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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污染全世界开始进化眷族008我是一条溺水的鱼知冬市应急处理中心基地的宿舍是住宅小区风格,
吕仙仪离开宿舍后就到了小区下面的公园。因为是进化者公寓,所以公园里基本没什么人瞎溜达,要么是在外面执行任务,要么是在进化者学院接受训练,和学习理论知识。
她坐在公园的长凳上,望着灰蒙蒙且交织着符文光的天空。
从南极渊海裂缝蔓延上来的符文光已经从南半球扩散到北半球了。现在除了北极圈暂且还看不到以外,基本没有遗漏之处。
这么长的时间,也许大家都已经适应了。
呼——
吕仙仪吐出一口气,一月份的低温天气让这座沿海城市显得十分潮濡。
有种到处都在发霉的感觉。
她坐着一会儿后,一个少女的身姿步入她的眼帘。
是五茂小姐。
五茂纱绪莉秉持着家教里那一份对待陌生人的礼貌,微笑着同吕仙仪打招呼,
“这位小姐,晚上好。”
吕仙仪看着她,稍稍一想,笑问:
“要跟我坐一会儿吗?姐姐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收到邀请的纱绪莉顿了顿。她还有约,但要怎样拒绝这位小姐才能不显得冒失呢?
她双手摒在腹下,弯腰点头说:
“抱歉小姐,我还有事情。”
“这样啊,果然我是个没人疼爱的可怜鬼。”吕仙仪自怨自艾地说。
五茂纱绪莉一见吕仙仪露出失落的表情,有些紧张。她也并不想让别人感到伤心失落,但是……
“小姐,非常抱歉,并不是我不愿意与你相处,实在是——”
吕仙仪单手撑着下巴,好奇的说:
“你还真像他说的那样,不怎么会拒绝别人呢。”
“啊?”五茂纱绪莉有些茫然,
谁?
吕仙仪摇头说:
“没关系。小姑娘,你应该更坚强一些。不要被别人的情绪所绑架,幸好你目前所遭遇的敌人都是污染生物,它们是好是坏都摆在脸上了,不会欺骗你。人……可就未必了。”
五茂纱绪莉若有所思,
“谢谢你。请问,你……你的名字。”
吕仙仪说:
“我叫吕仙仪。二口吕,布施仙仪的‘仙仪’。”
五茂纱绪莉真挚地说,
“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我叫五茂纱绪莉!”
“我知道你的名字。”
“啊,吕小姐认识我吗?”
吕仙仪微笑,
“当然。好了小家伙,不用在意我了,去做你要紧的事吧。”
五茂纱绪莉轻轻鞠躬道别。
吕仙仪双手揣在上衣衣兜里,看着少女充满青春朝气的背影,竟也有一种自己明明才二十岁,却不再年轻的感觉。
她的确是笃信那句话了,
永远有人年轻。
正在她望着乔巡宿舍灯光发呆时,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凝起眉头,手掌轻拍长凳。无形的律动蔓延开,周围的一切在她眼里变得无比清晰。
一道影子一样的东西朝她移动过来,
在感受到那影子的味道后,她解除了防御。
“吕小姐。”影子附着在前面花坛里的树的树干上。
吕仙仪虽然解除了防御,但也并不开心见到这道影子,
“有事吗?”
“老将军听说您回来了,问你什么时候回去看他。”
吕仙仪低声说,
“这还需要派人过来问吗?”
“老将军希望听到你亲口的回答。”
吕仙仪站起来,弯腰行礼,
“替我向爷爷问好,我暂时就不回去了。”
“吕小姐,其实,老将军并非是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是让我带你回去。”
吕仙仪摇头,
“你做不到,我也不想闹出什么矛盾来。”
“吕小姐进步惊人。但是,老将军那边……”
“你把我的原话带到就行了。”
“吕小姐应该记得,马上就是老将军的生日了。”
吕仙仪说,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难不成我得提前一个月回去准备吗?”
“的确不需要。但,老将军很想你。”
吕仙仪看着影子,淡声说:
“如果他老人家不总是想着让我按照他计划好的路走,那我大概也会很想他。”
“吕小姐,你其实不必对老将军耿耿于怀。他只是关心你。”
“你也不必替他老人家解释。他生日那天,我会回去的。”
“这会显得你像个外人。”
“难道不是吗?”
影子无语反驳。
的确,在他的印象了,吕仙仪几乎从来没在本家待超过一周。每一次回本家,都像是客人去做客。
影子说:
“我会把吕小姐的话原本送到。”
“谢谢。”
影子随后隐匿消失。
吕仙仪深深吸了口气,呢喃:
“回家啊……”
这在其他人心里,是多么温馨的词,
但,在她心里,生分得不成样子。
都快忘了,家到底长什么样。
吕仙仪坐在公园的长凳上,也许在思考,也许什么也没想,只是发呆。
越到后半夜,符文光就越重,从地面撩拨过,真像仙人撒下的清光。
午夜十二点,
吕仙仪在脚步声中惊醒。她朝前方望去,是五茂纱绪莉。
五茂纱绪莉看到她时,也很惊讶,问:
“姐姐还没回家吗?”
吕仙仪笑着说:
“姐姐没有家。”
听到这句话,五茂纱绪莉又想着她独自一人在这儿坐了两个小时,看她的眼神不由得带上怜惜,
“怎么会……”
吕仙仪问,
“着急的事情处理完了?”
五茂纱绪莉不由得微笑起来,
“嗯。”
“很开心。”
“嗯,见了一位许久未见的人。”
“是朋友吗?”
五茂纱绪莉艰难地想了想这个问题,
“应该是……老师一样的角色吧,像进化者学院的教官们。但……”她表情有些犯难。
“怎么了?”
“其实,我又觉得不像是老师。”
“那更像什么?”
五茂纱绪莉摇头,
“我也不知道。要是……我在大几岁应该就能想明白了。”
“为什么?”
“时间都回答一切的嘛。”五茂纱绪莉眼中显露着一些渴望,“长大后,我会想明白的。”
“哦……懵懂的青春呀。”
“已经是青春的尾巴了。”
“你瞧着还很小啊。”
“不小啦。”五茂纱绪莉认真地说,“你看啊,十岁就是女生青春期的开端,十八岁就结束。我马上就十八岁了,当然是青春的尾巴。”
“这么较真?”
“有吗?”五茂纱绪莉还真的开始思考自己有没有较真。
吕仙仪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真可爱。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让人挂念啊。”
五茂纱绪莉蹙着鼻子,
“姐姐说话很难懂呢。”
“你就当我是在发牢骚吧。”
“……可,姐姐应该也有心事吧。如果,我能倾听的话,也许是我的荣幸。”
“哟,是个心细的孩子。”
五茂纱绪莉笑了笑,
“我觉得正常人都看得出来吧。毕竟,你一个人在外面坐了这么久。”
“也许姐姐只是无家可归呢?”
“真的吗?”五茂纱绪莉认真问。
吕仙仪说,
“是真的,难道你想帮帮姐姐吗?”
五茂纱绪莉说:
“我的宿舍……可以住三个人。哦……我有一个室友,但她也很善良,不会介意的。”
“随便带陌生人回家,可不正确哦。万一姐姐是豺狼恶虎呢?”
五茂纱绪莉笑着说,
“能被这么漂亮的豺狼恶虎吃掉,可能是件幸事呢。”
“小孩子不要撩大人哦。”
五茂纱绪莉脸一红,连忙说: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吕仙仪站起来,微微一笑,
“好了小家伙,跟你聊天很开心。以后有机会,再聊吧。我得回去了。”
她走出一段距离后,五茂纱绪莉才反应过来,问:
“你不是无家可归吗?”
“骗你的!”
吕仙仪说完,消失在单元门一侧。
五茂纱绪莉缓了缓,呼出口气,小声嘀咕,
“还好,不是真的无家可归……”
她的小声嘀咕怎么可能逃得过吕仙仪的耳朵。
吕仙仪不由得想,都被人骗了,还在为别人着想,该怎么说呢……
……
乔巡看着回来的吕仙仪,说:
“我在楼上看到你跟纱绪莉了。聊的还好吗?”
吕仙仪脱下外套,
“多好的孩子啊。跟她聊天,都感觉年轻几岁了。”
“扯,装什么老成。”
“我心理年龄也许都三十岁了!”
“每个小孩子都觉得自己心理年龄远超同龄人。”
“好烦啊你!不吐槽我要死啊!”
“是你槽点满满。”
吕仙仪问:
“所以,你跟纱绪莉聊了两个小时?”
“嗯。她问了很多问题。她一直都是个很好学的人,这一年来积累的进化上的问题有很多,教官也没法帮他解答,就只好问我了。”
“只是这些?”
“还问了我的经历。我说了,但她没听懂。”
“那她是个正常人。”
“嗯?”
吕仙仪说:
“一个月后,我可能必须得会燕都市了。”
“怎么了?”
“我爷爷生日。”
“那是得回去。”
“你呢?”
乔巡看着她,
“你打算带我一起?”
“……我说不好。”吕仙仪有些犯愁,“我又想起了妈妈的事情。当初妈妈的处境就并不好,并没有被接受。”
乔巡啧啧称奇,
“那安女士当初还真是好脾气啊。”
“怎么?”
乔巡忍不住笑了笑,
“你可能都不知道你妈妈的脾气有多大。”
“别乱说,她很温柔的。”
一想到“温柔”这个词要跟安漾挂钩,乔巡就忍不住想笑。
他想,要是安漾真的摆出她真正的秉性脾气来,燕都市恐怕都不够她闹的。
“所以,你担心我也会被冷遇?”
“要只是冷遇就好了。我怕有些人招惹你。”吕仙仪说,“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由着被欺负,但那里毕竟是燕都市……皇城根下的某些人,我也懒得骂了。眼睛天生长在脑顶上,看不到地的。”
乔巡说:
“麻烦阻碍总会有,办法也总会有。”
吕仙仪不想再多纠结了,
“烦死了,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我就当一回不孝孙。”
“慢慢来吧,不着急的。”
吕仙仪歪倒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说:
“累了,毁灭吧。”
“要不然,玩两把游戏提神?”
“都十二点多了。该睡觉了。”
说着,她就闭上眼睛。
“到床上睡啊。”乔巡拍了拍她的肩膀。
吕仙仪睁开眼,眼中荡漾着烟与水,
“你抱我去啊……”
乔巡将她抱起来。
吕仙仪贴在他耳边小声说,
“已经洗过澡啦。”
“不怀好意啊你。”
“才没有。”
“你知道怎么办吗?”
“我哪里知道!这种话就不要问出来了好吧!真是个不会体谅人的笨蛋。”
“关灯吗?”
“不关!”
“确定?”
“算了,还是关吧……不,不关……可,哎呀,还是关吧。反正,我就……躺着吧,是躺着吗?”
“到底关不关。”
“不关了!别老是问我嘛。再说了,关不关对你我有什么影响?!”
“我卧室好像有氛围灯。”
“诶,我要看看。”
“开了。”
“好……se情。”
“不至于吧,一个氛围灯而已。”
“……不对,你一个人住怎么会有氛围灯。”
“在想什么,氛围灯又不是专门为这做准备的。”
“啊,这样吗……是我少见多怪了。诶,要不要……保护一下……嗯,那个……”
“什么?”
“你知道的。别让我说出来嘛。”
“没有。”
“啊……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或者,你去买?”
“可以不用。我能处理。”
“啊?你下面也进化了?”
“你在说什么荤话啊笨蛋!脑子都烧坏了吗?我是说我可以用身体里的符文之力控制活性啊。”
“可恶!我又不是男人我怎么懂!”
“算了,你别说话。躺好。”
“来吧!”
“别缩成一团,搞得我在欺负你一样。放松点。”
“放松不了啊!肌肉,都绷紧了!我要不要把头发扎起来?万一压到了呢?”
“扎吧。”
“要不要双马尾?你喜欢吗?”
“你正经点。又怂又爱调戏人是吧。”
“网上都这么说的嘛。而且,好多这样的图片……”
“不要这么猥琐好吧。”
“哪有!难道你没看过?”
“……”
“你看,不说了吧。还说我,真是过分。”
“……”
“好吧……我闭嘴。”
“放松,不要憋气……”
“痒……”
“适应了就好。”
“会痛吗?”
“会。”
“我其实不紧张。”
“我信。”
“真的……好像有点热。”
“室温才十九度。”
“出汗了,是正常的吗?”
“正常的。”
“晕晕的。”
“没事的。”
“啊~”
……
种子在发芽,
黄鹂婉转鸣叫,
残末的冬将远去,
冰雪消融后,
春在眼前。
我对你歌唱:
“睁开你乌溜溜的眼睛,多看我一下。”
你露出猫儿样的笑。
我大概,
变成了一条溺水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