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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内侍与宫女慌张冲进来屋,见朱嬷嬷骑坐在锦瑟身上,像疯了一般嚎叫撕打,把她打得满脸是血。
宫人们也不敢上前拦着,直到朱嬷嬷打累了,她抹着眼泪站起身,颤抖的指着趴在地上痛哭的锦瑟道:“拉下去,乱棍打死,别打坏了脸,打死了叫我去验尸。皇后要包庇,回来与老奴说,老奴我就告到皇上那去。”
锦瑟听着这话爬起来死死抱住了朱嬷嬷的腿讨饶。
朱嬷嬷眼睛一闭,怒道:“拖下去!”
宫人们急忙上前,将锦瑟捂住了口鼻不让她喊叫,架着手脚拖了下去。
拖下了锦瑟,朱嬷嬷跪到太后面前,看太后已然老泪纵横,呜咽有声。
朱嬷嬷痛哭道:“都是老奴的错,都是老奴妇人之仁才让太后受了这些罪,公主早叮嘱过老奴,若有奴婢敢在太后面前嚼舌根子,只管拉出去打死。万不能心软。是老奴没用……是老奴没用……才让这帮杂碎烦扰了太后……”说着,她左右开弓打起自己的耳光来。亏得宫女上前拦着,好不容易才让她停下来。
才停下来给太后擦拭眼泪,却见太后白眼翻飞,喉咙处咕噜咕噜的,似是有进气没出气。
朱嬷嬷惊惶大叫:“快,快,快找御医……快!!御医!快叫御医!”
寿禧宫的宫人们撒腿就往外跑,边跑边嚎叫:“太后病危,快叫御医!太后病危,快叫御医!……”
没一会儿,这消息便传到了皇后耳朵里。此时她正惬意的躺在新来的男宠身上,男宠用嘴衔着冰镇过的葡萄送到她嘴里。
一听这消息,皇后差点儿被葡萄噎住了,忙坐起来身。几个男宠环绕上来,给她好一阵顺气,一阵咳嗽过后,她终于将葡萄吐了出来。她喘了几口粗气,啐道:“死老婆子,自己死到临头了,还想拉上本宫,好在本宫福大命大。”
寒池见状,上前询问:“主子,看样子这事要传到皇上那去了。”
皇后冷哼一声:“他知道了又如何,知道了太后就能活了?那宫女别留活口,一会儿皇帝又得找本宫不痛快。”
寒池恭顺低头,轻声回道:“下人来禀,宫女锦瑟已经被朱嬷嬷下令杖毙了。”
皇后笑起来,拍着手道:“打得好,打得好,帮了我一件大忙。一个蠢货,这么点小事还能留下把柄,留着也没用,死了活该,还省了本宫一笔银子。”
……
太后没死,但她却不吃药不进食,连水都不沾。
朱嬷嬷知道,太后这是在怄气。气皇帝将公主送去突厥和亲。
皇帝得知太后病危,匆忙赶来寿禧宫。
如今的皇帝,瘦骨嶙峋,面容沧桑憔悴,眼窝深陷,往日里的神采和风姿全无。就算是坐着皇辇过来,从平就宫到寿禧宫都让他格外疲惫。难怪臣子们纷纷上奏请求他退位静养,但他又执拗不肯,说暻瑄哪个皇帝在世时退位,谁再上奏就是大逆不道,诅咒帝王,罪诛九族。这些臣子们才偃旗息鼓,绝口不提。
皇帝坐到太后病榻前,探着头一看,太后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他惶恐转头,指着太后问:“母后……母后这是怎么了,她为何要这样看着朕?”
朱嬷嬷跪下来磕头认错:“老奴一个没看住,这寿禧宫里一个叫锦瑟的宫女,与太后全说了…公主和亲之事…”说着嚎啕大哭起来,磕头不停。
皇帝怒上心头,扶着椅扶手站起来,抬脚就往朱嬷嬷身上要踩。陈荃庵扑上来挡住了那一脚,差点把皇帝顶翻在地,好在身后内侍架住了他。
陈荃庵求饶道:“皇上息怒啊,太后只认朱嬷嬷,您动了她,让太后怎么……”话未说全,若伤了朱嬷嬷,太后更不能原谅皇帝了。
皇帝喘着气,回到座椅上,看着太后言辞恳切道:“母后,不是儿子想送走她,是突厥特使前来求亲,儿子不想战事连绵,殃害百姓啊……”一番劝说无用,皇帝瘫在椅上,两眼空空望着太后。
朱嬷嬷哭了一阵,突然想起太后枕头里的信,慌忙跪爬道太后床边,往她枕头底下去掏,拿出来信件呈给皇帝。
皇帝并不接,只问:“这是什么?”
朱嬷嬷颤声答:“这是公主留给您的信。”
“不看。”他愤然拒绝。
“皇上,您不能不看啊,公主说了,此事关系都您的龙体安康啊皇上,公主逃亡在外两年了,本可以继续在外自在畅快的生活,为何突然现身非要回京都,她肯定是有要事相告。皇上不为公主,就为着您自个的身体,为着这暻瑄的江山,也看上一看吧。如果是向您求情,您大可撕毁了去,眼下她已经去突厥路上了,这外头雨也歇了,估摸着再走十日,就要到了。她就是求情也晚了。”朱嬷嬷声泪俱下。
皇帝瞧瞧病榻上有进气没出气的母亲,又瞧着跪在地上的老嬷嬷。勉为其难接过来信件……
站在门外的内侍瞧着势头不对,左顾右盼一番,贴着墙壁外拐走悄悄溜走了。
好不容易跑来凤鸾宫通风报信,皇后问他:“什么信,信上写的什么?”
他答:“奴才也不知,只是看陛下看着那信,已是气急……还还……”
“还怎么样?”
“还大骂贱妇,朕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奴才就跑来了。”
皇后身旁的内侍大喝:“混账东西!”冲上前就给跪地的太监一巴掌,“皇上骂……,你就往皇后身上带,你是有几个脑袋?!”
沧浪站起寒池身后,掩嘴一笑,寒池微微偏头去瞪了他一眼。他忙收敛了笑意。
皇后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喘着粗气:“把兰舟叫来,快!”转而又向跪在地上的太监说道,“你滚回去继续盯着,有事再来回禀!”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起身走了。
不料他才出门,又惊叫跑回来,就像撞见了鬼,他喊叫着:“娘娘,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奴才奴才出门,出门就看到皇上提着剑气势汹汹往皇后宫里来了,想是皇上知道奴才为娘娘做事,娘娘可要可要救奴才啊!……”说着跪爬往皇后身前来,被皇后身侧的内侍一脚踢开来。
寒池抓住沧浪的手:“快走,去找兰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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