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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坏？”
傅斯年利刃出鞘又迅速收回，动作潇洒利索又养眼，和他为人一样霸道，低低沉沉的语气介于威胁和哄骗之间。
“我要坏，那笙箫就是又乖又坏，乖起来可爱死，坏起来……”
沐笙箫眨眼：“怎么样？”
“让我想把你欺负到求饶，认错，乖起来。”
“……”
这时，手机响铃。
沐笙箫做贼心虚吓得一抖，伸手要去拿，够不到，“我手机响了，要去接电话。”
“我帮你拿。”
傅斯年用纸巾擦擦出鞘的剑，拿过茶几上的手机递给沐笙箫，顺势瞥一眼手机屏幕。
“是你爸爸打来的。”
沐笙箫手没有劲，手机从手里差点掉落，用两只手才握紧，“爸爸在这时候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爸爸喜欢跟她聊天，很少直接打电话过来找她。
傅斯年也好奇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打过来，往常这个点，笙箫正在家里吃晚餐。
电话接通。
“歪，爸爸，晚上好，爸爸吃过晚餐了吗？”
傅斯年一边听二人对话，一边继续练剑，这把剑和剑鞘磨合得极好，严重怀疑它们天生就是配套的，能够得到是万分荣幸。
生怕吵到老丈人，傅斯年动静很小。
小到只有沐笙箫能够看到，感觉到他轻微的动作，但忽视不了。
“笙箫。”沐如海响亮声音传过来，听不出来是开心还是生气，“我听在单位里的朋友说，你和斯年今天中午过去领证了？”
消息真灵通。
天气好热，空调不顶用，沐笙箫小口喘气，擦擦额上汗水。
“嗯，我和傅斯年结婚将近两个月，已经弄清楚之间所有的误会，包括你和傅斯年之间的约定我也知道了，我觉得我们是时候领证了。”
熟能生巧，精益求精，傅斯年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心里泛起嘀咕。
老丈人就想问这个？
估计不止。
果然，沐如海下一句话就是：“你们两个在情投意合的情况下领证，我和你爸爸都没有意见，但你怎么把户口迁到傅家了？”
这不是入赘。
是嫁！
傅斯年瞬间停住所有动作，去领证的路上他们商量过去哪家户口，笙箫强烈要求嫁给他。
他问她为什么。
她一开始含糊其辞，在他追问下，她说她爱他，愿意嫁给他。
被问到关键的沐笙箫心虚到浑身紧绷，她一紧张，傅斯年都不敢动，生怕挨骂。
“笙箫，说话。”沐如海今天不问出一个究竟不算完。
沐笙箫抓住傅斯年手腕，眼珠慌张乱转，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没有心虚的意思。
“爸爸你吓到我了，语气这么严肃，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这不是大事吗？你嫁到傅家，你将来怎么继承我沐家？”
“我们家有两个女儿，大女儿找到真爱嫁出去，小女儿留在家里继承家业不是挺好的吗？”
“胡闹！”沐如海拍桌而起，“笙丝能不能继承沐家你心里最清楚！”
因为听到傅斯年略显急促的呼吸声音，猜到傅斯年就在女儿身边。
沐如海特地换了个委婉说辞，没有提到沐笙丝的身世。
傅斯年目光幽暗，听这话，沐笙丝果然不是沐家人，而且笙箫早就知道了她和沐笙丝的非亲生姐妹关系……
那她知道肾脏源的事情吗？
这件事情是家丑，一直瞒着傅斯年，沐笙箫不行多说，手机贴了贴耳朵，不敢把话说太开让傅斯年察觉到什么。
在她心里，家里为了获得肾脏而领养沐笙丝的行为，卑鄙不堪。
“爸爸。”
抬手间系带撑不住了断裂，掉落，小可爱和空气接触。
沐笙箫忙着和爸爸说话，顾不上，也没了心情去顾忌。
“爸爸，沐笙丝嘴甜，会哄人，把留在家里照顾你们挺好的。家产给她，到时候分我一点就行。”
或许这样，沐笙丝永远不会发现自己不是沐家人，永远不会知道爸爸妈妈领养她的目的。
哪怕将来发现了，她已经拥有沐家家产，拿人手短，也不好意思责怪他们沐家什么。
想法幼稚天真有些圣母，但是，这么做让沐笙箫心里舒坦。
人活着，图一个心安理得。
本以为爸爸会反驳，没想到意外的提醒了沐如海。
“也是，我都被你气糊涂了，笙丝不能嫁到其他人家，只能留在家里，这样她就能永远在我们身边。”
乍一听没问题。
仔细听，言外之意是说，只要沐笙丝在他们沐家，就等同于牢牢抓住肾脏源。
沐笙箫浑身一震，靠，她在胡说什么，搞错了，她应该让沐笙丝嫁出去的！
完了。
这么一弄，爸爸不肯放人，以后沐笙丝想嫁出去脱离沐家更难了……
沐如海心情好起来。
“笙箫，你嫁到傅家便嫁过去。斯年这孩子不错，将来大有作为。但是有一点要记住，你们俩每个月回傅家和咱们家住几天，别以为一结婚就完全独立不着家了。”
沐笙箫心神不宁应一声：“好的，我知道了爸爸。”
电话就此切断。
就在那么一瞬间，傅斯年忽然捕捉到一个逻辑漏洞——
他知道沐家老爷子和沐夫人偏爱沐笙丝，但沐先生最为疼爱笙箫，为了保住女儿的生命安全，肯定会把沐笙丝留在沐家入赘以保护肾脏源。
姜还是老的辣。
沐先生有手腕和计谋，在江城有足够多的人脉资源。
只要他想留住沐笙丝，哪怕沐笙丝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想逃出沐家，她再怎么挣扎和努力，都脱离不出沐先生的手掌心，谁都娶不走她。
褚墨言在江城生活多年，必定知晓这一点，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娶沐笙丝，美名其曰替笙箫守肾源？
他信不过沐先生？
“不对劲。”傅斯年情不自禁说出口，“有问题。”
一个是父亲对亲生女儿的宠溺和爱护，一个是被救者对恩人的报答和守护。
一个是婚前没说过几句话，但听过清亮名声的优秀商人、长辈。
一个是古怪到因为洁癖而对队友见死不救，却口口声声说要默默守护笙箫的队友、神医……
到底谁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