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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均然问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诚如他所说，他知道她不是自愿的。
她躲避陆司衍都来不及，不然也不会同意让他跟着来见陆兆霆了。
他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可看着她红肿未消甚至隐隐还有齿痕的嘴唇，那句“对不起”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走进包厢的那刻，楚均然就猜到她在外面经历了什么。
那一刻，他整个人快要被妒火淹没了。
以前陆司衍甚至当着他的面亲过温宛，但那时候他顶多只是觉得有点扎心罢了，因为他没有身份吃醋和嫉妒。
可这将近三个月的相处，他潜意识地觉得她是自己的，不再属于陆司衍，所以才没办法接受他们亲近。
以前他从不过问她的往事，所知道的，无非都是从家人那里听来的只言片语。
知道她是被陆家恩情胁迫嫁给陆司衍的，但陆司衍另有所爱，不过被家规以及陆兆霆拦着不能离婚另娶，他们的婚姻并不幸福，最后收尾时也不光彩。
可今天，楚均然觉得他们之间并不完全是道听途说的那样。
陆司衍对她应该不是毫无感觉的，否则不可能过了这么久，明知道她都要再婚了还在纠缠。
她也不单单是因为恩情才嫁给陆司衍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陆兆霆说她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其实是陆司衍。
楚均然觉得心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来气。
他迫切地想知道他们的过往，更想知道她现在对陆司衍的态度。
可这种迫切，在看到温宛在沉默中低下头时，瞬间就消散了。
“对不起，我不该给你压力的，刚才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
他伸出手去，想要抬起她的脸，可这一次，被她避开了。
温宛将脸侧到一边，声音沙哑地跟他道歉，“该是我跟你道歉才对，均然，对不起。”
不管怎么说，楚均然现在都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她却背着他和陆司衍拉扯不清就是她的不对。
一想到被他亲吻时她的那些反应，她就觉得羞耻。
她也特别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不想再重蹈覆辙，可她抗拒不了陆司衍的亲近。
可陆司衍说得没错啊，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确实没办法从长达九年的感情中走出来。
是她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你如果介意的话……”她深吸一口气，去开车门。
可下一秒，车门就被锁上。
楚均然拽住她另一只手，将她拽到了怀里，紧紧抱住了她，“别说这样的话，今天是我的错，我不够大度。我只是担心你会选择回到他身边，毕竟我们……”
他声音涩然痛苦，听得温宛心里也是一紧。
再回到陆司衍身边？
她看上去很像是那种不怕死的人吗？
温宛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不会回头，我只是还没完全忘掉他而已。”
她如果想回头，就不会在被陆司衍亲得彻底沦陷前故意喊了楚均然的名字,还说了那些误导性极强的话。
陆司衍应该是相信了吧，不然也不会说她冷酷无情了。
他那样骄傲的人，应该是忍受不了她心里已经住进别人了。
他应该不会再纠缠了。
可温宛也不敢笃定地说出来，毕竟她以前就觉得，她猜不对陆司衍的心思。
她能做的，只有尽量避开和他遇见。
还有就是，在离开之前，不让他发现她已经显怀的孕肚。
楚均然被她的话和动作安慰到，心里悄然松了口气，松开她，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好，我陪你一起忘掉他。”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温宛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和我在一起后，你要承受很多，而我只会拖累你。”
楚均然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刻摇头，“在机场选择和你一起走的时候我就想清楚了，你放心，我向来不在乎外界对我的评价，做事全凭喜好。”
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更何况，你要承受的不会比我少。”
她和陆司衍在一起时，哪怕已经离婚了，都被人诋毁成那样。
如今又和他在一起，虽然他不是什么公众人物，不会有多少人知道。
可楚家的社会地位摆在那儿，纵然外面的人不是，就是家里那关，她都不好过。
陆兆霆的担忧，何尝不是他的担忧？
他可以坚定不移地站在她的身边，帮她抵挡那些闲言碎语，可总归会有疏漏的地方。
温宛看着他坚毅的面庞，眼神也渐渐无畏起来，“你都不怕，我这个既得利者又有什么好怕的。”
话一说开，先前的不愉快登时就过去了。
楚均然发动车子带她回家。
路上，温宛还是跟他说起了和陆司衍的过往。
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能说的更多还是和陆家的纠葛。
从妈妈车祸阴差阳错给陆兆霆发送了信息，陆兆霆资助、承包了她前半生的花销，再到她被虞凤宜用恩情裹挟嫁给陆司衍，混混沌沌地过了两年，最后惨败收场。
最后的那一点楚均然是知道的，温宛没有细说，只说陆司衍在叶倾颜和她之间选择了前者。
唯一补充的，就是她和陆司衍九年前的那件事。
和陆司衍结婚的真相，她也没有细说。
那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牵扯的还是长辈们的私事。
她说完时，车子刚好开到小区楼下。
楚均然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心疼，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你很好，不该是那样的结局，陆司衍弄丢了你，只怕肠子都悔青了。”
温宛已经对那段往事释怀，语气平淡，“他前段时间才知道真相，大概心里觉得对不起我，想要弥补才会纠缠不休。”
“要是我，我也会这样做。”那一刻，楚均然突然有些理解陆司衍的作为了，九年的真情被辜负，任谁都会觉得意难平吧。
温宛讶然看着他，“你是在帮他说话吗？”
“我没那么大度，但是我知道，我不会让自己变成第二个陆司衍。小宛，如果你有一天真忘记了他，爱上了我，一定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