。
目光落到女子白皙的额头上时,他顿了顿,开口道:“你先休息会再取血吧。”
“怎么了?怕我累了呀?不用担心,我以前练习针法的时候,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不睡觉,手都被戳成筛子了。”
她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话语中的心酸和劳累,却叫夜云枫心头一软。
明明,可以选择安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