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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一定是白成郁骗他的。
宁修远推开了白成郁,像是在自言自语,“今天早晨我出门的时候,他还说过要等我回家的。”
“……”
“……再过两天,我和他就要结婚了。”宁修远的声音有点发颤。
请帖已经发出去了,婚礼现场也开始了布置,岑礼也见过他的父母,一切都很顺理成章。
只是在他昏睡过去的这段时间,婚礼已经取消了,媒体报道出去的消息,被宁家压了下来,但再怎么压,消息也还是传了出去,婚礼前两天,新娘纵火,把宅子给烧了个干净。
宁修远一直都是把岑礼当成女人使用,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就连要结婚了,他给岑礼的称呼都是女人的。
岑礼说过等他回家,只要回家,他就能看见岑礼了。
病房外有人守着他,见他醒过来了,连忙给宁旗打了个电话。
宁修远指着那人道,“你送我回去,我不想让他久等了。”
“……”那人看宁修远这副模样,也不敢拒绝。
车开到了宅子外,往日里温馨的家变成了断壁残垣,里面的家具和陈设,都被烈火化为灰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了。
有关于他和岑礼的所有,都在这栋宅子里,这一瞬间宁修远才意识到,岑礼有多么狠心,连个让他怀念的东西,都不留给他。
宁修远蹲下身,用手抹了一把灰,然后攥在了手心里。
他在想那天早晨发生的事,也许那个时候他就有了预感,他为什么不留下来?公司里的会议,他也可以取消的。
如果岑礼回家的时候,他没有把人抵在沙发上,如果他可以多听听岑礼说的话,如果他在一开始……就对岑礼好点,不用暴劣的手段去强迫这个人……
宁修远的脑子很乱。
他这辈子,很少为一件事情后悔过,于他而言,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后悔能有什么用处。
无能的人,才会后悔。
宁修远的眼角有点湿润了,他想,他以前是什么样的,身边的人不在了,他再换个新的就行了。
后面的人叫了他一声,“宁少?”
宁修远站起来,手里的灰随着风扬在了空气里。
宁修远有点不敢提那两个字,他问,“岑礼现在在哪?”
他身后的人犹犹豫豫道,“老爷说这人晦气得很,一开始就不该同意你们在一起,反正人都不在了,留下也没多少意义,就让别人给带走了。”
“……”
宁修远的身体晃了一下,被身后的人给扶住了。
“您昏迷了两天。”那人又道。
两天吗?
宁修远想了想,今天,是他和岑礼成婚的日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万里晴空,阳光亮得有点刺眼,这么好的日子,可另外一个人去哪里了?
“少爷,什么样的人您找不到?别太难过了.......”
“.......”
是啊,什么样的人他找不到,可他就是胸口发闷得厉害。
岑礼的心太狠毒了,在电话里最后说的那一句话,像是魔咒一样萦绕在他的耳边。
宁修远去了夜总会,进去就有不少人朝他贴了过来。
因为身边有了岑礼,后来别人约他,他也很少过来了,他的手机不断振动,是别人给他发的短信,都是祝福的话。
婚礼都已经取消了,按理来说,不会收到这种短信。
直到宁修远接了一个电话,他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
时间已经过去一年了,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给岑礼发了许多条短信,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没有任何回应。
后来他去了宿舍门口等,看见岑礼以后,就直接将岑礼拖到了车内,开车将人带到了这里。
再后来……因为岑礼惹了他不愉快,他当着众人的面,把岑礼扛在自己的肩头,如同对待一个妓男般亵玩的姿态,然后和岑礼在附近的酒店内开了一间房。
第一次怀孕,差不多就是那个时间了。
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宁修远却感觉时间过了很久。
包厢内变得热络起来,后面又来了不少人,都在祝贺他生日快乐,没有任何人提起岑礼,就仿佛……岑礼从未在他的生命里出现过。
“宁少,好久没有看见您了。”有个少年贴了过来,给他剥了一颗圆润的葡萄。
宁修远只是低头喝闷酒,旁边又有人递给他一个话筒,说寿星今天应该唱首歌,不然一点都不喜庆。
他待岑礼如何,这些人都是看在眼里的,也以为岑礼不过就是一个随处可寻的乐子,没了就没了,当然,也没有人刻意去触那个霉头。
包厢内的空气有点难闻,宁修远出去抽了一支烟。
宁修远走在过道里,听见不远处有人正在交谈着,他听了几句,就顿住了脚步。
“我看那个人就是个短命鬼,以为攀附上宁少,就能够过上好日子了,死了也好,之前还在我面前故意装清高。”
“确实也挺短命的。”
“那当然啊,我看他那样,就不像是个命好的人。”
“听说他给宁少生了个儿子,这是真的假的啊?”
“真的又能怎么样,你以为宁少喜欢他?宁少不过是把他当成一个发泄工具,连我们都不如,那个时候我自己把酒泼在身上,说是他泼的,宁少直接把酒起开了放在他面前,灌他酒。”说起这话,这人还有点得意,毕竟在金主面前争宠,他赢了,这就是值得他炫耀的战绩。
说完,两个人笑了起来。
那个人手里端着果盘,也不知道是要去哪个包厢,结果看见了走廊内的宁修远,脸色阴沉的厉害。
“宁少……您怎么在这里?”他战战兢兢的问,岑礼死了不到一个星期,宁修远就来了夜总会寻欢,他以为宁修远对岑礼应该也不是那么在意。
宁修远黑着脸,直接掐住了那个人的脖子,用了狠劲。
果盘掉落了一地,旁边的人大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宁修远的手劲很重,保安将他扯开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奄奄一息,经理连忙走过来笑着讨好他,“宁少……小刘哪里让您不满意,您可以直接告诉我,我来帮您教训他,不用脏了您的手。”
当时岑礼说了不会喝酒,第二天要考试,他逼岑礼灌酒,破碎的玻璃杯,将手背都划了几道血痕。
岑礼说,自己没有错,但他没有把这句话听进去。
宁修远的眼睛涩了涩,他没精力去管包厢内的人了,直接开车离开了这里。
他想到了还有一处地方,他能找到和岑礼有关的东西。
他发现,这个世界上,好像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岑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