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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姐的冷酷,零下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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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妾身”。

    一时不知该因着她在称呼上的突然改口而得意,还是该因着她的突然发难而发火,阿穆尔脸色青红交加半晌,最后却只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前些天世子一直将本县主软禁在帐子里,却在朵苒暴露后特许了您的侧妃们前来——唔,探望,若是本县主还瞧不出问题的话,那便真的是蠢笨如世子您了。”

    刻意在“探望”二字前加了个耐人寻味的停顿,余清苒轻轻将手搭在索布德因恐惧而不断颤抖的肩膀上,终于收起笑意沉声道:

    “侧妃也好,女奴也罢,从前世子向来将自己身旁的女人视作可以随意玩弄摆布的物件,自然不会想到她们中竟有人是其他人扎在你眼皮底下的钉子。

    “朵苒的出现狠狠地打了你的脸,让你终于意识到不该如此轻敌,于是慌不择路开始查探她们的来历,想要借此前车之鉴彻底肃清自己身旁的眼线。

    “于是,为了考验本县主到底能不能当得起正妃之位,也为了测试朵苒一事究竟是不是巧合,你故意让她们有空便来我帐中走动,给我发现她们身上问题的机会。

    “至于您想要送给本县主的人嘛……”

    又一次突兀地换上了并无半分敬意在里头的“您”字,她有些嘲讽地抛去了一个轻蔑的眼神:“自然是您心爱的侧妃了。”

    “索布德姐姐十三岁就已经嫁给了世子,怎么会是旁人安插的钉子?”一旁顿时有个侧妃急急出了声,正是方才刚刚向索布德敬过酒的那个,“你不要在这里污蔑好人!”

    阿穆尔却是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说,你都发现了什么。”

    “世子……”

    才刚一开口就被本尊把脸打得啪啪响,那侧妃惊愕地睁大了眼,却到底不敢再咄咄逼人下去了。

    “身边没有用得上的可靠人手,很多东西就不方便去彻查,其实也只能算得上是知之甚少。”

    极有分寸地选择了见好就收,余清苒不再继续先前的疯批戏码,转而将搭在索布德肩头的手改落在了她的手腕间:

    “本县主只是不巧发现她与朵苒长得有几分相似,又不巧发现她们都对羊奶过敏,和——

    “索布德一直在服用这种能够避孕的药丸,还将它下在了世子宠幸新人时必用的‘夜夜娇’里罢了。”

    “你说什么?!”一股血液自脚底直冲脑门,阿穆尔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再说一次,她吃的是什么?”

    “就是这个。”一颗药丸被她从地上捡起,画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后落入了他掌中,“只要每十日按时服用一粒,久而久之,她便再也不会有身孕了。”

    ……难怪自己这些年来无论宠幸多少女人都没能有个一儿半女的,难怪隔几日她便会托人送来她亲手新制的“夜夜娇”,却从不肯说出这种能令他重振雄风的神药究竟是何物所制!

    亏他还当做是她贤良淑德一心为他的子嗣考虑,甚至因着至今都没能给她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愧歉之下特意连续留在她屋里半月之久,原来竟是她自己在背地里使了如此腌臜下作的手段,好害得他一生无子!

    “……为什么?”大步流星地上前狠狠地掐住了索布德的脖子,阿穆尔头也不回地一脚踹开惊呼着试图拦住他的另一名侧妃,手背因为用力过度而爆起了一层可怖的青筋。

    “没……没有为什么……”

    “你给本世子再说一次!”

    几乎就要掐断对方脖颈的手忽然间一阵酥麻,阿穆尔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将被掐得憋红了脸的索布德丢了出去:“余清苒!”

    “世子难道不应该去查查,到底是何人指使的吗?!”

    一把将连连咳嗽着的索布德拽到自己身后,余清苒收起手中的银针迅速后退两步,借助桌案隔开了两方的距离:

    “索布德既是你的侧妃,那便与你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有什么必要冒着被你杀了的风险,自作主张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更何况,她若是只是想争宠,只是不想其他女人生下你的孩子,那暗地里买通女奴替她按时下药就够了,为什么不仅自己要按时服用,还暗中加在了给你的药里?”

    “那是因为本世子——”阿穆尔一时语塞,便也就彻底被她带偏了思路,“本世子——”

    是啊,若不是背后有人指使,一个女人而已,又怎么有这个胆子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依北磐规矩,若是自己死后并无后嗣,那她与余下妃妾们便都要一同陪葬,向来善良的索布德又怎么会做出如此连累他人的事情?

    可今日之事怎么看怎么像是提前就已经做好了安排,否则余清苒凭什么会是那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为什么会偏偏在自己的生辰家宴上故意折腾这样的一出闹剧?

    对了,都兰!!

    若不是他提议说“不如世子借机考验那玫悠县主”,若不是他怂恿自己让已经露出了马脚的索布德前去余清苒帐中,后者也不会有这个能践踏自己脸面的机会!

    “敖力召!”

    猛然间沉下了脸色,阿穆尔扭头回到了原先坐着的地方,厉声将帐外候着的敖力召喝了进来:

    “把她给本世子带下去,问清楚了,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竟敢诓骗本世子这么多年!”

    “是!”敖力召神色不变,只是眼神分明幽暗了几分。

    神色凄婉的索布德被敖力召带出了一片寂静的营帐,余清苒一一扫过余下神色各异的众人,忽而扬起了一个安抚的笑:

    “诸位姐妹莫慌,世子英明神武,一向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若是问心无愧,自认未曾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自然不必惊慌。”

    “……你去哪?”见她上前来披上桌边女奴捧着的斗篷便要离开,阿穆尔哑着嗓子,伸手便要去拉她的手腕。

    “本县主不胜酒力,有些乏了。”回答他的是她脸上平静又淡漠的神情,与不动声色后退半步躲开他手的动作,“告辞。”

    飞扬的裙角随着脚步在身侧开出了一朵艳丽的血色花朵,女子朝着向自己行礼的几人微微颔首,随即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

    ……

    身后的帐帘落下,方才还顶着一张冰块脸将宴会闹了个天翻地覆的某人立刻变了个样,刷刷两下蹬掉鞋子蹿上了床:

    “艾玛,累死我了!”

    还没来得及出戏的卫枝意:……

    “师姐,你刚才……”压根没见识过她以假乱真的演技,她表示自己真的跟不上师姐的情绪变化。

    “刚才?喔,你是想问我为啥要提前回来嘛?”

    痛快地伸了个懒腰,又在床上不解气似地翻滚了两圈,余清苒这才一骨碌翻坐了起来,顶着蹭乱了的头发笑嘻嘻解释道:

    “戏都演的差不多了,熊脸也被咱俩啪啪几个耳刮子打成猪头了,不回来睡觉,难道等着吃猪头肉?”

    自打任如意那天提议说会以“考验”之名劝说阿穆尔,让他给她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后,她便时刻仔细留意着那些被他遣来“探访”自己的侧妃们,试图从她们中找出那个需要的人。

    她本以为会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却在接连几天的观察过后,意外地将目标锁定在了索布德的身上。

    笑起来时某个角度的侧脸简直像极了朵苒,同样对羊奶做的点心过敏,甚至于严重到哪怕只吃一口,便会浑身起满红疹子上吐下泻……

    这样的“巧合”,真的会是巧合吗?

    还是说,她们之间也有血缘关系,只是中途不知发生了什么,才成了如今这等一个享尽尊荣、一个跌落尘泥的局面?

    抱着这样的疑问,她找借口把了索布德的脉象,并在再次拜托轻功最好也擅打探消息的于十三前去调查的同时,又找机会以“服侍本县主沐浴”的名义找来了代清浅,花了些功夫仔细验了从索布德帐中偷来的那颗药丸——

    结果正如她所料,那枚药乃是北磐狼族的不传之秘,无论男女,只需每隔十日服用一次,便能起到惊人的避孕效果。

    作为阿穆尔后宅中家世最显也最有分量的侧妃,索布德清楚地知道自己枕侧的男人早已在药物的作用下伤了身体,所以才会时常服用“夜夜娇”,又不断宠幸新的姬妾,试图早日有一个能够助他稳固地位的儿子;

    故而,她“善解人意”地主动包揽了替他管药的任务,甚至亲手制药亲自送去,实则却是暗地里继续加重了药量,想要彻底断绝他有任何子嗣的可能。

    “……但是她跟朵苒的关系实在太隐秘了,这几天时间又太紧,十三哥能查到这药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也就还没来得及确定她们两个到底是不是姐妹。”

    将腰间那枚气味能够抑制男人欲望的香囊解下来挂在了床头上,余清苒拍了拍渐渐被酒气染得有些通红的脸颊,试图保持清醒:

    “不过这事儿……咱们管不着了,反正今天这脸打得是啪啪的,那小登肯定没、肯定没想到,我会在那——么多人面前爆这么大的一个瓜,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不行!

    “他不是说什么……什么来着?哦,让我证明我能当那什么劳什子的正妃嘛,咱就不,咱偏不!

    “留面子这事儿啦,它是当家主母做的不假,但是他也不看看他配吗?我又不是家住太平洋旁边,管那么宽的,还给这种狗东西脸面?

    “我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做,不像他,家门口路过个掏粪车,都得蒯一勺子尝尝咸淡呢!

    “姐、姐的冷酷,零下拔度!

    “……”

    不停胡言乱语着的姑娘嚷着嚷着便没了声,卫枝意眼疾手快上前托住了她前些一头磕下去的脑袋,有些为难地看了眼刚从外头进来的钱昭:

    “钱大哥,师姐她……”

    “我去外面守着。”钱昭眉头微蹙,却依旧有些不舍地转过了身,“有劳你照看她了,多谢。”

    “嗳?外头这会儿正冷得很呢,钱大哥你不如先在屋里暖和一阵,也陪师姐待一会儿再说吧?”

    “不必了,我担心……阿穆尔今夜会过来找清苒。”

    又一次回头不忍地看了眼被卫枝意小心安顿在了床上的余清苒,钱昭微微抿紧了嘴角,掀开帐帘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