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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颜双手掐入手心，眼眶通红，显然都快要被气哭了。
江夫人看上去挺高兴的，连声恭喜虞凤宜，“恭喜恭喜啊，看来你很快就能抱上金孙了。”
楚夫人也附和了一声，但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
“你和司衍是好朋友，你也会恭喜他吧。”虞凤宜杀人诛心，故意问叶倾颜。
叶倾颜红着眼眶，憋了好半天，才道：“他如果是自愿的，是幸福的，我自然会祝福他。”
“生孩子不自愿，难道我还能逼他不成？”
叶倾颜道：“现在早就提倡自由恋爱了，他还不是被包办婚姻，连离婚的自由都没有。”
虞凤宜不屑地道：“也只有那些市井小户出身的，才会说出自由恋爱的话来。”
楚夫人突然开口，“这话说得对，出身在我们这种家庭里，哪来的自由？什么狗屁恋爱，那是‘无媒苟合’！”
她言辞激烈，一出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温宛不禁抬头朝她看去，却恰好瞧见她眼眸中迸发出的一丝恨意。
但那情绪很快就消失了，楚夫人看向了一边。
似乎刚才那对视只是温宛的错觉。
温宛低着头，想到这是和她第一次见面，似乎并没有得罪过她的地方。
姓楚的人，她也就最近认识了一个楚均然。
温宛悄悄打量一下，楚均然和楚夫人的长相并无相似的地方。
大概是她想多了，一个摄影师又怎么会和京市豪门楚家有任何关联？
虞凤宜和江夫人对视一眼，纷纷转移话题。
“说了这么久，都有些口渴了。”
“怪我，都忘了招待你们了。”
江夫人准备给她们的斟茶，虞凤宜朝着温宛使了一个眼色：“让小辈来吧。”
温宛见状便去取火炉上的小茶壶。
然而，就在她的手刚抓住茶壶的把手时，叶倾颜也突然伸手过来，将她的手撞向一边，“还是我来吧。”
温宛猝不及防，指尖贴上滚烫的茶壶，传来一阵剧痛。
她下意识地缩回手，叶倾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松的手。
小茶壶突然朝着叶倾颜的方向飞过去。
“啊……”
叶倾颜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她及时起身，躲开了滚烫的茶壶，却没能躲开茶壶里洒出来的开水。
幸好壶里的水不怎么多，只有少量淋到了她的腿上。
可她还是被痛到五官扭曲。
温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傻了，见她痛苦万分才反应过来，想着该如何补救。
可就在她准备关心叶倾颜的时候，门外，一道人影疾步而来，迅速揽住了叶倾颜摇摇欲坠的身子。
“司衍，你不要怪温宛。”叶倾颜说完这几个字后，突然昏了过去。
陆司衍抬眸朝她看来，那冰凉的眼神看得温宛浑身一震。
她急忙伸出被烫得红肿的手指，想告诉他，她松手是因为被烫到了。
可陆司衍打横抱起怀里的人就走了，只留给她一个凉薄的背影。
温宛怔怔地伸着手，愣在那。
虞凤宜轻轻瞥了她一眼，“我知道司衍这段时间和她厮混在一起，你很委屈。可我刚才不就是在帮你出气，你又何必……”
她欲言又止。
却将这个罪名死死地扣在了温宛的头上：
是她看不惯陆司衍和叶倾颜厮混，为了出心里的恶气，所以恶毒地将开水泼向了叶倾颜。
温宛抬眸震惊地看着她。
虽然这样的事虞凤宜不是第一次做了，但她还是不敢相信。
可虞凤宜却是叹了口气，继续说：“我才跟两位伯母夸你心眼好、老实，你这不是狠狠地打我的脸吗？你这孩子，也太让我失望了！”
江夫人拍着她的肩膀安慰，“算了，我们都是过来人，能理解的。”
温宛再也绷不住，哪怕知道她们看不懂，也对着虞凤宜比划了起来。
——真正该失望的人是我，是我不该因为您是爸的妻子而对您有任何期待。请您以后不要再打着为我好的旗号，陷我于不义了，我真的承受不起。
——看在陆家资助恩情的份上，这是最后一次。
温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月亮湾。
她踩在家里的地毯上，还觉得不真实，整个舞会上发生的一切，像是一个噩梦。
只有心脏源源不断传来的痛楚提醒着她，那不是梦。
温宛自嘲地笑了。
她不该去的。
洗完澡后躺在床上，不知道是指尖痛还是心里的痛，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她静静地看着天花板，等着陆司衍回来兴师问罪。
可这一等就一.夜，他没有回来。
天快亮时，她终于支撑不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身上的重量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就好像在江家小花厅里的那种感觉。
她突然睁开眼，看着骤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直到，他继续亲她。
温宛侧过脸，躲开了这个吻。
陆司衍将她的脸扳回来，直视着她湿漉漉的眼睛，“还在生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昨晚的事并没有人怪你。”
温宛倔强地看着他，伸手不断地重复：我没有！
“我知道。”
温宛摇头，继续比划：我没有做过。
他好像有些生气，改为捏着她的下巴，“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也没人打算追究，所以你在别扭什么？”
温宛眼中蓄起水雾。
她没有做过伤害叶倾颜的事，和她不是故意要伤害叶倾颜，根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可是，他不懂。
陆司衍也不愿和她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继续亲她，但这次避开了她的嘴。
温宛在推拒他时，才发现身上的不对劲。
那件一回到家就被她扔在墙角的礼服，此刻居然又重新穿回到了她的身上。
陆司衍似乎爱极了这件衣服，动作依旧狂野，却带着平时少见的温柔。
温宛的眼泪随着他四处纷飞。
“又怎么了？”他突然停下。
温宛动作极重，一个字一个字地比划：我不喜欢这件礼服。
他难得耐心地，轻轻地吻去了她眼角的泪，“好，以后不穿了。”
她继续比划，却因为他，动作零碎，断断续续。
陆司衍到最后也没给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