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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衍没躲，精华液在他脚下爆开，他停下了脚步，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
“你那天跟温宛说了什么？”
“你觉得我说了什么？”虞凤宜好不容易用眼霜填平的细纹又重新被挤了出来。
她瞪大着眼睛，喘着粗气，只觉得靠吃药压下来的血压又升高了。
“那个哑巴是给你和你爸下蛊了吗？现在连你也要站在她那边，来气我了吗？”
虞凤宜手撑着额头，此时伤心远远多过于愤怒。
她突然被陆兆霆提了离婚，已经很难受了。
可她唯一的亲儿子居然对这件事漠不关心，反而为了那个哑巴跑过来质问她。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一个两个的这么维护她？”
陆司衍很有耐心地等她问完，才淡然回答，“即使她再不好，也不是你欺负她的理由。”
虞凤宜被气笑了，过后又是满脸的怒气，“我欺负她是为了谁，难道是为了我自己？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是在帮你摆脱她，你不知道吗？”
陆司衍依旧没什么表情：“我记得车祸醒来后，就跟你强调过，我的事不需要你们插手。”
他不需要他们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做他们想做的事。
“你以为我想插手？”虞凤宜声音拔高了好几度，“还不是因为你优柔寡断！”
如果他像刚醒来时那么坚定地要离婚，这婚早就离了，也不至于拖到今天，闹得连她这个当妈的都被连累。
“那是个哑巴，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对你不会有任何助力的哑巴！相反，她只会拖累你，让你成为别人的笑柄。这样的人，你真想和她过一辈子吗？”
虞凤宜就是不甘心。
他们父子俩能接受和一个哑巴成为一家人，她不愿意！
每次去宴会，那些贵太太们明面上都在恭维她，可私底下谁没嘲笑过她有个不会说话的儿媳妇！
陆司衍冷峻的脸上终于多了一丝冷笑，“这样的人，不正是你帮我挑的吗？”
虞凤宜被哽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憋得脸色青紫，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陆司衍，你说这话还有良心吗？我还不是为了你！我也是被那个道士给骗了呀，是他说只有她嫁给你才能让你醒过来的！”
陆司衍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这话骗得了你自己，骗不了别人！”
“我可是你亲妈，你连我都不相信了吗？”虞凤宜又气又怒，“你怎么一丁点不怀疑你爸呢？只有他最有动机让那个哑巴嫁进来，我看道士就是他安排的。”
陆司衍无动于衷，“这件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没人比你更清楚。陆家的家规你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可你仍然选择这么做了。你是生我养我的人，我没办法说什么。
但你应该知道，这整件事里，温宛是最无辜的。
爸的态度已经摆在那了，我今天也说一句，如果你还想安稳地在陆家度过晚年，最好待在宅子里，什么事都别插手。”
说完，他大步从房间里退出来。
虞凤宜早已泪流满面，她知道那件事瞒不过他的眼睛，果然，他还是知道了。
“两年前的确是我做错了，可我不也在想办法让一切回归原位吗？为什么你们父子俩都要揪着我的错处不放呢？”
……
温宛睡得正香，是被脸上的痒意弄醒的。
脸上酥酥麻麻的，好像小虫子在脸上爬似的。
她迷糊着伸手去抓，却抓到几根手指。
温宛缓缓睁开眼，对上陆司衍那张帅气的脸，竟也没觉得惊讶。
以前他也很晚才回来，她经常在睡梦中被他强行弄醒，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只是，等她彻底清醒，发现是在自己的小公寓里后，这才开始慌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陆司衍并没有回答，之前他就说过，她一个人住在这个小区并不安全。
他双眸凝视着因为久睡染上了红晕的脸颊，手指轻轻在上面摩挲，声音低哑，“还疼吗？”
温宛愣愣地看着如此温柔的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但还是如实摇摇头。
上次他帮她抹的药膏很有效，只一天的时间就消肿去痛了。
不然，她也不敢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出门的呀。
“怨恨她吗？”
他的手继续在她脸上轻轻抚摸着。
温宛觉得奇怪。
——你怎么了？
刚问完，陆司衍隔着被子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声音哑哑的，带着些歉意，“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被抱得紧紧的温宛仍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他主动松开，她才疑惑地问。
——你到底怎么了？
陆司衍望着她清澈、不谙世事的眼神，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我才知道我妈那天对你动了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温宛惊讶地睁大眼睛看他，所以他刚才那么反常，是因为内疚吗？
——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她可能刚得知爸的病情，没办法接受，需要一个发泄的口子。
还问她怨恨虞凤宜吗？
她怎么会怨恨呢？
其实，连上次欺负过她的张莹莹等人，她都不曾产生怨恨的心理。
顶多就是觉得，是她不够强大才会被人欺负，如果下次再遇上他们一行人，她绝对不会像上次一样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对虞凤宜，她也不是故作大度。
她也是小气的，所以从那一巴掌后，她改了口，不会再叫她“妈”了。
“那也不能拿你来宣泄她的情绪，你不会疼的吗？”看着她无所谓的样子，陆司衍既心疼又有些生气。
温宛一愣，反应过来后发现嘴角已经扬了起来。
——你是在关心我吗？
陆司衍再度将她抱进怀里，气闷地在她头顶说道：“你是头一天知道我关心你？往后再有这样的事直接告诉我，无论是谁，我都不会让她欺负你。”
——那如果欺负我的人是你呢？
陆司衍看着她的眼睛，一本正经地道：“那没事，只有我可以欺负你。”
温宛气得拿拳头捶他，不过只捶了两下就被他的大掌将她整个拳头包裹在掌心里。
他大拇指指腹不轻不重地在她手腕上按揉着，眼眸变得又黑又亮，侵略性极强地看着她。
温宛顿时心惊不已，一起生活了两年，她最懂他这眼神的含义了。
可他们不是要离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