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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王没来送行,一直守候在女王身边的魔术师也未曾露面。唯一来送行的只有惊鸿一人。
娇纵嘱咐她:“你一个人小心点,那个所谓的第一刺客不知道还会不会出手,我们走后,你干脆搬进皇宫算了,余生与荼毒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余生耐揍,抗到老大赶过来不成问题,你若是呆闷了,想到处走走,记得一定要叫上他们。”
“晓得了,晓得了。你们自己也要小心。戚国实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还是要小心……”惊鸿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要去打仗是他们,可娇纵一个劲的说着要自己小心。
乌月不爱说话,只是对惊鸿点点头,算是已经交待过了。
娇纵还要唠叨,惊鸿只得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该出发了。”
随后便叫人牵来了娇纵的战马,催促少女赶紧上马。
最终,少女还是上了马,银甲少女与黑甲少女并排走在队伍的前头,其后紧随着的便是莫无忌与沐冥等人,在往后便是俩辆马车,一辆躺着养了三个月伤的弋阳,一辆便是酒醉未醒的白杠。
惊鸿登上高高的山头,望着远处的长龙,嘴里低声呢喃道:“娇纵呀,娇纵,此去究竟是福是祸呀?”
在离惊鸿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树叶茂密,在清风里微微招摇,在树枝招摇的缝隙间,隐隐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不多时,清风里飘来一阵模糊的声音:“你且宽心,你所爱之人,皆由我来守护。”
再看去,树枝翠绿,哪里还有黑影,似乎刚刚的声音也似幻觉一般。
而在另外一个山头,少女迎风而立,目光痴痴的望着远行的军队,在其身边有一个女童,女童目光纠结,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姐姐,真的不跟姐夫一起去戚国了吗?”
少女目光忽然变得复杂起来,有愤怒,有不舍,有疑虑,还有羞恼,忽然她转身,淡淡的声音飘至女童的耳边:“去作甚?他那么大个人了,丢不了!”
还有城外的一处府宅,府宅还算大,里面的人却很少,一位少年正在舞剑,舞剑时余光瞥到一旁的少女目光远眺,脸上似有担忧。在少女不远处放着一个白纱帷帽。
少年停下舞剑,走到少女跟前:
“猫儿姐,你在看什么呢?”
少女收回远眺的目光,从衣袖中拿出一块洁白的手绢,温柔的擦拭着少年额头渗出的汗滴:“没看什么,你的功课做完了吗?”
少年挠挠头,不谙世事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还差一点点。”
少女故露责备之色,可看起来却温柔如水:“还不快去。”
少年憨厚一笑,连忙捧着剑跑开去。
少女笑意敛尽,又望向远方:“这世界要更乱了。”
楚与戚交界之处,绵延数千里密林,密林植被茂密,常有兽群活跃其间,行军十分困难。因此这绵延数千里的密林成为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然而,行军困难只是相对于其他军队来说,密林的那点阻碍对于乌月军似乎毫无作用。
20万大军挺进密林,声势浩大,再加上乌月与娇纵隐隐外放的威压,兽群蛰伏,不敢出现在这群钢铁之师面前,与当初沐冥他们在密林之中的谨慎有着天壤之别。
当然,密林之中地形复杂,马车只是无法带进来了,好在弋阳的强势经过三个多月的修养,已经好了大半,马背虽然颠簸,但也勉强能撑过去,至于白杠,则是在行军的第二天就醒了过来,当天就放弃了马车。
沐冥他们在密林已经有了整整一天了,本来早可以出了密林,沿颐城的大道,一路北上。
可在沐冥的坚持下,他们没走出密林,直接奔向了狼山的方向。
狼山以群狼聚集而闻名,枯木隐藏其中,以匪患之名暗中积蓄力量,山中群狼早就不知道被他赶到哪里去了,狼山名不副实。
孙瑜当初领命藏匿于狼山之中,只是他没想到这一藏,就藏了整整三个多月。
枯木早已经把狼山搬空,孙瑜勘察了几次,山寨里人去楼空,再无活人。于是孙瑜鸠占鹊巢,霸占了这座空寨。
这三个月里,孙瑜消息闭塞,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可他也不敢随意出狼山,枯木势大,出了密林恐怕全是他的人,他这一万残兵恐怕也在枯木面前蹦跶不了几下。
更何况,这里他也不是唯一的将领。单雷与钱森完成诱敌任务之后就同他回合了,诱敌任务的钱森与单雷不可谓不凄惨,随行五百兄弟,折损殆尽,只有区区数人与单雷、钱森俩人走脱。
单雷、钱森主张等,拒绝冒险,所以他们便在这空寨中一住就是三个月之久。
对于莫无忌与沐冥迟迟未归的事,他们多有揣测,但大多因为信息过少,各有争执。
本来这一万多军队就是组合起来的,人心不齐,加上沐冥与莫无忌求援迟迟未归,某些认为沐冥与莫无忌不会回来的人更是心生退意,悄悄的离开了狼山。
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渐渐的,统领级的人也开始出走。孙瑜与单雷他们艰难的支撑着这一切,可三个月过去了,孙瑜他们也感觉力不从心,再过几日,恐怕如今留下来的8000多人也很快就散了。
就在孙瑜在房间里满腹苦水的时候,属下来报:“报告将军,狼山下发现有军队的踪迹。”
孙瑜第一反应是枯木派兵回来了,毕竟狼山是他的老窝,或许还有什么未成搬走的东西,回来取也说不定。
“多少人?”
那人回答道:“不知道,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几万人。”
孙瑜听后立刻觉得就不是枯木的人,因为没有必要派这么多人来,随后孙瑜像是意识到什么,狂喜的冲属下说道:“快!带我去看看。”
孙瑜刚冲出门外,就看到了同样一脸惊喜的单雷与钱森。
“是他们回来了吗?”钱森不确定的问道。
孙瑜则是点点头:“百分之九十可以肯定是他们了。”
单雷算是里面情绪起伏比较小的了:“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飞快的脚步意味着这位还算沉着的将军内心也并不是那么平静。
孙瑜一行人来到山脚,一眼就看到了千军万马前头,策马而立,望着自己等人浅笑的莫无忌与沐冥。
堂堂七尺男儿,堂堂戚国虎将,此时声音竟有点哽塞:“殿下与先生回来了?”
这三个多月太难了,一方面要安抚军心,从开始的信心十足,到后面大批人马逃离的气馁。另一方面又担心枯木会去而复返,折回狼山,那么他们会彻底曝光,再无立锥之地。
可以说这三个多月,将近一百多天,没有哪一天不是在煎熬中渡过的。
莫无忌策马向前,朗声喝道:“是本殿回来了,带回了20万虎师,从今天起,戚国,我们说了算。”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狼山四周回荡,不少山上的士兵纷纷疑惑的走出寨子,望向山下乌黑的一片,再看到乌黑一片前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狼山沸腾了。
“殿下回来了,先生回来了。”
沐冥翻身下马,走到孙瑜跟前,用力拍拍孙瑜的肩膀:“孙将军,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孙瑜摇头,收起小女儿之态,认真的看着沐冥,郑重的说道:“还请先生不要忘记当初答应我的事。”
“那是自然。”沐冥扭头望向莫无忌,有些命令需得从他口中说出来。
莫无忌迎着沐冥的目光,点点头,随后高声喊道:“众将士听令,稍作休整,随我杀进泗水。”
简单明了,没有鼓励军心,没有战前动员,因为没有必要。
他们东躲西藏,憋的太久了,一个“杀”字足矣。
果然,满山遍野,全是声势浩大的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