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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晓宝和段晓贝有着这个年纪的孩子特有的那些特点,爱炫耀、爱攀比,说话奶气没退,但并不令人觉得讨厌,反而觉得有点可爱。
俩人在她面前炫耀他们认识许多字,玉红适时夸张地说:“哇,你们好厉害啊!”晓贝也觉得穿得比玉红好,(她的衣服是红色的,而玉红的不是,于是她觉得自己穿得更好,孩子气十足),顿时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哥哥好笑地看着妹妹忽悠,他可是知道她连他的课本都看得懂的。
玉红打量着舅舅的家,舅舅家的宅子是窄长型的,挨着墙盖着三间青砖瓦房,最边上是灶房,最里面是个较大的土坯盖的仓房。房间是条细长的走廊,最前面还有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个鸡圈,里面有十来只鸡,还有颗不知什么的树,树下有个压水井,家里安排得很紧凑,满满当当的。舅舅家有个房间是留给大表姐他们一家时不时地回来住的。
看得出,舅舅一家子很勤劳,玉红找了个机会问小表姐宋玉荣:“玉荣姐,你怎么不接着读书啦,我看舅舅舅妈不是不愿意供你,家里面也不是供不起啊?”
“当然不是家里不供,是我自己不想读,读得多了头痛,算了吧,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即便是读个高中考不上大学有什么用,还不是回来种地,大学啊就饶了我吧,我真得考不上。班里前几名还不一定能考上,更何况我这成绩。”表姐苦笑道。
“你们可不要学我啊,争取都去念大学,听见没?”
晓贝赶紧表态:“姨姨放心,我一定考上大学!”
玉荣捏捏她的脸笑道:“好,我们晓贝最乖了。”
吃过中午饭不久,他们就告辞回家了,毕竟家里还有动物等着喂。
回到家,爸妈才终于得以喘口气。玉红和妈妈喂了鸡兔鱼,现在留下的没多少只了,该卖的卖,该送人的送人,该杀的都杀了。只剩下些留待过完年慢慢繁殖新的一批。
趁着这个机会玉红向爸妈说了自己的想法。
“爸,我看到城里面现在人富裕了,年青人开始打扮了,好多人喜欢穿蝙蝠衫、喇叭裤。”
“怎么,你想要啊,难看死了,你们可不许穿,还有玉刚你,听见了吗?”爸爸以为她想买着穿,但是也不像,她那么小也穿不了啊。
“爸,我们不是要穿,是前没多久,我和哥哥吃饭时听见有人说,这个在广州那边进价两三块钱,回来卖八九十来块,大家抢着要,还有其它一些什么的卡其布做的列宁装,西装,呢子大衣什么的,在那边都好便宜,我想着,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咱们知道这边的价,不如爸,我们去看看,要是真的话,那我们何不趁机再赚一笔,就算不是真的,最多损失点路费,是不是?”
“真不知道你的小脑瓜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做生意是那么好做的吗?万一买回来没人要,那好不容易赚点钱又全都亏进去了。我看那些东西难看死了,那些小青年穿着一个个像小流氓。”爸爸一点儿也不感兴趣。
“做生意靠的是眼光,眼光看准了,就不怕生意赔,再说我们可以先少下点本,慢慢来。想想自行车赚的钱,要真是怕这怕那,啥也不做,能赚到吗?你不想赚更多吗?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趁着那人提供给我们的信息,我们去看看,也不一定买什么蝙蝠衫、喇叭裤,万一有机会给我们错过了,岂不是可惜。”玉红耐心地劝说着。
“我也没有时间去啊。过年人家那边肯定没人,年后又上班没时间。让你妈去,我也不放心。”
爸爸还是不太想去。
“要不请几天假吧,也不用太多天,我看你们年后也不是太忙,就正月十五以后,请几天假吧,大不了不要那几天的工资和奖金,但这事万一要成的话,那可比你的奖金多太多了。”玉红继续忽悠。
“而且我和你一起去,我还不要车票,等于一张票两个人坐,嘻嘻。”
“什么,你也要去,不行不行,在外面可不比家里,万一看不住丢了咋办?”爸爸更加摇头不干。
“爸,你看我虽然小,但这一段表现得还行吧,我会紧跟着你,万一有什么事,我会立刻找警察叔叔。你要相信女儿的眼光,我跟着你肯定会帮上大忙的。好不好,爸爸?”唉,只好卖萌撒娇了。
在玉红的软磨硬泡之下,爸爸终于同意了,答应正月十八看看能不能请下来假。
后来,由于各样的原因,一直没有成行,直到过了二月初二,爸爸带着她踏上了南下的列车。这时候的卧铺票根本买不到,只有干部才有可能弄到,爸爸买的是座票。但是乘车的人并不多,车箱里比较空,玉红和爸爸趁人少时还可以躺在座位上休息一下。
当然人少也说明了,现在南下做生意人还很少,还是有很大商机的。可能是政策刚刚放开,很多人还在观望,毕竟那些年闹得挺厉害的。但这也给胆大的人提供了机会,俗话说饿死胆大的,撑死胆小的嘛!
这时候的火车开得挺慢的,还常常晚点,用了差不多快到两天才到达目的地—广州。
到的时候是下午,玉红和爸爸准备先找间旅社住下来,他们没有在火车站找,而是在离火车站差不多两条街的地方找了个旅社住下了来。
住下来后,玉红先去买了张地图,而后又和旅社的服务员聊了起来,服务员的口音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而玉红后世是到过广州的,且也能听懂广东话,所以毫不费力地从服务员口中知道了很多信息。也为等下回答爸爸的问题找到了借口。否则爸爸问她怎么知道得那么多,她该怎么说。现在好了,可以推到服务员身上,还好爸爸和服务员语言不太通。
果然回来,爸爸问她:“你怎么会说普通话?还有你能听懂他们的话?早知道语言不通,真是不能冒然而来啊。”
“我在市里边租小人书时跟市里边的孩子学的普通话,服务员说的话还好吧,虽然有点难懂,但还是听得懂。”
爸爸还能说什么,只当她有这方面的语言天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