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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司衍声音有些哽咽，“我从来没有爱过她，我爱的人一直都是……”
温宛觉得挺可笑，“被你爱上的那个姑娘真是倒霉，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
两年前他在叶倾颜离开时出了车祸，这一次，又在叶倾颜被绑架时不顾一切地去救她。
如果这都不算爱的话，温宛也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难道他非要在每次快要失去叶倾颜的时候才能看明白他的真心吗？
陆司衍的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显得有些苍凉，“我的确不懂，否则也不会追悔莫及了。”
他后悔吗？
温宛也后悔。
在昏迷的那三天里，她梦见了他们婚后的两年，除了最后短短十几天，全是痛苦和折磨，没有半点欢愉。
可那时候她太傻，竟甘之如饴。
她后悔在上次提离婚的时候心软回头。
更后悔一开始答应嫁给他。
“放手吧，这样的婚姻，我不知道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意义。”
陆司衍刚要说话，见她冷得搓了搓手，立刻带着她折回，不由分说地将她塞进了停靠在路边的黑车后座里。
车上开着暖气，司机颇有眼力见地溜下车，并替他们锁好了车门。
温宛的身体大不如前，经过一天的折腾早就有些累了，上车后也没闹着要下车，直接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说完了早点送我回去。”
知道他伤得厉害，有些话本不想说的，可看这架势，不说个明白，他是不会甘心的。
陆司衍见她神色疲惫，按下了满肚子的解释，“你先好好休息，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不过，他是要送她回眼前的这个家。
“你在家里住着养好身体，如果你不想看见我，我走。”
温宛坚决地摇头，“我要回我自己的地方。”
“离婚也是要分割财产的，哪怕我们真的离了，这套房子我也会给你，你安心地在这里住下。”陆司衍并没有做离婚的打算，可他不忍心让她一个人住在外面。
温宛露出寡凉的笑容，“我连这两年的记忆都不想要了，你觉得我还会要一栋房子吗？”
陆司衍脸上所剩无几的血色，因她这句话褪得干干净净。
他知道这一次她的心伤得厉害，却不想她竟然如此决绝。
如果这世上有可以抹去人记忆的药，他怀疑她会毫不犹豫地吃下去。
“你是因为李柏文那天的话吗？我的确知道李柏文盯上了我，但我没想到他受了刺激会直接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我对你好，曝光你的身份，是因为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陆太太，并不是如他所说替叶倾颜挡枪。
“选择救叶倾颜，也只是不想让你遇到危险。
“温宛，我没从没放弃过你，那天，我也找人去救你了。”
陆司衍已经等不及了，直接解释给她听。
“我知道。”温宛挤出一个笑。
当时听到李柏文那么说，她确实相信了，也特别难过。
可这几天冷静下来，她就想通了。
她认识陆司衍的时间那么久，她相信他不是那样卑鄙的人，绝不会做出让她代替叶倾颜去死的事。
他顶多就是，不爱她而已。
陆司衍见她笑了，松了口气，可心里的不安并没有消失，“那我们不……”
温宛打断他，“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只有一个叶倾颜，我们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你应该早就知道你.妈让我嫁给你的真正原因吧？
“她以为我是爸的私生女，你也早就知道这件事，甚至也曾经这么认为过，对吗？”
陆司衍紧抿着薄唇，他就知道，上次虞凤宜找她，肯定是把这件事告诉她了。
“我是知道，你很介意吗？”
温宛重重地点头，她怎么可能不介意呢？
以前她虽然觉得道士的话很荒谬，哪怕不怎么信，可为了他能醒过来，她还是信了，甚至亲自去求陆兆霆同意。
却不想，真相才是最荒谬的。
一想到那两年她是如何在他面前谨小慎微，她就觉得可笑。
虽然她是抱着救他的心思嫁给他的，但却总有种趁人之危的感觉，毕竟对于这桩婚事，他是完全不知情的。
所以哪怕他这两年对她差点，她也认了。
是她不光彩在先，她是得利者，他是受害者。
可自从上次虞凤宜告诉了她真相后，温宛心里的那点内疚全没了。
他并不是不知情的，而是早在出车祸昏迷前就知道他和她可能存在的关系。
可婚内两年，他从来没有跟她提过。
他清醒地看着她像个傻子一样，对陆家感恩戴德。
难怪他经常说她笨，她可不就是笨嘛，被他们一家人骗得团团转。
她不想指责陆兆霆什么，陆兆霆的确反对她嫁过来，还提醒她道士的话是无稽之谈，可惜她当时没懂其中的深意。
如果她早知道真相是这样的话，她求也会求陆兆霆答应做亲子鉴定。
一纸鉴定证书能解决的事，却磋磨了她整整两年。
她欠陆家的，她认了，这两年就当还陆家的恩情了。
可是。
“陆司衍，我不欠你了。”
“你从来都不曾欠我什么，是我亏欠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好吗？”陆司衍再度握住她的手。
温宛疲惫地闭上眼睛，“上次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也不知是不是背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他再度痛苦地喘起了粗气。
温宛没去看他，继续道：“如果我早知道那是个谎言，我一定不会答应嫁给你。”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早知道这一种的结果会是这么惨烈，她绝不会选择以身相许。
他的喘气声突然停下，仿佛痛苦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车厢里一时静谧起来，只有暖气口吹出来的轻微风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哑着声音开口，“温宛，我同意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