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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才子、云妮连夜把老夫子送到了县城的医院,诊断结果更加令人担忧。
心肺功能衰退导致老夫子呼吸极度困难,长期的酗酒无异于火上浇油,让老夫子本已疲惫的心肺压力更大,病来如山倒,只可惜,老夫子没有抗过去。
从老夫子病发到老夫子病逝只经过了一夜。
扶着几度悲伤过度昏阙的云妮,我好象被抽去了魂魄一样,傻傻地站在老夫子的床头,看着好象只是沉睡的慈祥面容,脑中回忆着与老夫子的点点滴滴。
这个就如我亲生祖父一样的老人,所给予我的太多太多。
我没有哭,泪水却顺着我的双颊肆虐纵横;而才子巨大的身躯伏在地上,悲痛的哭声更让我心碎。
一直没有说话,默默流泪的云妮,红肿着眼睛看着我,那无助、绝望的眼神仿佛无数地针深深地反复刺着我的心。
“你还有我,有才子,还有老叶子。”我抚摩着云妮瘦弱的背脊心疼地说。
按照老夫子的遗言,我和才子扶着抱着老夫子骨灰的云妮回到了村里,看着那小小的一个坛子,祖父良久没有说话,半晌,嘴唇颤抖,两颗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爷爷,你想哭就哭吧。”我抓住祖父的胳膊摇动着,巨大的悲痛下,我怕祖父会憋出病来。
“生如昙花。”祖父只说了这四个字后,再不说话,半靠在躺椅上,直直地凝视着远方幽暗深远的无边森林发呆。
当晚祖父和往常一样,在桌上摆放了两只酒碗,就好象与老夫子对饮一样,独自喝到深夜。
我们三个在祖父的身边守了一夜,清晨时分预感变成了现实:祖父病了……
我们手忙脚乱的要送祖父去医院,在刚刚经受了老夫子去世的打击,我实在不能再承受祖父有什么三长两短了。
祖父制止了我们“那是个生离死别的地方,我不去。”
祖父就是这样一个执拗的人,一旦他打定了主意,决不会改变。
去北京的计划被无限期地搁浅,没有什么比祖父更重要,我和才子、云妮一刻也没有离开祖父,轮番照看着。
祖父虽然虚弱,但是眼神依旧清澈,这让我们放心了不少,毕竟是练武多年,虽然年近九旬,但体质却比普通人强很多。
在祖父病倒的第二天中午,连日的阴雨天终于放了晴。
中午的时候村长王大发来了“郎老大,听说您病了,按理也不该来打扰您,只是这两天村里出了件大事,古夫子已经没了,没法子只能来求教您了。”
王大发的脸色极其难看,‘吧嗒’‘吧嗒’地吸着卷烟,愁眉苦脸地说。
“出什么事了?!”我问,这两天接连忙着为老夫子处理后事和照顾祖父的病情,对于王大发所说的大事丝毫不知。
祖父也在才子的搀扶下,半坐地依靠在炕头,看着王大发。
“经过分水岭那的一段清水河消失了!一夜间的事儿!从打昨天早上开始,经过分水岭的清河竟然凭空消失,而在下游又突然出现,不过河水都变成暗红色,象血一样!那河水里还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王大发本来就很难看的脸色逾发慌张“村里人都说是前一段时间乡下人不懂事,乱挖坟地,搞得天怒人冤,说这是大难降临的前兆!”
祖父点了点头,轻声说“跃进,你去看看吧。”然后乏力地闭上了眼睛,才子赶忙把祖父平放。
想到那晚祖父和老夫子的对话,祖父原来已经知道老夫子把古家的密术传授给了我。
“我马上就去看看。”我一只手轻轻拍了拍祖父枯瘦的手背对祖父说“这事儿您别操心了。”
王大发也看出了祖父的虚弱,默不作声地在我陪同下出了门,才子也紧跟了出来。
“小狼,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这事你得好好给看看。”王大发临走前嘱咐我,是从他半信半疑的眼神里,我看得出他是信不过我这个年轻后生的。
何止是他信不过,就连我自己也没有丝毫的信心。
“小狼,你啥时候学会看这些了?送走了王大发,才子狐疑地问我。
我苦笑了笑“我只会用童子尿…….”
“靠!”才子大力地呸了我一口。
翻出老夫子留给我的《阴阳风水勘术》抓紧时间又复习了一遍,实际这本书内容不多,几天来我早就可以完全背诵了,只是我实际运用的经验太少,事到临头心情实在紧张的很。
吃过午饭,我和才子向分水岭进发。
远远地望见满是坟头的分水岭,我打了个寒颤,虽然是艳阳高照,但是累累坟头散发的森森寒意还是让我和才子浑身发冷,也有可能是连日的暴雨让温度降低了很多,我隐约已经感觉到秋天的来到。
还没有看到清河,一阵阵刺鼻的味道就传了过来。
是一种酸腐的味,我皱了皱眉头,这味道就像是肉体腐烂的味,其间还搀杂了一股硫磺的味道。
清河很宽,说是河实际上比小些的江也差不了多少,水面十几米宽,水最深处有五六米深,清河的上游刚好流经我们村子,小时候那是我们的游乐场。
传说,当年大金国第二个皇帝,完颜吴乞买曾巡游北方,到了这里时,百里外的浑朴江便出现了一条支流,三十里外一夜间出现了一个大湖,浑朴江的支流流经了完颜吴乞买脚下,最后流入了那大湖中,人们说这是上天的启示,预示着完颜吴乞买必定能够统一华夏,百川入海、各部归顺,那个突然出现的湖也被后人称为帝王海。
那条支流也就是清水河。
果然,完颜吴乞买灭了大辽、灭了北宋。
在我的分析中,这个传说纯粹是为大金国造势,借上天的名头迷惑老百姓而已。
来到清河,我和才子都有点发蒙。
和王大发说的一样,清河在流入分水岭里许处突然断开,在三十多米外又出现在河道里,只是消失时还是清澈的河水变成了紫红色的,好象淤血的颜色一样。
清水河不是消失了,而是流入地下,而奇特的是,在消失的河床底,现出了一个大大的坟头,是一座规模颇大的墓穴;分水岭做为坟场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其间坟墓重叠累建,清水河消失那处一定是经不住水流的冲刷或者梦想暴富的挖坟者乱挖乱刨将被掩盖在河底的坟墓墓顶凿穿,河水流入墓穴,遇到实地,于是又回归河道。
我仔细地检查了坟墓周围,果然如我所想,在墓穴的底部被水流冲开了很多细小的洞隙,河水也是顺着洞隙而下。
越贴近缝隙,那股硫磺的味就越重。有些大户人家在修造墓穴的时候会在墓土中搀杂些硫磺以做驱散虫豸蛇鼠之用。
只是为什么河水变做红色,我仍旧无法理解。
运用起《阴阳风水勘术》,我仔细地看着分水岭,让我惊讶的是这里实在并不是一个适合建造阴宅的风水福地,周围全山环饶,分水岭其实是处在包围中的一个盆地,所谓“蛰龙潜伏、万钧压身”贯流而过的清河更如同一道枷锁一样将龙眼紧紧锁住,在书中称之为‘囚龙穴’。
这非但不是一处能旺子荫后的风水佳穴,把死人埋在这里就如同把活人投入监狱,还会牵累其后世子孙飞来横祸不断,累世悲惨。这里可真就是名副其实的大凶大背之位!
普通人家绝对不会把墓穴建造在河底水下;挑选这里建造墓穴,只有一个解释,埋尸之人对被埋葬的人痛恨入骨,生怕其血肉残存世间!
可是现在龙眼处的清水河消失,大凶龙眼暴露无遗,囚禁多年的暴戾之气再没有可以遮拦的屏障,恐怕修墓之人所要封锁的东西再也不会被困在这墓穴之中了。
“才子,这下面肯定有东西。”我站在清河改道点,河水变成血色处说。
“什么东西?是不是有宝藏?!”才子两眼放光地盯着脚下的清水河流到这里就迅速地渗透消失不见。
“这里看样子是座古墓啊,里面肯定有宝贝!”才子添着嘴唇说,两只眼睛闪闪放光。
“呃,宝藏未必会有,但一定有些希奇古怪的东西。”我沉吟着思考该怎么办,老夫子已经去世了,我再也找不到内行人请教。
我看了看周围的情形,想要把这‘囚龙穴’的风水格局改变,实在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可能把环绕四周的大山炸出条口子以达到阴阳贯穿的目的;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填满墓穴,恢复清水河。
当然这件事我自己也是办不到的,至少我还需要才子帮我。
我最了解才子的秉性,其实凭心而论,我这么含糊地说,是有意勾起了才子的好奇心和贪念,基本上才子这小子做什么事都讲好处而且好奇心也强烈,这件事我是必定需要他的帮助;如果我告诉他,咱这是为父老乡亲做好事,他绝对会把这事四处宣传一番,然后挨家挨户去收钱,但是这事是不能够让更多的人知道,言多必失,谁也不知道这事万一传出去,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
“咱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果然,才子轮起随身带的铁锹就着被水冲开的洞隙就挖了起来。
“哎,你这牲口!你当这是咱家承包田啊?!”我拉住心急火燎、干劲朝天的才子。
才子不解地望着我。
“前一段政府、公安局不是来说过严禁挖掘坟墓吗?”我拽住才子说。
才子无奈地挠了挠头,问我“那咋办?”
我笑了笑“回去准备一下,晚上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