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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玥还没说话,倒是议论已经四起:“怎么有两个玥公主?我没眼花吧……”
“什么!玥公主竟私自与人苟且???”
“没想到玥公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怎么听也不是在夸人。
容玥此刻注意的是李眠与太子之间有什么猫腻。
李眠并非刻意不看太子,但这看的也太过坦荡。
而太子,似乎根本不知道有李眠这号人,只是把他当做她的新侍卫了,并未多有留意。
也是,太子怎么可能个个细作都见过。
这边太子倒是开口了,指着她,就像陛下那样:“哦,怎么有两个玥公主?”
他状似诧异,甚至要站起来。
太子如此,众大臣也纷纷表示诧异,哪一个都怕态度表慢了。
众贵女便不用说了,她们必是被“请”来看戏的。
若是小道消息称她色心大气私自许了婚事,百姓只会联想到她以前的“风光事迹”,顶多骂两句公主荒诞。
但若是贵女圈、大臣,皆信了她真的与人有私,不管真假,只要再来个人推波助澜,无论今日的嫁祸陷害是成是败,她以后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先不论她想不想嫁,万事无绝对,容玥对自己的事再怎么不上心,也万没有这样的不上心法。
她怎么能容忍,再一次被人攥在手里的那种感觉。
容玥施施然起身,人前做足了公主范儿:“太子殿下,容玥愚钝,不知您是真蠢还是装蠢。这么多年,我有喊过你一句“哥哥”吗?”
她微微笑着,嘴里说的是不尊之言,表面做足的是那一套虚礼。
容玥不会担心如此不尊会如何,从前她一向如此,现在当然不例外。
若是她规规矩矩的,没有言官上谏,恐怕就是陛下要多想了。
众臣没有太子这般“历经风浪”,当即就议论起来。
这不知这人到底是不是公主,竟敢如此轻慢太子殿下。
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懂尊卑礼法,半点不如下首伏跪着的那位……
可说来,还是这位……不懂礼法的……更像玥公主一些。
他们仔细这么一想,竟然觉得无法想出,若是玥公主真的如京中贵女一般娇弱……
那该是个什么光景。
皮毛忽然抖擞。
太子倒是一派镇定,道:“你是公主?”
视线又转向地上跪着的那位:“还是你?”
太子拿起帕子掩唇轻轻咳了一下。
许氏的人心领神会,出来便道:“殿下!臣请先解决了这男人的……私情之事!”
他仿佛说到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一张脸憋着,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真是变幻莫测,恐怕对自家女儿都没这么“真情实感”。
容玥轻笑,林墨已经跟她耳语过,说这是许氏大房的许成宴,新晋的户部侍郎,很受陛下重用。
她明知故问:“不知这位是哪家的,不仅官儿当的好,连公主大事,怕是也能管好。”
那起一杯酒,慢慢的倒到地上。
太子的人,她没必要好脸相待。
总归是他先出言为难。
而许成宴听到容玥的话,又见她从容不迫,神色淡然,根本没有半点慌乱,早猜到其实坐下的人才是公主。
但太子要唱戏,他就是做个丑角,那也得上。
他只是礼貌回笑:“不敢当,不敢当。”
下边再无人回应容玥,容玥自己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李眠的目光也只在容玥身上。
但林墨过惯了京都的日子,这么一看,觉得还是太过不去。
虽然他已经跟公主说过许成宴的身份,但这么一出,无人应答,公主没面子,他在这边也不太习惯。
于是自己在旁边答道:“这位是户部侍郎许成宴许大人。”
引来众人目光,他讪讪低语对容玥道:“那个……一不小心……没收住。”
容玥摇头,这有什么。
但在林墨眼里,却看着像是一脸坏笑。
这公主怎么就转性子了?
此前,不是还正经得很,严肃得很,刻板得很?
太子倒是没有理会林墨,而是继续问:“说说,如何解决?”
许成德一脸讷然,他怎么知道如何解决。
他不是……只需做个出头鸟?
还真要被打了?
许成德忽然就结巴起来:“这……这……”
他诚然道:“臣不知。”
这副模样,看着倒是十分老实。
众女掩嘴偷笑,大臣则有看热闹者,有欲上前者。
总之不会有安好心者。
容玥便走到下首,慢慢地逼近那个女子。
黎江也上前来,到她身旁,低着声音对她说:“等会儿我杀了他,你便只管撇开干系就好。”
容玥诧异地看了黎江一眼,不知他为何想帮自己。
就算这人不是公主,他也算殿前杀人了,这么个把柄,谁都不会想错过。
容玥回他:“不需要,起开。”
她略过黎江,轻轻低下身,勾起那女子的脸。
黎江低喝:“别闹了!事态紧急,哪还容你闹脾气!”
容玥忽然想起,她不久前才跟李眠说过别胡闹。
风水就流得如此快吗,这便到她了。
但黎江到底想干嘛,她一点儿也不关心。
她只轻轻一瞥,黎江住了嘴,竟无话可说。
容玥仔细瞧着,叹息般道:“果然很像。”
女子只能仰头看她,仍做不知态,嘴硬地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玥凑到她耳边蛊惑般轻轻地说:“那你知不知道,容玥,从来不会任人这般拿捏?”
“叫你装成我的人可真不细心,也不叫你装的像些。”
女子欲言又止,似乎怕说错什么。
容玥还道:“对了,你知道吧,这人皮面具,只需三天,便可融进你的脸。”
“你的脸会渐渐变样……形状诡异、样貌丑陋、年纪轻轻,便要如老妇一般……”
她缓缓吐出四个字:“生不如死。”
容玥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楼中众人皆听得一清二楚。
而俱是哗然。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子似乎不是很在意这场博弈,他只懒洋洋地倚在首座,看他们你来我往。
病容实在惹人怜惜。
终于楼上的贵女忍不住了:“难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出真正的公主是谁吗?你们到底在争论什么?”
是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她一出生,楼中便寂然一片。
衬得她的声音格外的大。
那少女穿着一身嫩黄衣裳,穿戴小巧可爱。
见众人伸了脑袋来看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红讷着脸,立即躲到妇人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