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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背靠背站着,警惕地看周围。他们此刻确实进入枫树内部,树里被施了法术,别有洞天,非常宽阔,却没看到将他们拉入树中的东西。
“一个美人,一个丑八怪,一个俊俏的公子。”尖锐难听的声音响起,在说到俊俏的公子时候,她还发出了恶心的舔口水的声音,真是让人生理反胃。
林凡无故被评价丑八怪,正郁结想说什么。耳旁传来风勉厉声呵斥:“休要放肆!”
那女声却环绕着他们发出狂笑,好像听到了了不得的笑话。
“这个公子不如留下来陪我吧,做我的小郎君,怎么样呀?”听着对方无耻调戏,风勉念动咒语把剑用力往下一戳,发出白光的剑身直插到底。枫树似乎受到极大的痛苦,瑟瑟发抖,他们三人随着抖动差点站不稳。
“给我死死死死死。”颤抖过后,凌厉的女声冲到他们旁边,林凡只觉得恶心想吐,因为她又闻到了之前在希儿身上闻到的腐烂味。
“去。”张轻舟快速丢出一张符,他们前方显出来一颗女人的人头。她枯草般的头发几乎掉光,没有身体,眼耳口鼻几乎腐烂得挂不住要掉下来。
风勉见此物,厌恶地用剑一挥。
“你们男人都一样,只喜欢好看的。”女人头看到风勉对她的表情,似乎受到极大刺激,张大嘴巴吐出舌头想往风勉脸上舔。
风勉敏捷往后一跳,躲开舌头,本来直冲风勉的舌头突然改变方向,朝着林凡脸上冲过来。林凡武力值本来就低,她来不及躲避,闭上双眼听天由命。此刻却有人用力把她往旁边一拉,是张轻舟。虽然没有被舌头攻击到,她脸上的面纱却被舌头直接刮落。
林凡赶紧捂住右脸,但是风勉跟张轻舟很明显已经看到了她脸上的伤疤。看不出两人表情有变化,此时得先击退人头。
“你看,这个女人跟我一样丑,哈哈哈。”人头又开始狂笑。
“吵死了。”风勉语气十分暴躁,林凡看了他一眼,风勉性格虽冷清但温和,极少会听到他暴躁说话。只见他用手在面前画图,念动咒语,用力往人头身边甩去。人头躲避不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我的脸。”她似乎十分珍惜脸上这堆烂肉。一阵响声过后,脸上的烂肉掉落得差不多,可不就是一个骷颅头。
“我要你们偿命。”疯狂的骷颅头失去她视若珍宝的眼耳口鼻,开始发疯。
“我倒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好看得紧。”风勉对着骷髅头轻笑一声。
林凡看到他的笑,心下一顿。平日里风勉并不太笑,应该说他身上有一种跟他师父一样的严肃感。虽然不会让人感觉他难以亲近,但是一笑,他的桃花眼微微向上眯起来,整张脸柔和了许多,竟是一种又帅又魅超越性别之美。
“是吗?那我要她也变成跟我一样,看你还会觉得好看吗!”骷颅头好像对真正的美人张轻舟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又开始攻击林凡,林凡吃力挥动毛笔,连连后退。
“算了,速战速决吧,反正找不到她的身体我们一样可以治好那些少女。”张轻舟仿佛对待在这个恶臭的树洞里十分不满。毛笔快速画出一张紫色光芒的符,口中念叨:“污浊消,清自来。”接着手掌一推,把符推向那个攻击林凡的骷颅头。
骷髅头发出尖叫,此时他们三人突然被震出去。除了林凡,其他两人都稳稳站住。风勉自然地把林凡搂住,她才不至于又摔一跤。
“多谢!”林凡轻声道谢。
风勉却没有放手的意思,林凡心虚地看了一眼张轻舟,不好意思地挣脱出风勉的手臂。风勉也没有用力,让她轻松躲开。
张轻舟还是没看他们,仿佛一切都很自然。
眼前的枫树突然睁开一双皱巴巴的眼睛,还有了一个嘴巴,树枝看起来是一个别扭的鼻子。它发出声音:“求求你们,不要让她灰飞烟灭,我可以将她的尸骨交给你们。”
枫树似乎还流了泪水,只不过如果是普通人看到,只会以为是露水滴落。
“呵,她危害乡里,多少家庭被她弄得痛苦不堪,谁来放过那些受害人。”张轻舟嗤笑一声。
“不不不,她没有那么坏,而且她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她只是想变好看一点。”枫树似乎回忆起了很多往事,神情复杂,从一棵树上看到表情也是难得。
张轻舟轻轻吐了一口气,似乎被枫树说动,伸出两根手指,在额头面前滑动,“收!”
枫树里尖叫声停下,一颗黑乎乎的骷髅头滚落出来。嘴里似乎还在一张一合说着什么,只是她舌头刚才被张轻舟符咒烧掉,已经发不出声音。
在枫树的诉说下,大家渐渐知道了这个骷髅头的故事。
她名叫舒玲,从小因为相貌丑陋受到唾骂。不光从来没有男人喜欢她,连同为女子的同性也对她恶语相向。平时她已经十分注意不露出脸吓到别人,走路也是贴着最路边走,就是怕有人注意到她的长相。
可是她还是经常遭受陌生人的恶言恶语,有时候一些小朋友还会拿石头往她身上丢。被打伤的脸蛋更难看了,每次回家,家人看到她,不光不会心疼她,反而怒斥她为什么要招惹别人。
家里只有一个姐姐十分疼爱她,但性格软弱不敢为她出头。为了安慰这个小妹妹,经常带她来这颗枫树下一起谈心。姐姐十八岁那年出嫁以后,舒玲就经常独自过来跟枫树讲话,当它是姐姐的替代品。
日复一日,舒玲长到28了,仍旧没有人来提亲。她日子更难过了,还好世上还有她姐姐跟枫树可以陪着她。某天,舒玲姐姐被一纸休书赶回家,因为姐夫喜欢上另一个美貌女子不顾及十几年夫妻情分,直接休了她。
舒玲因为姐夫素来爱殴打姐姐,她心想这样姐姐也不用挨打,还可以陪在自己身边,也不一定是坏事。
可是她没想到一个被休弃的妇人多难生存,她跟她姐姐极少出门。天天在家织布,却还是经常听到窗外的流言蜚语。有一日,姐姐把一对耳环交给舒玲。这副耳环是她成亲时母亲交给她,也是她唯一的首饰。虽然只是不值钱的低等绿宝石,她却视若珍宝。
姐姐帮她戴上耳环,还跟小时候一样称赞道:“我们玲儿真好看。”舒玲不知有异,晚上不舍得摘下耳环开心地睡下。第二天,姐姐已经在枫树上吊自尽。
失去姐姐的舒玲日子还是浑浑噩噩过着,最后隔壁村的一个将近60多岁老汉找媒人给她提亲。他老妻劳累而死,需要一个新女主人给他洗衣做饭做农活。但是家里太穷实在找不到,就把主意打到了舒玲身上。
舒玲父母正发愁这个快三十的累赘,忙不迭同意了婚事。平日就算被打骂都不出声的舒玲却第一次说了不。自从姐姐过世,舒玲已经看到自己如果真的嫁人的惨烈结局,所以她誓死不从。父母打骂不停,舒玲咬牙不松口。最后只能把几包谷子聘礼退还。老汉上门取谷子时候,父母赔尽笑脸。临出门他一口啐道:“丑东西我还不嫌弃你恶心人,你倒想找个俊俏郎君。”
舒玲并不理他,摇晃着走到枫树旁,仿佛姐姐还在,喃喃自语,晚上就跳了旁边的水塘。枫树本未成灵,只是多年听着姐妹情深,加上舒玲姐姐是在这颗树上吊,临死之时她心里还挂念那个不知道怎么办的小妹,牵挂成精,把舒玲的意识也留在人世间。
因多年因为外貌被欺凌,舒玲借着枫树修炼,居然有了驱动头颅身体的能力。她心心念念觉得她跟她姐姐一切不幸都是因为长相难看,这半年开始驱动身体去附近村落吸食秀美少女精魄,打算给自己做一副好看的皮囊。她也没有恶到极点,只是附身在少女身上偷偷吸食,并不取人性命。林凡闻到的那个味道就是那些少女被她吸食时沾染到的。
听闻她的经历,张轻舟轻道:“你把她尸首交出来,我可让她重新投胎不至于执念痛苦前生。”
枫树轻轻抖动树枝,一副白骨掉落下来。在张轻舟默念超生咒时,头骨突然张了张嘴又说了一句听不到的话。
枫树笑了一下,对着林凡说:“玲说你很幸福,有人那么爱你,无论你怎样。”它跟玲心意相通,自然不需要声音也知道她说什么。
林凡看向风勉跟张轻舟,她已经发现了,舒玲有能力读取别人心底最深的话。心里偷乐,那个人一定是她那个冷冰冰的小师妹,没忍住嘴角又仰起来。
做完法事,白骨消失,枫树也像没了生气般静止了,最爱的妹妹消失在世上,那牵挂妹妹的灵也随她消失了。
“那些女孩怎么样了?”因为笃定了小师妹很爱她的林凡亲密地挽着张轻舟手臂,张轻舟又像小时候那样涨红了脸,想甩开林凡。但是她并不用力,自然没有甩开。林凡得寸进尺笑嘻嘻地把头也靠在张轻舟肩膀上,张轻舟也由她去了。
“只要把作祟的邪灵消除本体,那些病人自然会痊愈,不用担心。”走在一旁的风勉目不斜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