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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想到了什么,傅以行点开了图片，放到最大。
他一张张地浏览。
每一张画都暗藏玄机。
“J&F”的LOGO和画面融合得十分完美,仿佛本来就和画面是一体。
而这套画的内容,是由星海、日月、朝辉和暮光几种元素组成的。
如果“J&F”和画的内容互相呼应……
傅以行突然想起来，两人还是舍友关系的时候,江荨在朋友圈里发过一段很文艺的话——
“星辰日月，朝晖暮光，
都不如你。”
那段时间,因为系里有小组活动,江荨和秦颍川来往密切。
他以为她是从网上那个旮旯里摘抄下来的中二病文艺句子,在评论区发了一句“幼稚”。
发完还补刀：“有时间发这种无聊的东西,不如改改你的论文。”
那时候她很生气，把他拉黑了整整一个星期。
现在回想起来，他那时候好像还蛮活该的？
***
江荨发完文后，网上又掀起了新一轮的舆论浪潮。
评论开始出现反转的声音，但也有“遥遥遥殿下”的粉丝认为她是在转移视线。
【逆风传媒抄袭LOGO那事不是都没弄清楚吗？怎么就转移到个人抄袭上去了？】
【事情应该一码归一码，遥遥抄袭你是她不对，但你们公司不是也抄袭了遥遥。就事论事,之前的事情,是不是也应该给一个明确的说法？】
【这算什么抄袭啊？都是同一元素,画风相近不是很正常吗？而且上色也不一样啊。】
【太过分了,还拿遥遥的毕业的事情来要挟？欺负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女生有意思吗？】
然而,直到江荨发文前,还很活跃的遥遥遥殿下迅速销声匿迹。
有敏锐的网友发现,遥遥遥殿下迅速删除了毕业设计相关的微博。
她分明在线，却迟迟没有回应。一直坚守阵地的粉丝急了，开始自乱阵脚。
酱酱爱吃糖的老粉们都吐气扬眉，开始模仿对方粉丝的话进行反击。
【按照遥遥遥殿下粉丝的逻辑，LOGO的颜色也不一样，所以也不算抄袭啊。（手动狗头）】
【酱酱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LOGO的事情要走法律途径解决。你们殿下却开始装死了，是谁有问题，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这个叫遥殿下，一直模仿酱酱的画风，但又忌惮和嫉妒酱酱。所以故意以实习生的名义，进入酱酱的公司实习，窃取了项目的方案，然后要以此毁坏酱酱的名声，然后接下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细思极恐，这个遥遥遥殿下好有心机。】
【@B市美术学院快来看看你们学校的学生，抄袭剽窃还倒打一耙。】
有好事的网友根据蛛丝马迹，扒出了遥遥遥殿下目前在云海传媒实习的事，迫不及待地投稿到营销号。
营销号这一挂，围观吃瓜网友彻底炸了，瞬间脑补出一出大戏。
……
网页微博的右上角，评论和赞数新增提醒的数字不断攀升。
但江荨没再多加理会。
她刚关掉网页，办公室外传来几声敲门响。
“江总！”
张圆圆开门进来，带着一身仓促。
江荨站了起来，看向她：“圆圆，有事吗？”
张圆圆缓过气来，扬起笑容：“我刚看到你发的文章，这反击太漂亮了！”
没等江荨回话，她偏头看向外面：“对了，秦总也回来——”
话音刚落，秦颍川已经来到办公室门口。
江荨稍怔了下，随后反应过来，赶紧提起要事：“学长，你回来了。奕奕坚果的事……”
秦颍川走了进来，点点头：“圆圆已经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了，我刚刚才跟奕奕坚果那边的联系人沟通完。”
江荨追问：“他们怎么说？”
秦颍川蹙眉：“这次的事情，影响确实很大，他们那边需要进行内部沟通和重新评估，才能决定后续要怎么做，评估结果会在一周内答复我们。”
张圆圆一直在留意网上的动态，忽地刷出什么，她一愣，赶紧喊住两人。
“江总，快看，云海传媒那边也出来说话了。”
江荨和秦颍川同时一怔，对视一眼：“他们说什么了？”
张圆圆对着手机念：“经调查，遥遥遥殿下的确为我司的实习生，但我司与近日流传的剽窃一事无关，纯粹为遥遥遥殿下个人行为。但我司对抄袭剽窃现象零容忍，现已辞退该实习生，感谢网友们对云海的监督和关注。”
她忍不住咋舌：“这也太无耻了吧！云海把责任全推到这实习生身上，自己倒是撇得一干二净。”
江荨不以为然地笑了下：“这不是王总监惯有的风格吗？”
张圆圆有点疑惑：“从目前看来，网上的舆论是对我们有利的，奕奕坚果那边怎么这么犹豫不决？”
秦颍川说：“谨慎是正确的，但对我们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这几天，我会紧盯奕奕坚果那边。”
江荨说：“那学长，这事拜托你了。”
说话间，陈雪也来到办公室：“江总……啊，秦总也在。”
江荨猜测到什么：“那实习生联系你了？”
陈雪点了下头，神情复杂：“刚刚她打电话过来，哭着说是有人让她这么做的，但她发现自己上当了。她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求我们放她一马，说什么她也是受害者，现在只想顺利毕业，恳求我们不要拿她毕业设计说事。”
张圆圆嘲讽了句：“现在倒是知道错了？之前不是还很嚣张吗？”
“那这事，要怎么处理？”陈雪看向江荨。
江荨说：“我们已经给过她机会了，既然她拒绝和我们沟通，那就走法律途径吧。至于毕业作品的事情，你就答复，那是个人纠纷，和公司无关。”
秦颍川语气稍冷：“小荨说得对，做错事，就要有承担错误的觉悟。”
“好，那我就这么答复她了。”
陈雪颔了下首，转身离开。
“那我也回去工作了。”
见事情处理完毕，张圆圆也跟上陈雪的脚步。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停下来，看向江荨：“对了，江总。”
江荨回头：“还有事吗？”
张圆圆对她眨眨眼：“那个J&F，实在是太浪漫了！”
对上秦颍川的目光，她又正色：“我先回去了。”
秦颍川收回视线，从兜里拿出手机，语气平静：“我去打个电话。”
两人相继离开，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江荨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玻璃窗前，看向窗外。
窗外雪花无声飘落，将世界染成了纯色的白。
看着窗外一片银装素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生出了一个念头——
突然很想见到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
念头生起，江荨拿起手机，给傅以行发了条信息。
江荨：【你下班后过来接我。】
傅以行似乎在忙，过了十几分钟才回复。
斯文败类：【怎么了？】
江荨：【没什么，今天太累，不想坐地铁回家。】
斯文败类：【今天有个会要开，可能要晚一点。】
江荨：【那我在公司等你。】
想到什么，她又补充：【对了，车不许停上次的位置，人也不许来我们公司楼下，到了给我发信息。】
斯文败类：【江总，你的要求可真多。】
江荨：【我不管，你来不来？】
十多秒后。
斯文败类：【好，我来。】
看到他的答复，江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
决定今天要加班，江荨放下手机后，便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
到了下班时间，她拿了杯子，到楼下的茶水间去煮咖啡。
同事们陆续离开，张圆圆是工作区里最后一个走的。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看到江荨来到茶水间煮咖啡，她有点惊讶：“江总，还没走吗？”
江荨说：“今晚打算在公司里加班，有点事情想做完再走。”
张圆圆背起包包，说：“那我先回去啦，明天见。”
“好，明天见。”
江荨煮好咖啡，返回到办公室。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晚上八点。
江荨敲下句号，保存好文档，关掉电脑，收拾桌面的东西。
这时有人敲门。
江荨抬起头，看向门口：“学长？”
秦颍川问：“小荨，还没走？”
江荨点点头：“学长也没走吗？”
秦颍川目光沉静：“我有份文件漏在公司回来拿，看灯还亮着，就上来看看。”
江荨拿出手机看了眼，有点心不在焉地说：“我刚完成这份策划案，要准备回去了。”
秦颍川也看了眼时间，问：“这么晚了，需要送你回去吗？”
江荨一怔，赶紧说：“不用了，我刚叫了车。”
“那……”
她又看了眼手机，嘴角往上提了下，又回头对他说：“学长，我叫的车到了，我先走了，再见。”
“……好，再见。”
秦颍川转过身，看着她远去的身影，许久未动，目光深邃悠远。
***
江荨走出公司大楼，外面的雪已经停了。
夜晚的风灌来，带着十足的冷意。
她缩了缩脖子，根据傅以行发来的定位走去。
走出园区，她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车。
黑色的车停在路边，闪着车灯。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车前，他的目光越过花坛，笔直安静地向她看来。
江荨对上他的目光，只停了一瞬，便加快了脚步，向他走去。
距离他还有几步，她任性地放开自己，扑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现在才来？”她把脸藏在他的胸膛前，轻扬起嘴角。
傅以行拥住了她。
“抱歉，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