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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芝华这个案子如果曝出去,绝对是极为轰动的一件事儿,能囚禁几十名女孩儿,还杀死那么多女孩儿,这无论放在哪个国家都是足以登上热搜头条的存在,不过性质如此恶劣的事件袁杰他们当然不会把这些事儿曝光出去。
当然,这也源自于祭道宗本就活在阴影之下,反倒有助于警方做好保密工作,据袁杰所说那些家属来接孩子的时候,那场面看哭了不少干警,而那部分来认领尸体的家属来的时候,那场面又是一种让人无法承受的悲痛,当时袁杰只恨没能抓住林芝华,用林芝华的性命来祭奠这些死去的女孩儿。
不过袁杰又立功了,这家伙自从认识了我和赵三,什么三等功之类的拿到手软,若不是我们在一起处理的第一个案子,估计队长这位置袁杰现在还坐不上。
“请客请客,周末咱们正好聚聚,我看三哥似乎还没从阴霾里走出来。”电话里,袁杰浑厚而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
“请客事儿小,不过这事儿到这一步可不算完。”我提醒袁杰道,“林芝华不抓住这案子可就结不了,咱哥仨的任务就不算完成,你可别飘了。”
“飘你妹啊飘,这事儿我能不惦记么,别说林芝华,上次吴江那事儿我都一直在操心呢,你以为我整天干嘛呢?”袁杰说道。
“记着就成,那林芝华可还拿着我们家族传给我的宝贝呢,你真得上点儿心,不过话说回来,这办事儿效率也不像你们海市公安局的作风啊,据你吹逼所说你们海市公安局可是全国优秀单位,破案效率常年全国前三,怎么一个小小的吴江这么长时间都没音讯呢?”
“嗨,别说了。”袁杰的声音顿时便有些烦躁起来,“我也正百思不得其解呢,你说现在这社会,满世界的监控,系统里面各种信息都录有,这人但凡弄点儿啥都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可怎么吴江林芝华这些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完全杳无音讯了。”
说完袁杰还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单位内部早已经启动了对整个祭道宗的调查,可到现在也没取得什么有效的进展,别说,这组织还真是邪乎,隐藏的是真好。”
“从那些被抓的人入手呗,抓了那么多小喽啰,总有几个能吐口的吧?”我站在窗前,看着逐渐暗淡的天色,一边儿准备着今天晚上要用的东西一边儿说道。
“别提了,这事儿就更他娘的窝火了。”只听“啪嗒”一声电话那边袁杰似乎点燃了根烟,看得出来这家伙压力的确不小,因为平常袁杰很少抽烟的,他也没什么烟瘾。
随着袁杰猛的吸了一口,一番吞云吐雾之后才继续说道,“那些愿意开口的小喽啰,级别都低得很,别说什么都不知道,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所在的组织叫做‘祭道宗’,更别说能从他们口里套出其他据点甚至祭道宗总部的信息,这些人完全没价值。”
“至于关键的那些人物,先后都莫名其妙的死掉了,我们也找九局的人看过,就是找不着原因,一个个死得很离谱,这事儿我正想跟你说,有空你来帮忙给看看,真是奇了怪了。”
我一听顿时脑袋也大了起来,“我去意义也不大吧,九局的那些高手们都找不着原因,我能找着?”
“试试呗,死马当作活马医,万一管用呢,你小子往往能给我带来不少惊喜,这几天有空我接你去昂。”
挂掉电话之后,站在窗前的我看着窗外的大千世界,内心不禁有些担忧起来,从袁杰的话里听得出来,这个祭道宗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如果说连国家机器都难以找到线索的话,那么光凭借我们几个恐怕更难。
甩了甩脑袋,我走向桌前,将一根白色蜡烛,一张写着周怡可生辰八字和姓名的黄色符纸还有一根引魂绳装在了我的小双肩包里,准备去干正事儿。
别说,这小双肩包还挺好看,也方便,叶余霜给我买的,哈哈。
出门前我注意到紧贴着墙壁的那张桌子,左右分开各供奉着两张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香灰倒并不是很多,至于上面插着的香早已经燃到了根部,灭了好久。
“哟,这事儿给冷落了。”我轻轻地拍了拍脑袋,取出六根上好的老山檀香分别烧了上去,又简单地拜了拜。
“两位大神,可别怪罪小弟,这几日实在是事儿多,没来得及给你们上香,多多原谅哈,这几天有时间了我帮你们多烧点儿。”
这两个供奉就是当时在阴间帮助过我的那两人,一个是异梦司的小伙计,当时还是人家帮忙给托的梦,还有一个就是烧给黑白无常的,虽说以黑白无常的业力和地位,不缺我这点儿东西,但烧烧总归是好事儿,没啥坏处。
师祖说过,他会让周怡可在黄泉路的尽头等我,黄泉路的尽头也可以理解为阴阳交界的地方,对于阳间来说这倒并不是一个具体的地点,世界的任何一个坐标都会进行着阴阳交替的演化,如果可以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成为连接黄泉路的交点。
但问题就在于你需要找到它与黄泉路的连接点,一般引魂的时候我们都会选择十字路口,还有一些人为亡者烧纸的时候,因为没有固定的坟墓而选择在十字路口烧,就是这个原因,因为阳间的路映射到阴间,与黄泉路是相通的。
我只能解释到这个地步了,再往下我也无法解释得更清楚,因为这涉及到空间和维度的关系,虽然阴阳相隔,有明确的区分和不同的规则,但两个空间的确又是紧密相连,相互依存的。
因为有师祖的提前安排,所以这次引魂倒不必那么麻烦,而且用的是师父交给我的新办法,相比起以前的办法来说的确是简化了不少步骤,不过这种办法也就仅用于周怡可身上,其他亡魂不可能像周怡可这样得到师祖的帮助的。
我选了一个人流相对很少的十字路口,郊区,大概十点多的样子,这里的街上基本就没什么人了,空旷的马路此刻在我眼里就像是一条通向阴间的大道,不时有路过这里的孤魂,好奇地停下来想要看看我在干嘛,但都被我一个眼神儿给瞪走了。
好歹也算是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随着我的道行不断提升,这些小孤魂野鬼在我前头基本都是连气儿都喘不匀的主,哪儿还扛得住我这一个凌厉的小眼神?
十一点整的时候,我将白色蜡烛点燃,固定在地上,而后将写着周怡可那张信息的符纸烧掉。
而后将燃烧后的灰烬捧在手心,揉碎,涂抹在那一团红色的引魂绳上,紧接着将绳子的一头系在蜡烛的中间位置。
这根引魂绳不算是法器,但我没有,是我在我开店的那条街上转悠了一圈儿才花高价好不容易买到的东西。
这根绳子的原材料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就是一般的棉绳。
但制作引魂绳的第一道工序是浸泡,引魂绳需要在月经血中浸泡足足七天七夜,等绳子完全吸收了月经血里的阴气之后,再拿出来,将引魂咒的咒语以极高的难度雕刻在这根细细的绳子上,才算是制作完成。
其制作难度之高,主要在最后一步,一段完整的引魂咒大概几十个字,要写在这么细的绳子上,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将引魂绳固定好之后,我便拽着引魂绳的另一头,一直向前走去,直至整根引魂绳被拉直之后,我才走回蜡烛前面,低声吟唱着引魂咒和周怡可的名字。
倘若一些开了阴阳眼的人在一旁的话,会看到一团如拇指大小的黑气顺着引魂绳快速地向我这里移动,这就是周怡可的魂魄,有了这根引魂绳,算是基本上取代了以前大公鸡的作用。
整个过程进展得非常顺利,大概十分钟之后,白色蜡烛上的火焰突然开始轻微地抖动起来,明明此刻天气晴朗风平浪静,可蜡烛上的火焰在接连抖动了半分钟之后终于熄灭,与此同时,那团小小的黑气也顺着引魂绳被藏到了蜡烛里面,仔细看去,蜡烛的中间部分多了一团黑色。
虽然眼下周怡可还无法跟我交流,但攥着蜡烛我似乎就已经感受到了周怡可那兴奋的情绪,我不禁催促着司机师傅让他加快速度,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周怡可给释放出来了。
回到家之后,找了一个废弃的小香炉,巴掌大小,弄了些香灰撒进去,而后烧了三根香,这才把周怡可放了出来。
周怡可一出来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趴在香炉面前,贪婪地吸收着檀香的香火,一边奋力的吸着一边发出美妙的呻吟声。
“差不多的了。”我一边洗着手一边说道,“以后这就是你家,你想吸多少就吸多少,别拿那股子没见过世面儿的样。”
“嘻嘻,谢谢方远哥哥。”周怡可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香灰,转过身,笑意盈盈的冲我弯腰鞠躬。
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周怡可已经大变了模样,当初离开地牢的时候,周怡可保持着死前的模样,满身伤口,脸部基本被毁容大半,且不说吓不吓人,最起码根本看不出个样貌。
然而现在的周怡可显然已经恢复如初,那些瘆人的伤口和疮疤消失不见,变成了正常少女的模样。
一副水汪汪的大眼睛,娇俏的小鼻子还有那稚气未脱的脸蛋,活脱脱的一个小美少女,可惜她已经无法享受这个世界了。
“看来我陈韵师祖没少给你下功夫啊,居然帮你复原了。”我惊讶地盯着周怡可说道,一方面惊讶于周怡可长得的确可人,另一方面也是没想到我师祖居然挺喜欢这个小姑娘,不然不可能花大力气帮助她恢复原貌。
“你说的是陈叔叔么?”周怡可歪着小脑袋疑惑地看着我,“陈叔叔人真的很好,对我可好了。”
“我去……陈叔叔。”我顿时差点儿将嘴里的漱口水给喷出来,“他是祖宗辈儿的你懂不?我连喊爷爷的资格都不够,你还喊叔叔。”
要说袁杰也是给力,把周怡可接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这家伙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周怡可的母亲已经找到了,当时确认尸体的时候周怡可的母亲林梅差点儿就因为悲伤过度一脑袋撞死在公安局的铁门上,还好是袁杰给拦住了。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周怡可之后,周怡可便从香炉里钻了出来,迫不及待的去找她母亲去了。
当然周怡可的母亲林梅看不到周怡可,她们已经是阴阳相隔两个世界的人了,但周怡可看得到她的母亲,而且周怡可可以给她母亲托梦,在梦里这对母子是可以想见的。
在阴间给阳间的人托梦需要通过异梦司,然而在阳间的这些魂魄倒没那么多束缚,她们可以直接进入梦境里进行托梦,但每托一次梦对本身的业力都会有不小的损耗,所以也得有节制,不过有在我的帮助下,周怡可不必太过于担心这个问题。
打那天之后,周怡可便在我这里彻底安了家,想她母亲的时候就去看看,倒不是她不愿因住在林梅家里,只不过周怡可是亡魂,随身带着阴气,常人长时间在这种环境下是受不了的。
日子似乎就这么回归于正常,而我依旧按部就班的开店,上下班,绞尽脑汁的寻找着我身上那些未知的谜团的答案,事情走到了这一步,我甚至不知道该从哪儿入手了。
林芝华已经浮出水面,叶倾也将我师父的事儿全部告诉了我,我师祖陈韵也把我老方家的故事讲给了我听。
所有的进程到了这一步好像全部都断了,最明确的目标就是找到破解魙气的办法,但这显然不是个简单的事儿,我一时间也毫无头绪,唯一可以尝试的方向祭道宗现在随着林芝华的消失又彻底失去了线索。
看似好像一时间我无事可做,因为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入手,但细细盘算仍然有很多谜团尚未解开。
那个数次在危急关头帮我脱险的无面人,至今还是个谜。
李瞎子的行踪,我总觉得叶倾跟我隐瞒了一些什么,但也只是感觉罢了。
“对了,五帝钱!”我突然想到师祖陈韵交代给我的这件事儿,便猛地拍了下脑袋,“卧槽,这件事儿差点儿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