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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端午节
家里飘着箬叶和艾草的清香。
江舫没学过包粽子, 但是他在家务这一层上是一点即通,很快掌握了要领,包得又快又好。
南舟包出来的东西, 煮成了一锅香黏的糯米红枣粥。
但南舟不很沮丧。
他吃到了甜粽, 手腕上也系了五彩绳。
午后,他和江舫小憩。
他握着江舫的指尖,上面沾着清淡的香气。
他趁江舫睡着, 偷偷吻了他的人间。
(二)儿童节
儿童节的标配, 自然是游乐场了。
刚进园, 南舟就盯上了卖棉花毯的摊位。
做棉花糖的大叔一边让丝丝缕缕的糖丝卷云一样翻裹住糖棒, 一面善意地笑道:“这么大的小伙子了, 还吃棉花糖啊。”
江舫站在南舟身前,仿若无闻:“劳驾。要最大的, 还要两只兔子耳朵。”
有人宠着,他想要一朵云那么大的棉花糖都行。
等棉花糖慢慢在南舟口中融化后, 他们穿上薄透的雨衣,登上了激流勇进的橡皮艇。
游乐场的激流勇进有两个落坡。
当橡皮艇在动力阀作用下,缓缓爬上第一个坡时, 江舫悄悄使了坏,一把拉下了南舟的雨衣帽子。
南舟:“???”
咚——
哗啦——
南舟的黑发濡湿了一大片,白衬衣也湿透了,露出细细的漂亮乳晕。
南舟盯住江舫看。
江舫难得像个孩子一样搞恶作剧,如今恶作剧成功, 他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 正要亲亲道歉时, 南舟抬起手来, 把江舫沾湿了一点的脸用尚干的袖子擦干了。
在江舫心尖被甜得发酥之际, 他注意到了一件不妙的事情。
——南舟的眼睛,盯上了前排玩家的雨衣帽子。
——他误会激流勇进就是这么玩的了。
江舫眼疾手快,抢在南舟动手前,先把人搂进了怀里,制止了一场破坏。
这让南舟走下橡皮艇后,相当想不通。
……那为什么被浇湿的只有我呢?
不过,这个问题没有在他脑中盘桓太久,他就被他的舫哥用海盗船诱惑走了。
在海盗船上,南舟很开心,芜湖起飞。
在过山车上,南舟也很开心,芜湖起飞。
在大摆锤上……
南舟懵了。
颅内压的急速增高,刺激到了他脑袋里的小孔雀。
这让他下来后还持续地坐在长椅上懵逼。
后来被江舫用一根烤肠成功哄好。
稍事休息后,他们来到了此行的最后一站,游乐园的鬼屋。
南舟对鬼屋的理解和正常人不大一样。
他觉得,在鬼屋里能吓唬到人,就算谁赢。
之前,江舫带南舟去过一个真人鬼屋。
在这个鬼屋中有一个游戏环节,鬼会随机带走一个幸运玩家,而这名幸运玩家将有幸体验到单人游戏流程,喜提一个被电锯狂魔追杀环节。
当然,店家兼顾到部分胆小的玩家,以及自己挣钱的合理需求,所以,如果玩家不想被抓走,就需要花钱购买一个在黑暗中可以发光的荧光手环,作为标志。
戴手环的玩家,就不会被鬼选中。
南舟为了省钱,没买手环。
他果然被摸黑带走。
然后,他就抢回了电锯,追得穿着皮套的演员满屋子狂跑,解救了其他玩家。
南舟:我赢了。
不过,赢的代价是在事后请演员吃了一顿压惊饭。
这次,南舟总算知道正确玩法了。
这次的鬼屋,是一个“鬼宅”的固定路线探索游戏,全流程共计15分钟,期间会有鬼魅冒出来吓人。
女鬼小姐姐蹲在一口井里,远远听到了脚步声靠近,便尽职尽责地踩着陡然阴森起来的音乐节拍,幽幽探头。
……没看见人。
当女鬼小姐姐正要转头张望时,突然听到她的背后传来一声礼貌的问候:“你好。”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某鬼见愁再次被客客气气地请出了鬼屋。
此时已经到了夜间。
游乐园的灯光秀即将开幕。
他们登上了摩天轮。
南舟四下望着,虚心请教江舫:“摩天轮是怎么玩呢?它会很快地转起来吗?”
江舫笑:“不会啊。”
南舟便安静地等待着它的精彩时刻到来。
可是,一路都是那样平稳。
和彼此一起放到半空中时,他们共同来到了城市的天际线。
南舟眨眨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在这缓慢、悠长的游戏流程中,他眼前的人被夜空、玻璃添上了一层滤镜。
时间的流逝被放得极缓。
南舟带着一点恍惚,问他:“我们会这样走多久?”
江舫说:“一直走啊。”
去春天的尽头。
去时间的尽头。
或者就和你留在原地,永生永世,也不差。
(三)万圣节
南舟听说,有种叫做万圣节的节日。
他的理解是,只要扮成怪物,就能要到糖。
南舟觉得自己本来就是怪物的一种,所以不用刻意化妆打扮。
于是,万圣节当天晚上,他提着小篮子,去敲了邻居的门。
在每一家,他都受到了热情的招待,外加一把糖。
他虽然不很笑,但乖巧懂事,每次见到年纪比自己大的人都会乖乖行礼,还在下班回来的路上帮几个老人提水果、拿鸡蛋。
公寓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老人,相当喜欢这个年轻人。
因此,当万圣节前一天,江舫拿着一篮子糖,笑吟吟地请他们帮自己一个忙时,他们都非常乐意。
(四)世界读书日。
江舫的家里有一套完整的《永昼》。
那是最初的一版,陪伴过了江舫最幸福、最富奇思妙想的小骑士时期,也陪伴过了他最孤独、最黯淡无光的少年荷官时期。
上面记录了太多他想要对南舟说的话。
既有荒诞虔诚的骑士之情。
又有渴望陪伴的情愫。
总而言之,突出一个中二。
最近,他们到附近来旅游,恰好入住这一栋小别墅。
江舫知道这里有这套书,表面镇定,心里实在紧张得很。
偏偏他又舍不得把书扔掉。
至于藏起来更是不可能。
他家南舟最擅长从犄角旮旯里扒出东西。
这点习性着实像是一只家猫。
于是,江舫指着书房,对南舟说:“那个房间不能进。”
南舟:“为什么?”
江舫眼皮也不眨一下:“进去的话,要和喜欢的人强制做7天,除非心里不再想着他,否则不能出来。”
南舟:“……?”
南舟试探:“这是……游戏规则吗?”
江舫笃定地点头:“是的。”
然后,南舟就直勾勾面对着书房,琢磨了一下午心事。
江舫也得以安心,去忙活着炖汤烹饪了。
反正南舟对万事都好奇。
他以前有过想问洒水车司机他的车为什么会唱歌,而骑着自行车尾行了洒水车许久,最后打电话告知江舫自己不幸迷路的记录。
等晚上要睡觉时,江舫找遍了楼上楼下,硬是没找到南舟的身影。
最后,他又好气又好笑地在禁地书房里逮到了南舟。
南舟告知了他思考一下午的成果:
“我正在想,你如果不来,我们要怎么做呢?”
江舫没说什么。
他去准备了一点食物和水,放在了书桌旁,旋即温柔又亲昵地吻上了南舟的唇。
就这样歇歇停停地做了不知道几多时间后,南舟虚软着声音问:“还要多久?”
江舫看了一下表,答道:“六天零十八个小时。”
南舟大惊失色,开始思考江舫会不会坏掉。
南舟还牢记着这个房间的规则:“你……嗯……可以尝试用意志力克服一下吗?”
江舫笑着摸一摸他发汗的鬓角:“那要你克服,你先进来的。”
无法,南舟贴在江舫身上,夹着他的舫哥,小心翼翼地挪出了屋门。
踏出房门后,南舟长舒一口气。
他说:“我做到了。”
他又说:“虽然你刚才在我身体里,但是我很努力不去想你。这样是不是就算结束了?”
江舫笑着亲亲他:“就是这样,真棒。”
谁想,南舟下一秒就贴着他的耳边,说:“那你跟我讲讲那本《永昼》吧。”
江舫的脸倏然烧红了。
“你想要玩,我就陪你玩。”南舟轻轻含住江舫的同时,揽住他的脖子,“这样,你还会孤独吗?”
(五)世界海洋日
他们去了海边。
海风微咸,海风撩人。
江舫坐在沙滩边,用南舟的素描本留住海鸥和夕阳的影踪。
南舟最近在教他的新学生绘画。
显然,成果喜人。
南舟则认真堆砌着沙堡。
江舫捧着完成的画作,回过头来,刚想对南舟说些什么,就见他为了方便操作,把自己的下·半身都埋入了沙堡间。
现在,他的双腿就是沙堡的地基,把自己砌了进去,压根儿动弹不得。
两人相对无言,一字未发。
只是他望着他,他也看着他。
江舫平静且温柔地微笑了。
他越过半个身子,就在正好的日光下、正暖的海沙上,在沙堡即将完工的屋顶,和南舟接吻。
一切都正好。
包括每一个已经到来,和行将到来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