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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下车!”
何幸一抬头,车窗外站着个年轻交警,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她落下车窗,年轻交警看她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即将出口的教训硬是噎了回去,干巴巴的说:“那个,你实在想哭的话,找个停车场?在路边哭很危险的,而且这里禁停,要遵守交通规则,还有,下来交一下罚款。”
何幸眼泪硬生生被逼了回去,一下车交警就瞪着她的脚,“你还穿高跟鞋开车!嫌驾照上的分儿多了是吧!”
“哟……忘换了,我带了备用鞋的,宽容一次?”何幸一抹眼泪,弯腰从车里拎出平底鞋,“瞧。”
年轻交警被她变脸似的转换惊呆了,回过神来铁面无情的教育了她足足三分钟然后扣了两分罚款三百,盯着她脱掉高跟鞋换上平底才放行。
何幸回到家的时候陆羡青在吃饭,说是饭其实也只是一点牛奶。
安宁抱着猫在一边努力给他讲笑话,陆羡青偶尔也笑,就是让人觉得心里发酸,何幸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端出一点笑意。
“哟,吃饭呢?”
陆羡青抬头看她,何幸把福利院的事情说了,顺便还把自己被交警骂的狗血淋头的事儿一起说了,把罚单往桌上一拍,“报销。”
陆羡青勾唇笑,“怎么你不好好开车被贴罚单也找我?何幸姐,讲讲理啊。”
何幸拽了椅子坐下来,“还讲理呢,你问问蒋臻现在觉得你讲不讲理?代言全取消,电视剧综艺解约,连微博都一起封禁,直接社会性死亡了。”
陆羡青喝了口牛奶,淡淡说:“他不是精神状况不好么?我送他去国外疗养,他从今天开始连班都不用上了,是善事。”
何幸打心里发寒,陆羡青性子虽然烂但一般不跟人计较,否则当年秦思筝跟他不对付的时候也不能留在娱乐圈。
蒋臻真是触到了他的底线。
此时的蒋臻人都傻了,被两个人架上私人飞机时还在嚎着,“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是偷渡!你们是犯法的!我要报警!报警!”
男人冷漠道:“蒋先生不是自己办好了签证,准备去疗养吗?”
另一个男人说:“他精神不正常,摁住了,别让他发疯。”
蒋臻拼命挣扎:“我没有病!我要见陆羡青!你们让我见陆羡青!”
“陆羡青是谁?我们不认识,我们只是蒋先生的家人请来的陪护,照顾到……您死的那一天。”男人将舱门关上,飞机随即起飞。
蒋臻最后一丝希望被掐灭,绝望的想连他的家人都被陆羡青收买了?威胁了?甚至没有告诉他这件事!
他终于见识到了陆羡青的可怕,想毁掉一个人,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答。
他早应该知道的,从他悄无声息解决掉圣娱,拿走秦思筝的自由身时就应该明白,与虎谋皮的结果只能是自取灭亡。
蒋臻疯狂辱骂原着,要不是这本破书他也不会这么执着想要得到陆羡青!
不是说他是男主角吗!
哪有主角受被主角攻无情流放,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他重生这一次,还不如不重生!
何幸看他把半杯牛奶喝完,“今天吃什么了?”
安宁比了个手势告知就这么点牛奶。
陆羡青望着自己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出神,何幸知道他在想什么,劝道:“一定还有转机的,再给思筝一点时间,相信他也相信你自己,没爱错人。”
陆羡青垂下眼,睫毛覆盖出一层阴郁落寞,他没爱错人,但秦思筝爱错了人。
“还有,文栎毕竟是思筝的母亲,这件事要不要告诉他?”何幸下半句话没说,但多年共事,陆羡青明白她想说的是什么。
母子连心,而且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万一秦思筝站在了文栎那边,陆羡青对付文栎的话,恐怕更难以挽回。
“不告诉他。”
何幸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安宁拿着手机来:“四哥,叶总电话。”
陆羡青接过来划过接听键,叶溆笑眯眯的脸立刻出现,“宝贝儿子,在干什么呀?过几天外公寿宴,带思筝一块回家吃饭哦。”
陆羡青把这茬忘了,这一提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叶溆还在畅想,“哎你说,我要不要让yalusi再给你们设计套情侣装,到时候有人拍照的话好看点,也不行,太严谨规整了,又不是党校上课,穿便装吧,我看思筝穿白衬衫牛仔裤蛮好看的,一脸青春气,你就随便穿穿吧,什么都一样。”
陆羡青不忍心告诉他自己和秦思筝可能已经结束了,但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等她絮絮叨叨说完了问自己意思的时候才说:“妈,思筝有工作要忙,下次再带他回去。”
叶溆略皱起眉,“什么工作这么要紧?半天假也请不了?”
陆羡青说:“他请假全组都得停,别让他落人话柄,我答应你,有机会一定带他去陪外公玩。”
叶溆虽有遗憾,但一想确实是这个理,“那行吧,哦对了,过几天我出差去一趟江城,带思筝出来吃饭,总不会没时间吧?还有你的礼物这两天就能送到了,记得让安宁收。”
陆羡青的后路被她堵上,只好说:“看情况。”
挂掉电话,何幸一脸担忧的说:“叶总过来,恐怕就瞒不住了。”
“也许有转机呢。”陆羡青自己跟自己打趣,结果下一秒手机就亮起一条消息,显示:厌厌。
他一下子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何幸一脸见鬼的表情,不会真的那么灵吧?
安宁弯腰捡起手机递给陆羡青,他手抖的拿不稳,连连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打开屏幕锁,眼睛一下子红了,连瞳眸都在颤。
他甚至不敢打开消息。
秦思筝是想通了要跟他分手,还是想通了再次接受他?陆羡青头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懦夫,连一条消息都不敢看。
他不敢,怕输。
他宁愿这样冷战,也不要听见秦思筝决定放弃,彻底不要他。
何幸帮他解了锁,看到简短的消息内容。
【生日快乐。】
她有点愣神,是不是发错消息了?秦思筝不是给他过过生日了么?
“他是不是记错……嘶,我都让你弄糊涂了。”
陆羡青当时骗秦思筝自己过生日,让他帮自己做了顿饭,还欺负了他,事实上今天才是他真正的生日。
怪不得叶溆说他的礼物,她还在想不过年不过节送什么礼物,还以为是杀青礼物。
她愣神的间隙里,陆羡青猛地起身往外走,脚步又急又快,胸臆充斥着想要见他的情绪,就快要爆炸,短短的四个字几乎把他撑爆了。
何幸连忙叫住他,“四哥你上哪儿去!”
陆羡青到门口被这一声叫唤拉回了理智,是啊他上哪儿去,秦思筝也许只是拗不过内心的善良,跟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被手铐磨出的伤痕清晰可见,答应不去找他的话还犹在耳边,见了面又是让他难受。
忽然一阵引擎声在门口停下,一个带着口罩的少年从里头下来。
陆羡青一下子抓住门框,双目赤红的看着逆光朝他走来的少年,仿佛整个人都被拢上了一层光影,到他面前的时候抿唇笑了下,压出两个小梨涡。
“四哥。”
陆羡青眼睛酸涩,瞬间涌上潮湿,模糊了眼前少年,死死咬住口腔,尝到了类似铁锈般的血腥气。
秦思筝看他都要哭了,茫然的又喊了声:“四哥?”
声音未落他就落进一个坚硬的怀抱,力道大的像是拽他砸上了一座山壁,连带着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疼得吸了口气。
秦思筝感觉到男人压抑的颤抖,像是拥有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贝,很快连他的颈窝里都湿了,陆羡青是不是在哭?
“四哥,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抱得我喘不过气。”
陆羡青脊背僵了下,怕自己再将他吓跑,硬是让自己松开,后退了一步,压住略微哽咽的嗓音:“你……想通了吗?”
秦思筝:“想通什么?”
陆羡青没敢逼他,“没事,慢慢想,慢慢想就好,没有关系。”
秦思筝点点头,看到他身后的何幸跟安宁,略带腼腆的跟他们打了招呼,安宁已经开始哭了,何幸稍微好些,但也很勉强的冲他笑了笑。
秦思筝抿抿唇,小声说:“四哥,您心情不好吗?是不是我突然过来打扰您了,那我改天再……”
“不打扰。”
秦思筝将信将疑,看着陆羡青别过头调整呼吸,略有些紧张的说:“上次您说想吃我做的饭,您生日了我正好有空,做饭给您吃,我还带了蛋糕,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陆羡青这才发现他拎了一个不大的纸盒,粉蓝色的包装,写着松萝饼店。
何幸虽然对现在的状况拧不过弯,但觉得秦思筝愿意来见他就是好事,“那你们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安宁也一起被她拽走。
陆羡青关上门,接过秦思筝手里的蛋糕放在桌上,忍住了想要亲他抱他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听起来淡定一些。
秦思筝环视一圈,突然被一只黑色的物体撞了一下,他被吓了一跳向后踉跄了两步才发现是只猫。
“厌厌!”
“啊?”
陆羡青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知道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伸手从他怀里拎过猫抱着,有些艰难的动了动喉咙。
秦思筝不仅没生气,反倒伸手戳了戳猫的脑袋。
“它好丑哦。”
秦思筝逗着猫笑,陆羡青看着他。
空气一时凝结,等他反应过来时像是被那股视线烫着般移开,“四哥,您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
他又恢复了那个毕恭毕敬的“您”,这样的称呼无形之中拉开了距离,也诉说着拒绝,陆羡青心脏疼的发麻,却也只能勉强给他一个宽容的笑。
“好,不看,四哥不看。”
陆羡青敛起所有情绪,抱着猫转过身将他领进厨房,背对着他说:“你随便做点就好,我不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