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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惑地把图册递还给了陈教授,半途被才子伸手抢了过去,看了一眼,也没有什么发现直接放到了桌上。
“这‘血檀鼎形置香炉’是唐高宗钦命当代第一巧匠李天正为取经而归的玄奘高僧所制,原为一对,唐末失落,现一只存北京故宫博物馆。”陈教授一只手抚摩着香炉,眼睛却看着我说道。
原来是唐朝的古董,我大大地安了心,这第一笔买卖总算是没赔着,瞧这架势还有大头可赚!
“不过。”陈教授扶了扶眼睛,望着我说“这只香炉其实是后世仿制的赝品。”
陈教授一句话让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就像整个人刚坐在云端升起,马上就能俯视天下美景的时候,突然掉到了地上.看样子才子也好不到哪去,我和才子对望了望,都看得出对方心里的失望。
看到我失望的表情,陈教授笑了笑“郎兄弟,你也不要这么失望,虽然这只‘血檀鼎形置香炉’是仿制的,但我看其年代也很久远,用料虽然不是血檀木,但也是上好的紫檀,而且工艺如此精细,实在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珍品啊。”
听了陈教授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想起祖父给我讲的那个故事,知足长乐。
“陈教授,您能多给我们讲讲这个‘血檀鼎形置香炉’吗?我想多了解了解”我说。
看得出陈教授对我也很有好感,知识渊博的人总是希望有人欣赏自己,我的请求也触动了他倾诉的欲望。
陈教授很兴奋地开始滔滔不绝地为我介绍起了‘血檀鼎形置香炉’“‘血檀鼎形置香炉’之所以珍贵,先不说工艺,单是材料,血檀木,比紫檀木要珍贵千倍、万倍!据说迄今为止也只在汉朝,匈奴人在昆仑山不毛的万里冰川上发现了尺许粗、丈许高的一棵!后献给汉武帝,这血檀木质地比钢铁还要坚硬,隐约散发雪莲的芳香,千百年也不会生虫变色,普通的大火也无法损坏!”陈教授双颊由于兴奋浮起一层鲜艳的红晕。
最后陈教授总结似地点着头重重地说“总之一句话‘血檀鼎形置香炉’是件价值连城的国宝”
突然间感觉这件所谓的‘血檀鼎形置香炉’是件赝品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我不会担心导买国宝的罪名“陈教授,那您能帮我估计一下他的价值吗?”我笑了笑指着香炉对陈教授说。
陈教授目光中射出几分赞叹,微微点了点头,可能是在为我这么快就接受了现实而惊讶“我看这件仿制品应该是北宋仿造,其作风颇具其时的严谨、厚重,其价值虽然比不了真品‘血檀鼎形置香炉’,但还是有着很高的收藏价值。”
告别了陈教授,我背起香炉走出了文化馆,才子垂头丧气地跟在我的身后一言不发。
我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怎么了?这么丧气?”
“如果要是真的,我们就发了,说不定这辈子就不用愁了!”才子黑着脸咬着牙吐出了这句话。
我当然能够理解他的心情,说实话,我的心里也很失落。
“至少我们不会赔,还可以赚,我们应该满足了。”我对才子说。陈教授估计按照目前的市场行情,这件宋代的仿制品的价格会在三万到四万左右。
如果换一个心眼小的人,这半天的大喜大落估计能把人刺激疯了;没有人不爱钱,可能多赚的时候,不会有人把钱扔掉;才子虽然爱钱,但这是人的通病,但才子很快就接受了现实,听了我的话,脸色也恢复了正常。
下一秒,才子已经揽住我的肩膀问下步计划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和才子走遍了周围的十里八村,到处打听着,在自己的地头上确实好办事,地熟人熟,乡里乡亲的到是知无不言,只是我和才子确实对古董这东西没什么认识,有可能对面就摆着一件哪个朝代的物件,咱就认不出来。
三天我们花了二千块收了一件青花茶碗;五百块收了一块缺口的玉配、四千块收了一件唐三彩。
这三天里我和才子带着收来的三件东西一一地送到陈教授那里,陈教授分别给看了看,三件古物到都是真才实料的,都不是后世仿造的赝品,只是朝代是明清时的寻常物品;而那件唐三彩到也是货真价实唐朝烧制的,但却只是个残次品,根据陈教授估计应该是烧制失败的淘汰货,不过按照陈教授给出的价格,三件物事的市价也要比我们收购的成本价高上至少一倍。
然后,我们开始计划着去北京出货了。
为什么去北京,这其间也有说道。北京的琉璃场、潘家园都是全国著名的古玩交易地,时常有外国人流连其间淘宝,狠狠地宰他娘的外国佬一笔一直是才子的宏愿。
初秋的天气按理说是秋高气爽的,这天夜里却反常地下起了暴雨,而且接着着几天都没有停下的迹象。
在我们第二天就要起程的时候,云妮哭着跑来告诉我们,老夫子病了。
老夫子的身体虽然不比祖父,但在我印象里,老夫子一直很硬朗,可能也正因为从未得病的人一旦病倒反到要更重,毕竟是八十几岁的人了,老夫子这一病把所有人都吓坏了。
等我和才子赶到老夫子床头的时候,老夫子脸色紫青,已经是呼吸无比困难,挣扎着老夫子在我耳边低低地说了两句话。
一句是“好好照顾云妮”;另一句是“我死后必须火化。”
第一句话,我自然能够理解,作为祖父,老夫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孤苦伶仃,再无亲戚的云妮;但第二句话却透漏着让我无法理解的怪异,这年头,在边远的山村林区,火化还没兴起,尤其是老辈人,将肉身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火化就意味着魂飞魄散,实在是大大的忌讳,虽然佛教有’火浴’一说,但是老夫子并不是信佛的人,所以这个要求确实让我琢磨不透。
我预感老夫子这场病凶多吉少;老夫子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老夫子一定会没事的。”我安慰着因为担心而面色惨白的云妮说,但这句话连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