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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诺谙没说话，依旧侧头看着她，等待着她剩下的话。
不过心里却更是一阵冷嘲。
能做到她这种不要脸的程度，也真的是稀少了。
苏烟似乎是感慨了几句，继续说道：“毕竟裁判是自己人，万一出现偏颇的话，那我能怎么办？”
这话，她故意没避开话筒，似乎是哀叹，也似乎是无奈。
不算很大的声音，却从话筒里清除的传递出去。
嘈杂的人群，在这句话之后，静寂了几分，又像是几滴水溅到了热油锅里，猛然的炸起。
那些人被迅速的带了节奏，看向了裁判那边，果然看到一个小老头，一身灰扑扑的，不管底下多么的嘈杂，还是那么闲适的假寐。
似乎无论多少的动静，都很难打扰到他。
被苏烟这么‘不经意’的一提，底下的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似乎当初苏家大小姐选择师傅的时候，就选择了这个不起眼的人。
苏烟低头，眼里却闪过几分的情绪，嘴角的弧度也是微微的翘起几分。
人群中有她故意安插进去的人，趁着这个机会，这个一带起节奏，那么就算是这次她失败了，也多的是人认为这是黑幕。
这是苏诺谙早就联合起来她师傅，弄出来的黑幕。
反正不管什么结果，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底下的动静越来越大，那些人的确是被带起了节奏，纷纷都在猜测是不是有所谓的黑幕之类的事情。
而上边的当事人却没任何的反应。
苏诺谙只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身边的人，被这种平静到无波澜的视线看了一眼，苏烟觉得莫名的遍体生寒。
上边的主持人愁眉苦脸的，试图平息一下现在的突发状况，可偏偏不光是苏诺谙这边没反应，苏诺谙的师傅也没任何的动静。
那些裁判也愁眉苦脸的看着角落里，还在假寐的人。
底下抗议的声音却很大，那些裁判更是无奈，要是这些人知道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小老头，实际上是设计界响当当的人物的话，就不会嚷嚷着黑幕了。
“你瞧，姐姐，是不是所有人都觉得不公平？”
苏烟垂眼看向底下的样子，嘴角勾着的弧度很淡，垂头压低声音说道。
只差一点点，嘴角的弧度要抑制不住的洋溢起来了。
“哦？”
苏诺谙似乎听不到底下的动静，也没任何的不满和愤怒，甚至没有苏烟之前想象过的愤怒情绪。
平静的像是事不关己。
可是她越是这么平静，苏烟心里越是没底，明明都是策划到万无一失的事情了，可不知道因为什么，心里不安的感觉一阵强烈过一阵。
底下争执的声音也是很大，苏烟瞅准了时机，只低声说了一句：“那就抱歉了，姐姐，可别怪我心狠。”
说完这句话，苏烟再抬头的时候，眼里已经是盈满了泪水。
在灯光下，眼睛都是波光闪烁的，似乎稍微一眨眼，这泪珠子就会啪嗒啪嗒的落下来，看着格外的让人怜惜。
尤其是她这个小身板，也是因为情绪波动的厉害，不停地在颤抖。
苏烟攥紧了话筒，完美的表现出来一个弱女子的样子，啜泣的说道：“我不是担心别的，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姐姐的师傅在这里，会不会影响判断。”
“毕竟人之常情，人的感性都是大于理性的，我担心会因为私人的感情影响了判断，那样的话……”
苏烟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角落里的小老头睁开眼睛。
明明是平淡无奇的脸，可是眼睛却格外的带着震慑人的压迫，也带着能够看透人的睿智，打断了她的话，声音冷沉沙哑的说话。
整个身体还是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和那些正襟危坐的裁判比较起来，简直就是异类。
“不是每个人都瞎眼的。”
小老头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话。
可这一句就怼的苏烟剩下的话说不出来了，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子。
刚才那话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嘲讽自己设计的水平不足？
“我不是那个意思。”苏烟攥紧了话筒，试图挽回局面，“我只是觉得不管什么比赛，亲属相识之类的总是该避嫌的。”
“你的作品照样不避嫌，我还用的着避嫌什么，毕竟我这双眼睛是来看作品的，不是来看你小把戏的。”
小老头的声音还是沙沉，看都懒得看她，像是一副世外闲人的感觉。
说出来的话也都是正面的刚，丝毫没转折迂回的意思。
底下倒是安静了下来，像是一盆冷水，狠狠地浇灭了刚才被挑起来的热火。
才发现，刚才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裁判身上，倒是忘记了这两幅作品的立意选取太过于相似的问题。
苏烟被接连噎了好几次，最终咬着嘴唇，没继续说话。
这边陷入了僵局，裁判那边紧忙的上来，打了个圆场，顺便好好的介绍了一下，别人眼里邋遢的糟老头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的存在。
这不介绍还好，一介绍，巨大的反差和反转，让人根本接受无能。
底下那些本来还怒叱黑幕，非要替换人的吃瓜群众，目瞪口呆，恨不得收回自己刚才愚蠢的话。
而苏烟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
她当初还嘲讽苏诺谙没脑子选了一个最次的师傅，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地位和身份，嫉恨和悔不当初，各种情绪交杂，压的胸腔口不舒服。
苏烟脸色难堪，却没缓解的办法，要是知道这是个大人物的话，打死她也不会主动的挑衅，试图当成绊脚石。
现在绊脚石倒是没踩上，自己就被这块石头给生生的压死了。
接下来的进展倒是快的不少，加上还有地下观众的投票，很快的选出了最优的选择。
苏诺谙皱皱眉往下看，刚才有一阵不小不大的骚动，她右眼皮莫名的跳动了几分，顺着看过去，果然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
哪怕一身普通的西装，可却盖不住他本身的气质和气场。
是顾殷。
再看过去的时候，眸子却猛然的一紧。
他身边挽着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