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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车远远冲过来的那一刻，张赫吓得尿了裤子。
“吱——”
轮胎与地面刮擦的声音刺激着耳膜，带来的疾风使他不敢睁开眼睛。
好在，片刻后，没有感觉到坠.落的失重感。
张赫睁开眼，见车头在自己跟前停下，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可就在他自以为安全时，突然，车子启动，往前滑动很短的距离，然后停了下来。
“嘭——”
尘埃落定，满手是汗的张莹莹颤抖着手，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空荡的前方，松开了方向盘。
过了好一会儿，她软着腿从车上下来，就发现早已下车的三个人都惊恐不已地看着她。
“莹莹，你……”
张莹莹强装冷静，侧着脸看向他们，“我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她，可看她的眼神，好像比之前看陆司衍还要恐惧。
张莹莹回头，去看他们开过来的车。
这才发现，李榕的车在距离悬崖还有五米远的地方就停下了。
红毛更是夸张，大约有个十几米的差距。
“你杀人了！”也不知道谁提醒了一句。
张莹莹脑袋轰的一声，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了，好久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喃喃道：“杀人了？”
她看向车子前头，果然，原本站在那里的张赫已经不见了。
好像这才感觉到了害怕，嘴唇也哆嗦了起来。
她回过头，手颤抖着指向之前押她上车的那个黑衣人，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子。
“我没有杀人，是那个人说如果我没有成功，下一个人站在崖前的人就是我！”
陆司衍关掉断崖那边传过来的现场画面，离开前，只说了一句话。
“既然她们对哑巴那么好奇，让她们自己也体验一下。”
说完，他发动车子掉头离开。
秦颂见他走了，也跟着掉转车头准备离开，却隐隐听到了那边传来两声急迫而短促的尖叫声。
……
温宛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将最近用得上的，都塞进了行李箱里。
然后去了画室，把画稿整理好，又带走了一小部分。
做完这些，她又去了陆司衍的书房。
连上打印机，又打开了电脑，随意找了一份离婚协议，做了些小改动。
财产分割那一块，她什么都没写。
陆家花在她身上的钱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了，她还不起，也没脸再拿陆家一分钱。
没有子女，也没有财产分割，离婚协议简单得只用一张纸就能装下。
打印好后，她签上自己的名字，放在陆司衍的书桌上，用镇纸压好，又给所有的东西恢复原状，才离开书房。
拉着行李箱从家里出来，站在路边打车时，她才发现手机没了。
应该是昨天在医院门口弄丢的，估计回去找也找不到的。
好在，这里平时不怎么好打车，可今天却很快就过来一辆空的出租车。
温宛将行李箱搬到后备箱，坐上车，往后看了一眼，就径直走了。
回到小公寓，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她又去了一趟最近的大超市。
因为脸上的红肿还没消，出门前她特意戴了个口罩。
温宛在生鲜区买了一点排骨，又去蔬菜区挑了一根淮山山药以及生姜，准备拿回去煲汤。
原本昨天她就打算这么做的。
陆兆霆还在医院里，虽然他的饮食都有人替他准备好了，可温宛还是想自己尽一份心。
中午超市里的人还挺多，排队付钱时，她隐隐听到刚走过来的两人说着什么飙车的事。
“唉，真是活该啊，这群快车党最可恨了，晚上盘山公路那边正常车辆都不敢走。”
另一个男人说道：“是啊，现在出事故死人了，估计这群人能消停几天了。”
温宛听到“盘山公路”几个字，瞬间就想起了昨晚的惊险，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腿也开始发抖。
收银员看到她捂着嘴，身上也在抖，便关心地多问了句：“你是不舒服吗？”
她点点头，将钱递过去。
收银员快速地结算了她这一单，又让保安过来帮忙给她拿了一个凳子。
“谢谢，她是我朋友，我送她去医院好了。”熟悉的声音从另一条收费通道传来。
温宛抬头看去，就见楚均然快步走了过来，扶住了她的胳膊，将她买的东西也接在了手里。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他轻声问。
说来也怪，看到他的那刻，所有的不舒服好像突然就消失了。
温宛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还将戴着口罩的她给认出来了。
楚均然被她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了，说来这边买东西好像有些刻意，毕竟他住的小区离这里特别远。
可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出门取景后，开着车就转到了这附近，然后鬼使神差地进了超市。
楚均然轻咳一声，“我来学校里面取景，过来买些材料。你真的好了吗？不用去医院看看？”
虽然她戴了口罩，但他还是看到了她脸上不正常的颜色和痕迹。
温宛本能地排斥“医院”这两个字，摇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好了。
从超市里出来时，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
“我的车在前面，我送你回去，你在这儿等一下。”
温宛想用纸笔告诉他不用这么麻烦，这点雨不算什么，而且她走几步就能回去了。
可还没等她拿出来，他就一头扎进了雨里。
他将车停到前面的空地上，又拿了伞过来，将她接到了车里，再将她送到小区的地下车库，全程没让她淋到一滴雨。
温宛写到：谢谢你。
他笑了笑，“你本来就不舒服，再淋雨肯定要生病了。”
温宛心里涌上一股热意，看着他的衣服已经湿了，便邀请他上楼坐坐。
刚好她买了生姜，可以给他煮一碗姜汤去去寒气。
“可以吗？会不会很麻烦？”
——当然可以，不麻烦的。
他主动帮她拎着菜，两人一同回了她的小房子。
进门后，温宛递给他一条新毛巾，让他随意坐，就去厨房煮姜汤了。
等她端着姜汤出来时，就见他拘谨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好像一直都没有动过。
温宛将姜汤递给他，看着他一口气喝下了，就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她本想问问楚均然，为什么陆司衍会知道他给她拍过照片的事。
可刚拿起纸笔，门口的门铃就响了。
温宛捏着笔过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时，紧张得瞪大了眼睛。
他……怎么会知道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