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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有点刺骨,林恩然裹了裹身上的风衣,从一辆黑色的好车上走下。
这是她第一次来探监,生平第一次却是给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要不是莫绍白再三拜托,她说什么也不可能过来的。
“阿七!”她打了个喷嚏,朝铁门走去。
开了铁门,走进去,便看到高高的电网里有一群人在做体操。
狱警高声喊了句,“33728,有人来看你了。”
说起来很悲凉,曾经安姿雪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如今,在这样一个地方,她只剩下一串代号了。
林恩然隔着电网看了她一眼,穿着狱服,整个人淹没在一群犯人中间,完全被淹没。
心情,在那一刻忽然极其复杂,看着安姿雪从天堂掉到地狱,沦落至今,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林恩然走了进去,和安姿雪不过只是隔着一张电网,却犹如天和地的差别。
一个自由无比,一个从此失去自由。
她走了进去,看着安姿雪带着沉重的手铐脚铐进来,狱警嘱咐了一番,她才慢慢走过来坐下,接起了电话。
“我没想到你真会来看我。”安姿雪的语气很冷,被关在这里,似乎对林恩然的恨意仍旧没有减少。
“如果不是你表哥再三求我,你觉得我会出现在这里?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要看看你的落魄样,这就是干多了坏事的下场。”林恩然狠狠道,可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慢慢变轻,声音慢慢变小。
她不是来这里逞一时口快的,这没意义。
如此,她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说吧,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呵!你刚才的那股子骂咧劲去哪里了?”
“无聊!”若安姿雪叫她来,纯属还是为了和她较劲,那她没必要再留下了。
林恩然起身,气呼呼地打算离开。
刚走出一步,身后隔着厚厚的玻璃墙,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声音很虚,但是隐约能听清楚。
“对不起……”
林恩然猛地止步,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回头的时候,发现安姿雪忽然冲她笑了,那笑不再有戾气,笑中,似乎还带着一点泪光。
林恩然张了张嘴,片刻的犹豫,还是重新返回,拿起了电话。
“我原谅你了。法律都对你做了制裁,我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希望你能改过自新,之后出来,好好生活吧,别再这样难为自己和别人了。”
她的话不是很尖锐,却刺中要害。
是的,一直以来,安姿雪都在难为自己和别人。
安姿雪苦涩一笑,她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被自己最讨厌的人指着鼻子训导?
偏偏她还觉得对方的话在理。
呵呵。
仇人泯恩仇这样的戏码出现在她身上,果然是很不自在。
安姿雪笑得越发难看,她抬起头,望了望天花板,认命地点点头,“我会的。出来后我会重新做人,孝顺父母,善待身边待我好的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不只是爱情重要,亲情,也很重要。”
“想明白就好。”林恩然点点头。
这句话说完两人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旁边的狱警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催促道:“时间到了。”说着,拉安姿雪起来。
安姿雪站起的时候,林恩然也站了起来,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她离开。
当她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忽然又把头转了回来。
“林恩然,其实我挺不喜欢你这种的,人畜无害,其实害了多少人?以后和其他男人保持点距离吧!”她声音吼得很大,即便隔着玻璃都能听见。
林恩然抿了抿嘴。
安姿雪转过头去,低低呢喃,“因为你随便怎样在他们看来都天真烂漫……”
从看守所出来,林恩然长长地舒了口气。
抬起头,望向天空的方向,白云朵朵,天气格外的好。
她裹了裹自己身上的大衣,却在林荫大道上看到一个缓缓走来的身影。
男人身材颀长,沐浴在阳光下,双手别在衣兜里。
两人相视一笑,他那温暖的笑意便像是有魔力一般,好似让周围的花草树木都更加繁茂起来。
“烨哥,你来了。她……等你很久了。”
黎烨点点头,却不说话。
两人就此擦肩而过,待他再次转身,她已经消失在了一片长长的林荫道上。
爱情似乎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刻,不过那时候的天气可没有这么好。
他在生死边缘,而她,毫不犹豫地向他伸出了手。
“你没事吧!你等我!我这就来救你!”
那一刻开始,她的声音便深深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从此便是一生。
等他再次转身的时候,他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大步地迈进了看守所。
安姿雪的情绪刚刚平复,又听到狱警说有人来看她了。
当她以为是莫绍白的时候,却猛地怔住了。
那个朝思暮想的男人就那么站在他面前,一如当初那般温润如玉,光芒四射。
她的嗓子感觉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发不出声音。
好久,他们就那样站在那里,彼此看着对方好久好久。
终于,黎烨先坐了下来,拿起了对讲机。
安姿雪愣了好一会儿,才跟着坐下,手颤抖着,迟疑了好久,才最终把对讲机拿起。
以最快的速度,抢话道:“离婚协议我签……我签……”
黎烨沉默了好久,低下了头,过了好久,才淡淡道:“我今天来不是为了说这个的。判决书下来了,和法庭上法官说的稍稍有些出入。”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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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减刑了三年,五年,我等你出来。”
说完这句话,黎烨便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安姿雪立刻站起来,忽然激动地拍打着玻璃,“黎烨,你给我回来!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五年什么意思?你等我出去又是什么意思?”
可是无论她怎么敲打玻璃,黎烨都不回头。
狱警立刻上来,抓住她的手,把她按住。
长长的廊道里,依稀还能听见安姿雪的嘶吼声。
黎烨就这么无声地朝外面走去,忽然嘴角微微一扬。
他说过的,如果离婚,他会补偿她全部,除了爱情。
可是为了给她向法官和民众求情,他将自己全部的财产都赔了出去。如今,他只剩下一点卑微的感情了,就用余下的感情补偿她吧。
“安姿雪,五年的时间,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轻声道,随即大步离开,消失在了秋寒的林荫道上。
……
三天后
“什么?你说烨哥不辞而别了?”林恩然几乎是用自己最高的音量吼着。
电话那头的陈疏影,耳膜都快要被震聋了,捂住自己的耳朵,把手机放得老远,对着手机道:“是啊,我听莫绍白说,黎烨之前向他打听了m的一个扶贫工程,好像是去西部的山区支教吧,大概去五年。”
“他……”林恩然不知道说什么了,所有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短短的两年,发生太多太多的事,一切,都物是人非了。
也许,离开是一种疗伤最好的方式吧。
她最终挂断了电话,轻声在心里默默念叨:祝你一路顺风吧。
这句话说完,才抬起脸,看向驾驶位上的男人,冲他微微一笑,“小叔,走吧?”
沈浩平点点头,将墨镜带上。
车子一路沿着盘山公路向上,行走在曲曲折折的山路上。
等他们来到告灵山的公墓大门口时,发现已经停了很多辆车子。
今天,是李颉的生日,确切来说,是他的冥祭。
林恩然下了车,从车子的后排捧出一束鲜花。
沈浩平则从后备箱拿出了一切纸做的手刀、步刀等一些装备。
等两人双双庄重地朝李颉的墓碑走去时,却发现那里早已站了两人。
两人都穿着一身黑,年纪大点的一直蹲在地上烧纸钱,而年纪轻的却站在那里,死死地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上面是一张李颉穿衣服的照片,帅气,英俊。
年纪大点的妇人自然是李颉的母亲,年轻的那位则是惠然。
自从李颉离开后,惠然就一直负责照顾李母,把她当做自己的母亲一般。
林恩然正要上前的时候,却被沈浩平一把拽住了胳膊,轻声道:“让她们先在那待一会
儿吧?不要打搅她们。”
“好吧。”林恩然点点头,抚了抚自己鼻梁上的墨镜。
他们转身的时候,王二宝和陆屿也手捧鲜花过来了,和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十几名战士。
令林恩然惊奇的是,陆屿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拉杆箱。
“你们待会再过去。”
众人望了望远处,都会意点头。
林恩然这才把目光落在了陆屿身上,“你这是打算去哪里?”
“嫂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早我收到了莫总发来的消息,说在爱尔兰的一个小镇,找到了南希的踪迹。我打算拜祭过李颉,就去找找。”
“爱尔兰?这……”不是她不相信莫绍白的信息网,而是这么远的地方,会不会不太可能?
她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陆屿一脸的天真烂漫,她又不忍心去打破他的幻想。
毕竟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是有追求,有活下去的追求。
而现在,找到南希,可能就是陆屿这辈子最大的追求吧?
他憨厚地笑着,忽然憋红了脸,看向沈浩平,怯生生道:“总裁,我可能要去一阵子。您准不准假……”
“你说呢?”沈浩平很威严,不苟言笑。
陆屿自然垂头丧气,“我知道,这样长的假期肯定不行。未经批准,我就这样擅自出国,说不定会被开除军籍,我……”
说到后面,他都要哭了。
一个七尺男儿,皮肤黝黑,看上去皮糙肉厚的,一旦感性起来,真的让人接受不了。
在他眼泪快要吧嗒落下的时候,沈浩平忽然抬起手,一巴掌重重落在了陆屿的肩头,爽朗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傻小子,去吧!这边有我帮你扛着。”
“真的?谢谢总裁!”陆屿猛地抬头,那眼里顿时绽放着光亮。
他的嗓门太大,以致于让远处的惠然听到。
她循声回头,看到了一群人已经站在了墓园门口,于是赶紧搀扶李母,“妈,其他同志来了。”
李母这才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点点头。
除了林恩然之外,其他人都穿着一身陆军衣服,带着墨镜。
而王二宝手里,还捧着一套崭新的衣服,以及崭新的勋章。
一行人列队站在李颉的墓碑前,王二宝将衣服和勋章放在李颉的墓前。
整齐的白手套敬礼,墓园里的五星红旗随之冉冉升起。
大家瞩目着墓碑上的照片,齐声宣誓。
“我是z国人民解放军保安,我宣誓:
服从z国党的领导,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服从命令,严守纪律,英勇顽强,不怕牺牲,苦练杀敌本领,时刻准备战斗,绝不叛离部门,誓死保卫祖国。”
宣誓声阵阵,回荡在山间里。
久久、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