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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都没再对话。
不多时,出租车停在纪家宅院外。
宁肆远率先下车。
鹿念卿正要跟着下车,他嘭地一下关上车门,还好鹿念卿反应快,及时缩回脑袋。
面对某个小屁孩赌气的行为,鹿念卿也不惯着,快速下车跑上前,一招利落的擒拿术反剪小屁孩的双手,按在腰上。
紧接着就是干脆利落的几巴掌,拍他屁、股、上。
“臭小子,你报复心还这么强呢,要不是我躲得快,脑袋都得撞瘪了。”
宁肆远给自己揉揉,蓝眸里全是幽怨气息,“你也欺软怕硬,就只会收拾我。”
一到江镇面前,就乖得跟猫儿似的,各种卑微道歉。
他莫名觉得委屈死了,眼圈都红了。
鹿念卿注意到,盯着他瞧,“不是吧,我也没特别用力啊,真打疼了?”
这话题太诡异,宁肆远羞死了,快步走到前头,“不要你管。”
“好啦,别生气了,知道你记仇,大不了下次让你揍回来,我不还手。”
“不要,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打女人。”
鹿念卿笑了,“臭小子,我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你真跟我打架还打不赢了,我单手就能揍哭你。”
宁肆远郁闷着脸,不想理她。
“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奶豆腐最乖,下次去边境出任务,又给你带礼物啊,给你带干花,太阳花怎么样?”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要太阳花。”
少年的怨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穿过纪家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巷,到达御笙小筑时,两人已经有说有笑了。
宁肆远本来打算把她送回家,借口拿不久前鹿念卿带走的风衣,拿完就走,结果笙歌劝着要他留下来一起吃个便饭。
盛情难却,纪御霆的手艺又确实很好,宁肆远同意了。
饭桌上,鹿念卿问:“妈,我哥呢?”
“恩恩最近迷上了搞科研,大半个月都把自己关在实验室,偶尔才跟我通个电话。”
鹿念卿皱眉,“他的身体这几年才刚恢复好,一钻进实验室就不出来了,废寝忘食的,这样会很伤身体吧?”
笙歌:“放心,一日三餐还是有让实验室的其他科研博士盯着他,都有按时吃。”
宁肆远咽下嘴里嫩滑的鸡蛋羹,附和着说:“恩恩哥哥还是这么厉害,作为国家的核心人才,他真的太了不起了。”
一直没说话的纪御霆,接下话茬:“你不用羡慕他,每个人的人生目标都不一样,你好好走你自己选择的路就行。”
宁肆远乖巧点头,“御叔说得对。”他将饭桌上的两位长辈各看一眼,意有所指的继续道:“说起来恩恩哥哥也都24了,豪门里订婚早,御叔和笙姨有帮恩恩哥哥物色合适的对象吗?”
笙歌:“恩恩倒是不急,他们这种搞科研的,青春都奉献给了国家,三十多岁再考虑婚姻问题也不晚,倒是念念……”
鹿念卿一灵噤,立刻坐端正,反驳:“我也不急的,何况我这还谈着恋爱呢。”
纪御霆闻言,拧起眉头,“你跟那个江镇还没分?”
鹿念卿垂着头不说话。
纪御霆脸色不是很好,严肃教育:“感情事一旦决定了就不要拖泥带水,更不要藕断丝连。”
鹿念卿吃进嘴里的饭菜都觉得不香了,小声嘟囔:“你们不就是嫌他家里穷,觉得他配不上我。”
纪御霆听得窝火,“我跟你妈妈会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都说人穷志不穷,可我看不到他的斗志和上进心,只有满肚子坏水和算计。”
“爸,你误会了……”
眼见饭桌上要吵起来了,宁肆远赶紧打圆场,“御叔别生气,姐姐现在就是被渣男蒙蔽了眼睛,迟早有一天,她会看清渣男真面目的,会明白你们的苦心。”
鹿念卿扭头,瞪了他一眼。
笙歌无奈摇头,替自家老公夹菜,“算了,人生始终是要自己去走一遍,是对是错都要她自己去经历,才能彻底长大,别谈这些了,好好吃饭。”
后半程的饭桌上全程无话。
饭后,笙歌让鹿念卿送一送宁肆远,两人一起出了御笙小筑。
月色下,两人在纪家弯弯绕绕的小巷里,走得很慢,像散步一样,气氛却很不对付。
宁肆远能明显感觉到鹿念卿身上的冷意,是明显针对他的不爽。
“姐姐,你在生我的气?”
鹿念卿冷着语气直说:“你为什么要主动挑起结婚的话题,我跟江镇还在悄悄谈恋爱的事,你明知道我没告诉爸妈,我原本打算找机会帮江镇说说好话,你这一搅和,以后更难办了。”
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可我跟御叔和笙姨一样,都不希望你们在一起,江镇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跟他……”
“够了。”鹿念卿打断,“我想跟谁在一起,想跟谁结婚,这都是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宁肆远咬着唇角不搭话,内心是刺痛的。
有些话,他憋了很久,憋得难受,再不说出来,他要疯了。
“怎么没关系,你难道一点都猜不出我的心意?我明明是喜……”
“好了,我不想听。”鹿念卿再次打断他。
有些事,一旦摆到明面上,就不能再装糊涂了。
夜晚静谧,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鹿念卿停住脚,不再往前走,“你自己打个电话让宁家司机来接吧,我还有事,就不送了,你路上小心。”
“对了,我后面很长一段时间,公务都很忙,你没事别来找我。”她转身就走。
“姐姐。”
少年绵软清冽的声线,听起来有些可怜,“你是要留我一个人站在冷风中,慢慢等车来接吗?”
鹿念卿僵住,缓缓回头,对上他那双含着氤氲水雾的蓝眸,一时哑声。
“我错了,以后不会再干涉你跟江镇的事,更不该惹你生气,你可以揍我,但可以不要把我丢下吗?”
“……”
望着他那委屈得要哭了的模样,鹿念卿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宁肆远可是凭着绝美哭戏出圈的少年,自己要是真让他掉眼泪,仿佛是极大的罪过。
“从小就爱哭,真是受不了你。”
嘴上吐槽着,她重新走回去,牵起宁肆远的手,“我刚才想了想,好像也不是特别忙,明天去处理也可以,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