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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褚医生是准备施展针灸大法吗？”
“不。”
还算你识相，说大话是要付出代价的，济世张不无恶意地想到。
“那褚医生打算是用什么方法呢？”
“对啊，褚医生，您还没有说快策是什么呢？”
“我是想，慢策时间过长，恐怕小夫人沉疴日久，身体恐会日渐虚弱，中策的话，需要有魔力灌注，才能取得更好效果，你们也知道，我恐怕没有那个能力……”
嗯，这还差不多，对自己的认知还算到位，否则你怎么可能一直蛰居在贫民窟中呢。
“我是想直接……摘除小夫人体内的’恶痈’。”
“此话怎讲？”
济世张立马感到这厮的口中就要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辞来，不由得立即联想起久远的战争传说中流传出的一种方法，这顿时让张是济支棱起来一双耳朵认真倾听。
“在小夫人右腹部开一个小口……”
“住口，你是想把我家惜惜开膛破肚？大胆！”
张是济正在沉思不语，一听宋二江怒不可遏地打断了褚方的陈述，不由得连忙拍了拍他的肩膀。
“稍安勿躁，这事……并非无稽之谈，只是……失传已久，没想到今天重见天日，真让人期待啊，褚医生竟然会有如此传承。你是从哪里学到的？褚医生不知到底来自于哪个家族？”
我哪个家族也不是。
“哦，在下就是陋巷粗鄙之人，也就是不久前恰巧为一个老叫花子治好了病，他没有什么报酬可付，于是就送给了在下一本……”
“书？”济世张顺口接下来了。
原来这个世界是真有书的。
本来褚方是想说玉璧的，他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信息载体都是那种神奇的石头，如同人世间的那些软盘、硬盘、优盘、云盘似的，可当张是济一提出来“书”这个字，褚方的脑中立马被触动，灌注了大量的关于魔界“书籍”信息。
原来，这方世界不但有书，甚至还有公共和私立的图书馆，而各个家族和门阀更是有自己的藏书楼，出版业也早已是这方世界中的一大支柱产业，不亚于采矿、农耕和商业。
而玉璧这种东西，才是珍贵宝物，甚为稀少，只在顶级魔士圈层中流传，它们一般是上古年间原魔时代遗留下来的珍贵秘笈和遗存，少说也有万年历史了。而且一旦有新的原魔遗址现世，大家争抢的多就是这些玉璧秘笈，而且立马就会引起门阀轰动。
所以，即使一些门阀和家族获得了一些玉璧，也会只在核心层中传阅，秘不示人。
而玉璧的购买和交换，其价格更是需要用顶级“紫晶”，甚至晶元来衡量。
褚方立即想到星月谷中洞外面那碎了一地，被当做地板一样铺设的大量玉璧，一下感觉到原魔人可真是过于奢侈和暴殄天物了。
原来不管是在魔界，还是人世间，玉璧都是珍贵的东西。
“对，一本破书，残缺不全，只有几页……后来我揣摩了几次，然后在……一些……志愿者身上做了一些尝试，感觉相当可行，所以这才敢大胆提出……这种设想。”
虽然在人世间手术这种事早就非常成熟，可那是对于外科医生那种专业人士来说的，自己可真是啥也不懂，所以尽管他脸皮够厚，而且大言不惭，可这几句话说出口来，内心还是相当忐忑，所以口气中难免磕绊。
经过济世张在一旁的一唱一和，宋二爷也就打消了诘问的念头。
“那个，不好意思啊，褚医生，我还想问一下，如果是用这种快策，小夫人会有……多久康复？”
阑尾炎手术吗，顺利的话，三天？拆线愈合两礼拜也够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谁知道这方世界会是什么样？
万一感染，出人命那也是可能的。
对了，让这姓宋的，得签一份保证书，需要强调自愿，而且免责。
嗯，就这么办。
“有九成九的几率，会在一个月内康复一半，顺利的话，三个月是能痊愈了。当然，也会有例外情况，您也知道，每个人体质不同，就像同一个年龄段，同等天赋的人魔力觉醒也会有千差万别一样，这叫……个体差异。”
“嗯，个体差异，这个词不错。”
“那事不宜迟，先生，救人要紧，那……何时才能开始？”
“稍等，宋二爷，因为这是一次大胆的尝试，没有您的包容与支持，我断不敢轻易下刀……那个，下手做手术。”
褚方的这一装腔作势，可是急坏了医痴济世张，他只渴望见到不一样的医术，哪管一个小姨太太的死活，看到宋二江的犹豫，他反而急了，马上向前大包大揽。
“这个……宋二公子，刚才我已说了，这小姨太太命不久矣，早该放弃治疗了。没想到，那个……经过刚才我简单施救，小夫人竟有所好转。现在褚医生又提出了快中慢三策，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尝试一下又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和原来一样吗。”
是啊，大不了不就是个死吗？
反正，你刚才还接受了那个沉痛的事实，不是吗？
宋二江总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又说不明白这个错在何处，总感觉两个人说得很有道理，但却有失于诡辩。
这个世界中，人类虽然比精灵狡猾，但远比不上褚方那个世界所存在的系统性的复杂，面对这两个人的概念偷换，他的脑子根本转不过弯来。
所以，宋二江没有太过犹疑，就亲手写了一封免责的文书，交给了褚方。
褚方手里拿到了文书，已经不再有过多担心，况且他还能延缓时间流速，那个宝贝的医药箱中还有逆天的存在，好吧，也不是很逆天，就是一瓶酒精和消炎药。
他起码有三成的信心，能够比葫芦画瓢。
更让他有底气的是，这不就是个游戏吗，大不了还可以重来。
而且，他还很清楚这个游戏的目的，体悟和获得“魔识”。
于是，他已经不想再拖延下去，甚至可谓是非常期待了。
这样一番折腾过后，时间已经逼近了午后。
宋二江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试探着问道：
“时已过午，想来两位先生腹中饥渴，要不我们先用些酒菜？”
吃饭？而且还要喝酒？
这厮真的是病得不轻。
不过，等会儿。
虽然，魔界没有大规模的工业，环境没有污染，但致命的细菌仍然到处都是，在没有严格消毒的条件下做手术，这酒精和消炎药到底能起多大作用，他还真说不清。
而且，消炎药还可以用祖传秘方来搪塞过去，但酒精的来历，自己怎么解释得清呢？
宋二江一说到酒，褚方的脑中立马浮现出魔界的酒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没想到，这里的酒既不是米酒，也不是果酒，而是类似于朗姆酒一样的中度白酒，也是用一种类似于甘蔗的作物发酵得来的，此酒名为“冰泉甜酿”，从工艺而得名。
这可真是让褚方喜出望外。
虽然褚方这一生中，基本是和酒绝缘的，但在做快消品设计中，还是对洋酒有一些基本了解的。既然这方世界中有朗姆酒这样的东西，证明他们已经掌握了蒸馏工艺。
于是，他立马转头对宋二爷说：
“虽然救人要紧，但饭还是要吃的，否则没有气力，况且现在小夫人情况稳定，等我们准备好了，再来开始’手术’，也不耽搁。但酒就不必了，以免手抖。”
济世张立马赞许地点点头。
“不过，二爷，在下倒是有一事相求，我需要二十斤高度冰泉甜酿，用以’手术’。”
“手术？哦，明白，这个好办，我立马安排。”
说实话，宋二江一听二十斤冰泉甜酿，还是高度的那种，有些肉疼，这对于他们这个小家族来说，可谓是花费不菲。
不过为了救心爱的女人，他认为值得。
情人这一条鲜活的超凡生命，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哦，二爷，我说的这种高度冰泉甜酿，不仅仅是现在市面上的这种货色，您恐怕需要让酒家二次蒸馏才行，蒸馏过的那种纯净酒，也被称为酒精，有了这个，就可以万事无忧了。”
“嘶……”也不知道宋二江是牙疼还是心疼。
“这个……？是何道理？”
济世张立即凑上前去，果然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医之徒，单纯的可爱。
宋二江先安排贾管家快快购买白酒，进行二次蒸馏，边引领着褚方和张是济往前院正屋走去，无论是态度还是规格，都显然提到了最高档次。
“那个，张师，您忘记了很多外伤病人，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伤口，就不治而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