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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杜颜颜就跟京城首富慕家约了见面。
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商人，自然这见面的地儿就摆在了杜颜颜的地盘。
其实要是直接宣那慕家家主进宫也可以，但是本着做生意要公平的原则，还是要选择出宫见人。
只是……
见门口站着的是一位姑娘家，杜颜颜还是挑了挑眉。
“你能代表慕家？”
“民女慕家长女慕容月，见过皇后娘娘。”慕容月听见这话，进门后二话不说直接行礼，就在要跪下的时候，被旁边的冬竹扶了起来。
这就是已经表明态度了。
她能。
“坐。”杜颜颜饶有兴趣地伸手。
慕容月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坐下，轻声道，“民女平日里多是跟着父亲各地跑做生意，这次与皇后娘娘的见面，父亲让民女过来，是想锻炼民女，还望皇后娘娘不要介意。”
锻炼她倒是其次，其实是慕家家主慕临风故意让自家女儿出面，就是打赌皇后娘娘会对慕家更加另眼相看。
毕竟如今皇后娘娘提倡的可是女子做生意。
要不能说做生意的人更敏感呢，之前慕容月虽然聪明，可她爹也并没有想将她带在身边，可当言学堂开始的第一年，年仅十四的慕容月忽然被父亲叫到了书房。
三年过去了，加上她果然做生意的眼光很好，几乎经她手的都或多或少赚的满盆钵体。
所以尽管这次本该慕家家主亲自出面，可还是做了个让人意料之外的决定，让慕容月去！
“没事，只是有件事想麻烦一下慕家。”杜颜颜笑着开口。
这慕家果然摸准了她的心思，不过也没事，谁都喜欢聪明人。
让自家女儿搭上当今皇后，可比那慕家家主搭上方便多了。
慕容月点头，“娘娘您说就是。”
其实为着什么，父亲还真跟她提过，但是她依然认真的听着。
于是杜颜颜就将自己的想法说了说，本着互利共赢的原则，还将一份协议推了过去。
“这份东西是为了保证言学堂女子的各项权益，由我亲自写出来的，当然慕家也不会吃亏，里面都写得明明白白，还是受你们约束，但是有一点。”杜颜颜往前倾了倾身子，“她们的付出，要得到合理的回报。”
威胁的话倒是不必说，想来慕家也明白，每一个言学堂的学生后面都站着她的身影。
见慕容月仔细地一条一条看过去，并没有因为顾忌她的身份一口应下。
杜颜颜更满意了。
就该这样才好，要是直接收起来，说一些客气话，她还不愿意呢。
万一哪一天她没了，到时候翻脸不认账可怎么办？
“当然，后面我给了两张的空白，供你们慕家提出自己的意思。”杜颜颜轻声道，“或者是如果你们慕家接受不了这个，那也不必非要强求。”
“嗯。”慕容月含着笑意点头，“娘娘还要稍微等一会儿。”
其实上面写的十分公平，可就因为太公平了，倒是让慕容月有些迟疑。
一般来说，雇佣关系总是会主家占便宜，不管是长工还是短工，其实都是吃亏的，甚至是非常吃亏。
这是默认的规矩。
如今看来，皇后娘娘是想从慕家出发，打破这个规矩……
杜颜颜见她犹豫，便心知是对上面的提议不满意，直接冲冬竹使了个眼色。
“慕姑娘，这是言学堂第一批毕业学生的成绩。”冬竹从旁边端过来其中一个盘子，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这是绣艺学生们绣出来的，您看看呢。”
虽说她们加上文化课只学了三年，但毕竟是杜颜颜着人请来宫里的绣娘亲自教导，所以即便是最差的，也比不少自己摸索了十年的还要厉害的多。
有人一直指点，自然比无头苍蝇要好得多。
一份份翻过去，慕容月果然眼前一亮，抬头看向眼前的女子。
“她们真的只有十三四岁？”
她刚才就发现，有那么三四份，更像是绣了十几年的老手绣出来的……
居然这么速成，那是不是就是说，这一批孩子只要在慕家待上个三五年，慢慢的慕家的纺织也能崛起？
绣娘向来是十分稀缺的，而好一点的绣娘手艺多不外传，加上这又是一份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练习的一门手艺，所以多是可遇不可求。
何况足足一下子几十个。
要是每年都有几十个的话……慕容月突然就觉得刚才那份协议严格算起来，也是慕家赚大发了。
“那份协议，民女觉得没什么问题，至于报酬的话，一定是根据手艺按着市场价给出的。”慕容月笑着道，然后迅速在那份协议的后面按下自己的手印。
杜颜颜点点头，按着市场价就挺好，只要不是见她们年纪小，就欺负人那就行。
上面还有一条，就是每隔五年，就要重新补充一份新的雇佣协议。
这是为了将来要是有人想自己干，或者是不想在慕家干了，她力所能及给出的退路。
五年，不长不短，正好。
慕容月也是个爽利的姑娘，既然一切都弄得明明白白，便与皇后娘娘开始说起一些别的新鲜事，比如她在外面的所见所闻之类的。
“慕姑娘真是应了那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杜颜颜笑道。
而且听她讲话，便也能感觉出来，这慕容月绝对也是一个正儿八经有才华的人，见识也很独特，不得不说，慕家这步棋真的走对了。
杜颜颜真的生出了日后结交的想法。
待饭菜上齐之后，两人又有说有笑地用了膳，这才告别离去。
“娘娘这么喜欢这慕姑娘？”冬竹在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好奇，“是因为她生意做的好吗？”
“不是。”杜颜颜故作深奥的摇头，“是因为她长到本宫心眼里去了。”
啊？
冬竹讶然，还是头一回听说能长到娘娘心眼里去的人，可那慕姑娘，长得充其量只是清秀吧……
前面驾车的楚楚忍不住叹了口气，也得亏后宫就皇后娘娘自己，要是有别的妃子争宠，冬竹这样的脑子定会狠狠让人摁在地上摩擦。
实在是，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