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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清楚,我是很高兴的。”
“毕竟生活在这里,偶尔也会感到寂寞,若是能有一个人与我分享胜利,那便再好不过了。”
司隐忍着反胃的感觉,用面无表情的模样看着他。
涉冷也不着急,他冰冷的手缓慢的抚摸过司隐的脸颊。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现在你已经站在我这边了,对吗。”
司隐勉强勾起一个笑容道:“当然。”
涉冷笑了笑,他走到了那扇落地窗前,跳动的篝火勾勒着他的侧脸。
从司隐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模糊不清的情绪。
“为了走到今天,我已经舍弃了太多,回不了头了。我一定会用尽各种办法,把本该属于我的心拿回来。”
什么本该属于你的,那是苍雪的心脏,怎么就变成你的了,抢别人的东西竟然还理所应当。
抢劫犯还有点廉耻之心,知道自己做的是错的,涉冷却浑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司隐心里无语着,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
等涉冷转过头的时候,司隐已经露出了一个自然的笑容。
“还有事么,再不回去,苍雪会起疑心的。”
“这个,带在身上。”涉冷把一个项链交到了司隐的手上。
“这是什么。”
“一个追踪器,这样我就能知道你的行踪。”
“你不是一直都能感应到我么,还要这东西做什么。”
“你带着就是了。”
司隐总觉得这玩意应该不是追踪器,涉冷不像是个会多此一举的人。
不过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司隐也不能拒绝,只能戴在身上。
司隐离开之后,从这座房间之后缓缓走出来了另外一个人。
这是个生面孔,他看着司隐离开的背影,目光中露出一点怀疑。
“他可信吗。”
“不可信。”涉冷理所当然的说道,司隐能答应他害苍雪,那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现在司隐恢复了记忆,那他就更不可能去害苍雪。
当初,涉冷看着司隐亲手剖心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一个人需要多坚定的毅力和勇气,才能自己把心剖出来。
纵然是涉冷自己,他不怕痛,而且失去心脏也不会死,可是他也下不了手。
“你给他戴的那是什么东西。”
“戏法罢了。”
“戏法?”
“变魔术的时候,魔术师往往用左手吸引观众,然而真正的魔术却在右手展开。”
那人露出了然的表情,笑道:“所以你的右手表演,另外他处?”
“等着看吧,吸血鬼的亲缘关系,可不只是能用来感应方向。”
……
司隐这一世的记忆也想起来了。
童年所受的折磨,让他患上了躁郁症,轻而易举的愤怒,让他迷恋上打架,斗殴。
只有在疼痛和殴打里,他才能感觉到内心的情绪被释放。
然而苍雪是个例外。
狼人天生就拥有治愈的本事,唾液能让伤口快速愈合,身上的温暖能治愈心灵。
不知不觉之间,司隐就好起来了,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在赴死之前,司隐觉得自己要做一个了结。
他回到了那个记忆里的地下室,昏暗潮湿的地方,墙皮都剥落了。
司隐走进去,看到的是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男人。
岁月并没有放过他,记忆里高大的影子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肥胖、臃肿、颓废。
桌子上的酒瓶随便的扔着,地上是丢弃没收拾的外卖杂物,电视机还在演着球赛,男人的手机正紧紧的攥着一张票,像是在抓着他的未来。
大腹便便的男人睡觉的姿态并不好看,嘴巴张着,打着震天响的呼噜,因为常年酗酒,脸色蜡黄,肉在脸上松弛的耷拉着,全然是中年人的疲态。
司隐忽然觉得没意思。
他只是想着要报复,可是要怎么报复呢,把他喊醒揍一顿吗。
那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差别吗。
或许揍的狠了,男人会进医院,揍的请了,嘴上求饶几句,该怎么活还是要怎么活。
没意思,司隐转身就要走,突然听到男人开口喊了一声。
“儿子?”
男人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像是在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
司隐冷漠的转过脸去,看着他。
男人看着司隐那双眼睛,有些奇怪的问:“你这眼睛怎么了,被谁打出血了,怎么红彤彤的。”
“没被谁打。”
“哦……这年头眼睛也能染色啊,花了多少钱,你那钱都是从哪来的?”
似乎是上次司隐差点把他打死,让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掌控司隐了,所以他的态度也好上了许多。
司隐淡淡道:“打工赚的。”
“你有什么好打工的,你得学习,考上了好大学,将来出息了挣大钱,现在着急打工干什么,未来有你打工打一辈子的。”
司隐的目光越来越平淡,直到最后,他能平静的和司强交谈了,既没有生气悲伤,也没有愤怒畏惧。
“我走了。”司隐这样道。
“你又要走去哪,我辛苦把你拉扯大,还指望你给我养老。”
司隐用平淡的语气道:“你没有辛苦的拉扯,你是有空了会看看我有没有死,索性我福大命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眼看着司强又要骂,司隐从兜里拿出了一打钱放在桌子上。
之前苍雪给过他钱,他没花。
“这有多少?”司强眼睛一亮,赶紧把钱拿在手上,一张张的数着。
“你确实给我钱让我上学,但是我也给你做饭打扫卫生,你就当是花钱请了个廉价保姆,这些钱,算是打你的医药费,我要走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把你养大就值这么一点钱?”
“那你想一点也拿不到?”司隐脑袋轻微歪了歪,露出了一个带着点威胁的微笑。
“哦……知道了,你走吧,爱去哪去哪,我懒得管你。”司强顾不上关心司隐要去干嘛,他财迷的将钱数来数去,思考着这些钱能干嘛。
司隐看着他这模样,也没生气,他释然了。
出了门,司隐突然对着系统道:【我后来看过剧情,司强也并非完全不爱司隐。】
剧情里有些,小时候司隐被巷子里的人打了,司强看着司隐头破血流的模样,血气方刚的他,二话没说抄家伙就出去了,司强顶着那几个小孩家长的压力,硬是把那几个小孩压着给司隐道歉。
司强从前没这样酗酒爱打架,后来公司裁员,他成了无业游民,身边多了些狐朋狗友,性格也变得越来越暴力,讨厌社会,也想要报复社会。
司隐的母亲不堪这样的生活,跟别的男人跑了,留下司隐一个孩子,跟着这样不靠谱的爹。
司强以前或许爱司隐,但是看着司隐那张和他妈妈相似的脸,司强就会想起自己被绿了的事实,小孩子爱犯错,也爱玩闹,司隐的玩闹,让司强烦透了,所以他干脆一了百了,打到司隐玩不了,闹不了。
——他或许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管教已经变成了凌 虐,完全是在对司隐施暴,用来发泄他的情绪。
【但是他更爱自己。】司隐又道。
生活在沙漠的仙人掌,不需要总是浇水,他们顽强的汲取着土壤中的水分生存。
或许偶尔能被浇灌几滴,这样就够他们继续活下去了。
……
苍雪最近很忙,因为攻打的事情,就定在了月末。
司隐知道大概时间,但是不知道精确的。
当然,他也不敢让自己知道。
和苍雪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司隐也感觉到分别的日子将近。
不舍是肯定的,他还有点担心,自己如果走了,苍雪该怎么孤零零的活着。
是不是应该留下点什么,让他别那么伤心,可是司隐又想,要是真留下什么,那不是给苍雪睹物思人的机会,那样恐怕很难走出去,很难把他忘了。
司隐又想,干嘛要把他忘了,他可是为了对方付出了性命,虽然……不算真死吧,可好歹也是付出。
如果就这样随随便便把他忘了,司隐心里也是难受的,他觉得苍雪就应该记着自己。
夜晚,苍雪回来了。
月亮格外的明亮,月圆的时候快要到了。
风尘仆仆赶回来的苍雪身上是有点凉的。
是雪山的味道,他应该刚从吸血鬼那里回来。
但是……没有吸血鬼的味道。
凉凉的苍雪钻进被子里,司隐动了一下。
“吵醒你了?”苍雪小声的说道。
司隐没吭声,他不想说话,徒增寂寞。
苍雪见司隐没说话,还以为他没醒,于是他在司隐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把人圈外了怀里,轻声道:“晚安。”
苍雪闭上眼睛去睡了,司隐却没睡。
他看着窗外的月色,心情凝重。
【你说我做过很多次任务,每一次任务都像现在这样,生离死别吗。】
【有的时候,不只是这样,你和苍雪之间的好歹还没什么误会,现在还开心的在一起,以前的世界,还有监禁、报复等等。】
【我一点也不难过?】
【这个嘛……我觉得好像没有,但是这毕竟是宿主的感情,我又怎么能知道呢。但是宿主每次都会怀念的。】
【什么?】
【完美的性 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