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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 章(【雪中抱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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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 太子殿下和姜若皎说起自己白天听来的趣事,说着说着又提起晌午遇到卢家兄妹俩的事。

    “没想到表妹也女扮男装出来玩儿,不过她穿起男装来没你像男孩儿, 我一眼就能认出她是女的了。”太子殿下和姜若皎点评起卢家表妹差劲的女扮男装水平来,说她这里漏了陷那里也漏了陷, 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

    姜若皎笑盈盈地道:“你看得倒挺仔细。”

    太子殿下直觉觉得这话有点危险,答不好会出大事, 立刻矢口否认:“没有的事, 我就是一眼扫过去发现的, 绝对没有仔细看,你可要信我!”

    姜若皎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他们都在外头吃过了, 回东宫后也就没再用晚膳。

    夜里, 姜若皎在侧间由着宫女帮自己擦干乌黑如瀑的长发, 太子殿下则是在书房挥毫疾书。

    赶功课。

    没办法,太子殿下出去玩得忘了时间,回宫后才想起自己落下许多功课没做,只得挑灯补功课了!

    太子殿下写得头昏脑涨,想去找姜若皎支支招,不想他才刚起身往外走, 就听有人在外头小声议论:“真的吗?太子妃真的约了樊统领在女子学堂那边见面?”

    另一个声音压得更低,却正好足够清晰地传到太子殿下耳里:“对啊, 就在下个休沐日。真想不到啊……”

    太子殿下霍然抬脚走了出去,面色铁青地看着外面正窃窃私语的两个宫女。

    “说, 你们刚才在议论什么?”

    太子殿下生气地质问。

    两个宫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瑟瑟发抖着不敢回话。

    “敢私底下说太子妃闲话,不敢承认了是吧?”太子殿下怒道, “来人,把她们拖下去问个清楚!”

    见太子殿下发飙了,两个宫女哪敢再隐瞒,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其中一人正是白天跟着姜若皎出门的小宫女,小心翼翼地说太子妃当着不少人的面约樊统领下个休沐日见。

    太子殿下待底下的人向来宽和,鲜少罚人不说,还时常给她们赏钱,她们也是觉得太子妃这样做不太妥当才忍不住讨论起来。

    太子妃怎么能在宫外私见外男呢?

    她们都是在为太子殿下生气啊!

    两个宫女把事情原委讲完了,对着太子殿下咚咚咚地磕起头来,直说自己下次再也不敢了。

    太子殿下见她们把脑门都磕破了,鲜血潺潺地往下淌,满心怒火根本没处发。

    他只得骂道:“滚,别让我再见到你们!”

    太子殿下把人骂走了,心里还是气不顺,哪还有心情赶什么功课。

    他迈步回了寝宫,便见姜若皎闭着眼半躺在靠椅上,宫女正悉心替她擦拭着长发。

    太子殿下特别喜欢她乌黑的发,每每到了床上把长发解开铺散在身后,便觉有种丝丝绕绕的缠绵。他迈步走过去,挥推姜若皎身后那宫女接替了她手上的活。

    姜若皎听到动静,睁开眼奇道:“你功课都补完了?”

    太子殿下不吭声,哼哧哼哧地把姜若皎头发给擦干了,才问道:“你今天出宫去遇到谁了?”

    姜若皎眉头动了动,坐起身来仰起头看脸色臭臭的太子殿下。

    “谁跟你说了什么?”姜若皎垂眸反问。

    “谁跟我说了什么不重要。”太子殿下绕到姜若皎面前,攥着她的手腕问,“你遇上谁了?”

    姜若皎道:“遇到的人不少,你问哪一个?”

    太子殿下冷哼。

    再哼。

    再哼哼。

    姜若皎懒得理他,挣扎着挣开他的钳制。

    太子殿下攥得更紧,心里是真有点委屈了,她明知道他在意什么,也不哄哄他。

    他去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都和她说得一清二楚,她却什么都不告诉他,被人告发后甚至连句解释都不给他!

    太子殿下咬牙切齿地给姜若皎补充条件:“男的,和我们差不多大的。”

    姜若皎仰头望着太子殿下:“你不是知道了吗?”

    听着姜若皎理直气壮的话,太子殿下气得不轻,质问道:“你做什么约那个姓樊的在宫外见面?!”

    姜若皎道:“跟你禀报这事儿的人难道没说?下个休沐日正好是他生辰,我让他过来吃完长寿面,这不就是顺便的事吗?”

    太子殿下一听,更气了:“哪里是顺便,要不是他生辰,你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做长寿面?你就是专门给他做的!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原来是在为了给他下长寿面试新灶!”

    他都才吃了一次姜若皎做的长寿面,樊延凭什么能让她专门出宫一趟给他做!

    姜若皎分辨道:“我专门给他做的又怎么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就因为我嫁人了就不能认他这个兄长了?”

    太子殿下听到“从小一起长大”就炸了,凭什么他先认识姜若皎的,和姜若皎从小一起长大的却不是他。

    还兄长,哪里就兄长了,樊延分明是他爹收的义子,和姜家根本没有关系!

    太子殿下生气地道:“他与你非亲非故,怎么就成你兄长了?姜若皎我告诉你,我不许你去见他!”

    姜若皎许久没见过太子殿下这一面了,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据理力争:“父皇已经认他为义子,我与你是夫妻,他难道不算是我们兄长?”

    太子殿下脸色奇差:“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的是你们‘从小一起长大’!”

    他把最后几个字咬得特别重,恨不能回到小时候把樊延从姜家撵走,换自己住过去!

    太子殿下越想心里就越气,把姜若皎抵在靠椅上狠狠亲了上去。

    姜若皎刚洗过澡,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他轻轻松松探入她衣内,一手用力钳住她的腰,一手去解她的衣带。

    姜若皎伸手推他:“你冷静一点。”

    太子殿下哪里能冷静,他仿佛想确认姜若皎属于自己般再次堵住姜若皎的嘴,恨不能直接把姜若皎吞进肚子里,直至把姜若皎的衣衫都褪下了才结束这凶狠的一吻。

    姜若皎外露的肌肤碰到冰凉的靠椅,只觉身上泛冷。她抓住太子殿下过分放肆的手,放软了声音劝道:“我们回榻上去。”

    太子殿下根本不听:“不回!”

    姜若皎也生气了,张嘴用力往他颈边咬去。

    两人在榻上从来都是有商有量着来的,哪里曾这么闹腾过,太子殿下被她咬得心头火起,越发地不肯软化,非得就着靠椅把她给要了不可。

    他到底是男子,力气天生比女孩儿大上不少,真耍起横来姜若皎根本抵挡不住,只得由着他胡来。

    直至太子殿下觉得在椅上不够尽兴,才抱起人回榻上去接着把她吃干抹净。

    姜若皎一向知道太子殿下在这方面兴头很大,却不知道他脾气上来了会这么不讲道理,最后转过身去有些乏力地合上眼,并不往太子殿下身上靠。

    太子殿下看着她朝向自己的背脊,心里莫名不太得劲,总感觉怀里空落落的。

    他抱着姜若皎睡早抱习惯了,哪里乐意她不搭理自己,立刻蛮横地把她揽入怀中。

    姜若皎想挣开,却没多少力气,只得随他去了。

    姜若皎觉得太子殿下不讲道理,太子殿下却觉得姜若皎才是没理的那个。

    她还生他的气,她凭什么生他的气,难道不是她先背着他约见樊延那家伙的吗?

    底下的人都议论起来了,她还觉得自己没有错,说不准到时候还理直气壮地出宫去赴约。

    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头上绿了!

    太子殿下越想越恼,一晚上都没睡好,天没亮就气呼呼地爬起来起身去上朝。

    姜若皎起来得有点晚,她施了粉遮掩住颈边被太子殿下咬出来的牙印,又慢腾腾地用过早饭,才派人把东宫的宫女内侍都喊过来。

    哪怕她没有事事使唤人的习惯,作为太子妃出行时也会带上几个伺候的人,有个什么情况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她没怎么笼络过东宫的宫女和内侍,身边甚至没有专门伺候的人,只初步筛选了几个手巧的女孩儿来负责他们的日常起居。

    姜若皎对宫女内侍简单地训了几句话,根据平日里的观察正式提拔了几个人为大宫女,最后才留下那两个额头上有伤的宫女。

    见姜若皎脸色淡淡地坐在那儿饮茶,两个宫女心中惊惶,又扑通一声跪到了姜若皎面前拼命磕头,口里连声讨饶道:“娘娘,我们再也不敢了,以后关于娘娘的事,我们一句都不会再和殿下说起,娘娘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

    姜若皎还没说话,就见太子殿下撩起珠帘大步走了进来,扬声怒道:“姜若皎你好大的威风,竟让底下的人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一想到以后东宫的宫女内侍都帮着姜若皎瞒天过海,一个个都不把知道的事告诉他,太子殿下就感觉火冒三丈。

    他是信任她才把东宫上下都交给她的,她却让底下的人欺瞒他!

    她难道想把他当傻子糊弄吗?

    姜若皎对上太子殿下喷火的眼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看向那两个伏跪在地、仿佛害怕得不得了的宫女,不知怎地有些疲惫。

    这样低劣的挑拨就能让他们之间的信任分崩离析,只能说明这份信任本来就薄弱得很,一碰就会碎。

    是他们成婚前后这一整年蜜里调油太久了,以至于给她一种她们可以和和美美走下去的错觉。

    其实她们挑拨得也没错,她总是思虑太多、算计太多,与他根本不是一类人。

    她又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貌美的、喜欢坦诚的、喜欢能和他一起玩儿的。

    他喜欢的,她都没有。

    若非她因为种种原因哄着他,他们本来就走不到一块。

    他又不可能当一辈子的傻子,总有一天会看出来的。

    姜若皎起身说道:“随你高兴吧。”

    太子殿下勃然大怒,想上前拉她的手,却被两个宫女挡了路。

    太子殿下生气地骂道:“你们给我滚出去!”

    两个宫女慌忙退下。

    太子殿下蹿上前攥紧姜若皎的手腕,不让她转身离开。

    姜若皎皱着眉看他。

    太子殿下瞧见姜若皎这模样就来气。

    他们明明都成亲了,他们明明都好这么久了,她为什么又用这态度待他!

    太子殿下的火气蹭蹭蹭往上冒,当场就朝着姜若皎发飙了:“你还有理了是吧?你还和我闹脾气是吧?你就说说,你想见谁我不让你见了?你宣柳春生他们进宫见面我拦了吗?你既然要见樊延这个义兄,怎地不邀他到东宫来,非得背着我到宫外去见?你但凡和我说一声,我也不至于得从旁人嘴里听到这事儿!”

    姜若皎怔住。

    太子殿下伸手紧紧抱住姜若皎,声音里的怒气都化成了委屈:“你这样瞒我,我难道不该生气吗?”

    姜若皎缓缓靠入太子殿下怀里,只觉自己仿佛冰天雪地里抱着烧得正旺的炭火。

    又怕烫伤。

    又舍不得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