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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氏兄弟对望了一眼,两道剑光同时冲起,撕开了酒肆的屋顶,朝秦风劈了过来。酒肆中乱作一团,食客们纷纷外逃,只有那白蛇,云衣素洁如雪,坐在窗边,任由那屋梁瓦片落下来。她胸前白光澹荡,一轮树影婆娑,神华如云霞熠熠,周身自动形成一个护罩,将那落下的屋梁瓦片,尽皆推开。
秦风看那双剑,剑芒吞吐数尺长,青气隐隐,在空中如闪电纵横,可见已经到了剑道修炼的剑芒境界。他一双眼睛澄澈无尘,盯着那双剑剑尖,纵是吞吐如电的剑芒,在眼下也变得凝滞起来。
他伸出双筷,以一种妙到毫巅的角度探出去,在那两柄剑刃上各自一点。一筷点在左剑的剑脊三尺处,另一筷点在剑面二尺一分处,真气透出。秦风虽只转动了一道脉轮,但天谴之轮,坚实沉重,所蕴力量不敢说超过这霍氏兄弟,但也不弱于他们多少了。
两筷恰到好处地点出,霍氏兄弟齐惊呼了一声,竟握不住剑,剑尖齐往下坠,嘎崩两声,双剑齐折!
两人不可思议地盯着手中的剑,面上大汗淋漓,仿佛遇上了这一生中最不可思议的事情,颤声道:“这……这怎么可能……我兄弟这式剑诀,绝无破……破……”
秦风眸中寒芒一闪:“我刚才奉劝两位了,请你们回自己的桌子,好好吃饭喝酒。可是你们不听。既然你们都认为,钱比你和我的性命都重要,那就怨不得我了!”
他突然闪身而起,动作快如鬼魅,两根筷子齐齐插入霍氏兄弟的咽喉中!
霍氏兄弟仍在惊愣中,甚至连躲闪的反应都没有,就被筷子双双刺穿咽喉,血箭射出,嗬嗬数声,扑倒在地。
白蛇远远地看着,白衣素雪,淡雅如仙子,浑不似尘世中人,只看着秦风以一双筷子,瞬间杀死两名修士,那美眸中光芒陡然一盛。
她缓缓站起,头顶漂浮的瓦砾碎片震成齑粉。“跟我走。”白蛇淡淡地说了一句,飘身而去。
酒肆已变成了废墟。秦风那惊慌的酒肆老板歉然道:“我没有钱赔你损失,我想你也没有胆量去找这两个家伙身后的剑宗讨要钱吧。没办法,我们都生活在这片要么吃人,要么被人吃的天空下。”扔下筷子,却往白蛇相反的方向而去。
他只行出两里路,身后白衣如云,那白蛇如一道光影纵落,闪身拦在他身前:“为什么不跟来?”
秦风奇道:“咦,大姐啊,我即将投入灵隐剑宗门下,自然是要往西走了,跟着你去干嘛啊?”
“奸滑可耻!”白蛇哼了一声,面若寒霜。
“这叫漫天要价,坐地还钱。”秦风笑道。
白蛇右手一招,凌空摄取了一根枯枝,折成两截,将一截扔给秦风,道:“出手吧。”
秦风接过那枯枝,摇了摇头:“你知道的,我一向怜香惜玉,少跟女人动手。”
“废话真多!”白蛇纤指一戮,枯枝飘起,朝秦风凌空刺到。
枯枝做剑,剑势并不如何凌厉,力量也不强横,但剑路飘忽,端的精妙绝伦,方圆数丈之内,竟被那小小的枯枝剑意,给锁得犹如天穹地盖!
“好剑法!”秦风啧啧赞道。
他可没有那么强大的真气,可以凌空御使枯枝做剑。他如端筷子般,持了那枯枝,望空点了三下,每一下都点在白蛇漫空剑路中最薄弱之处。
啪——
白蛇的枯枝掉落于地。
秦风只觉手腕巨震,触电一般,手中枯枝碎成齏粉!他心中不禁骇然,暗想这白蛇当真神力惊人。这小小的枯枝,看似轻飘无力,却蕴含着异乎寻常的可怕神力!
白蛇美眸中亮光再闪,娇喝一声:“再来!”
两人各执一截枯枝,白蛇纤指捏了一个剑诀,那枯枝飞上半空,剑路凌跃,同时化成无数道枝影,仿佛一株剑树之影,从天穹压落!
秦风双眼如入空明,手中枯枝凌空上刺,却不与白蛇的枯枝相碰,只一触即退。他脚下生风,前趋后退,在那座凌空压落的“剑树之影”下趋避若神。身边光华影坠,嗤嗤风声,那剑树之影下,地面刺出一个个洞来,深达半尺。
秦风的枯枝,朝上空刺出九下。那巨大的“树影”,便此溃散,所有的枯枝剑影都消散了。
白蛇不再进击,任由那枯枝掉落地上。这一次,秦风手中的枯枝,完整无缺!
“对剑道的领悟之高,纵是罗浮大世界,也是亿万无一。”白蛇面色稍缓,那寒意萧萧的俏脸上,逐渐解冻,冰消雪融,但话锋一转,“轮脉秘境的力量之弱,也是亿万无一。”
秦风登时脑门生黑线,吃一颗甜枣,再挨一闷棍的滋味,真不好受,暗想,我在你面前,力量可能不值一提,但我转动第一道脉轮,也远比同境界的要强了。
“大姐你神力之强,我生平仅见,远远胜过各大剑宗的长老们。”秦风也笑嘻嘻道,话锋一转,“但剑法之差,简直惨不忍睹。”
白蛇美丽的脸庞,再度凝上寒霜,云袖长抛,秦风早已闻风而退,避开数十米远外,长揖到地:“大姐,算我口下无德,请见谅。我得你赠与丹书,才能够转动第一太阳轮,可以站在这儿与你论剑。万望你再施手相助,秦风感激不尽。”
白蛇默然良久,美丽的脸庞上,那凝结的冰霜终于化去,开始有了一丝温婉的微笑,让秦风逐渐放下心来。
“我叫白婉儿,这是我收养的青儿。”白蛇道,衣袖轻动,小青蛇便爬入她掌心中,晶莹如碧玉,缩成一团。
“说起来,你这青儿,还曾在亡灵古墟的密林外,救过我一命呢。它是男还是女?”秦风笑道。那小青蛇突然昂起头来,极其凶厉地朝秦风嘶嘶吐信。
白婉儿轻轻抚摸着小青蛇的蛇头:“我们灵蛇一族,向来雌雄同体。只要修炼成人形后,才能根据自己对于天道的感悟,去选择成为男人还是女人。青儿,目前仍没有突破轮脉秘境巅峰,远未到蜕化成人的时候。”
秦风大感好奇,暗道这世间居然还有这么奇怪的种族。
白婉儿道:“我从不会平白受人恩惠,也不会平白无故助人。你答应为我做一件事情,我就教你如何炼制更强的灵蛇丹,助你修炼轮脉秘境。”
秦风自然知道,这白蛇突然转性,必然是有所求。这个世界,有一些人就是天性若此,不是坏人,不愿施恩,世间的人情世故,都与他们无关。
“你让我做的事情,必与剑坟有关吧?”秦风一言点破。
白婉儿毫不辟讳,直言相告:“不错。据传闻剑坟中埋葬着千年前的绝世强者神无锋所留下的剑藏,我梦寐以求了多少年。但剑坟中封印着七重剑阵,截杀了多少闯入剑坟的修士。你需要做的就是助我破开七重剑阵。”
秦风想起那天在灵隐剑宗无为峰下,远望剑坟上空,剑光照天,便已看出那剑坟中,必然是封印了极其厉害的剑诀或是剑阵,阻止外人闯入。想这剑坟,乃是灵隐剑宗的旷代天才神无锋的葬骨之冢,千年以降,自然有无数外敌想要闯入剑坟,盗取神无锋留下的稀世剑藏。
“可是我都快成为灵隐剑宗的弟子了。帮助一个外人掘了本派祖师的坟,这……这好像有些太过了吧?”秦风抹了把汗。他对剑藏宝典没什么兴趣,他只想修炼轮脉秘境,转动九道天谴之轮。
白婉儿面露嘲讽:“灵隐剑宗?这样的小剑宗,若非是那位绝世强者神无锋,千年前曾驻足于此,谁还会记得这样的狗屁剑宗?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将带你去一个地方修炼,助你重修轮脉秘境。功成后,你助我破开剑坟的剑阵。”
秦风忍不住道:“若说修炼的地方,灵隐剑宗有各种灵材灵药,资源丰富,清悠雅静,还有什么地方比得上?”
白婉儿冷笑道:“灵隐剑宗,不过是一群坐井观天之辈罢了!自神无锋后,灵隐剑宗再无一人,可以灞城留名。什么灵材灵药,仙芝神草,你将白骨岭我种下的所有灵材都吃完了,也不过是转动了一道天谴之轮!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只有持剑血战,以力搏天,才能够生存下来!那才是真正的修炼之所!”
秦风听得有些热血涌动,正在想着日后若助她破开剑坟,岂不是让灵隐剑宗为难?不知为何,灵隐剑宗虽小,但在他心中却留下了不错的印象。那乌鸣真人脾气和善,看似不为而实有为,火龙袍道人一张大嘴,脾气火爆,却心地不错。他们实力或许比不上七绝剑宗,但秦风却打心眼里对他们生出亲近之心。
或者,只因七绝剑宗从一开始就踏破了他的底线,让他断然无法容忍。
正在胡思乱想间,白婉儿却已一把攥起他的手,不由分说,向着东方而去。她素手柔软,浑若无物,却是冰寒入骨,让秦风打了个冷颤。脚下纤尘不起,光影如轮,牵着秦风已消失在南方天空下。
东行五百里,早已跨越了霸剑宗。前方地渐干黄,枯脉蔓延,沙石蔽天。不知何时,两人已经进入了一大片的起伏戈壁中。
金黄色的大戈壁,一望无际。烈阳当空照,地火流烟,风化的巨石,如森森白骨张天。
“这便是霸剑宗东南一千里外的黄金海,绵延一千里的大戈壁,也是玄阴剑宗的地域。”白婉儿指着那片大漠道。
“玄阴剑宗?”秦风吃了一惊。他曾听武红袖提及过,灞城数千里之地,除了三大剑宗外,还有其他实力不俗的古老剑宗,妖族玄阴剑宗便是其一,有成千上万的妖虫战士,实力强横,绝不在灵隐剑宗之下。这黄金海是玄阴剑宗的地域,必然是一片蛮荒恐怖之地。
这白蛇居然将自己带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方来修炼,与千万妖虫为伍。
白婉儿望着这眼前金黄色的大漠,意味深长地道:“未来一年,你便要在这黄金海中修炼了。”她顿了一顿,美眸中光芒一闪,“传说黄金海中,有远古传承的神迹遍布于戈壁上,因蕴藏了万年的灵气,自然滋生了无数的妖虫。这一年之内,你将执剑从黄金海的西端,杀到西端。若不能杀尽未开启灵智的妖虫,就不能出黄金海!”
秦风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道:“大姐,你刚才说,这片黄金海可是玄阴剑宗的地盘!”
白婉儿只是冷笑了数声,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