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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人面试区在隔壁。”女人望了眼面前的男孩，便低下了头，开始收拾起了桌上散乱的档案。
虽然他们只是一个很小的经纪公司，在业内半点名气也没有，大部分情况下，他们签约的艺人只能去歌手的MV里出演一下男女主角。
嗯，而且还是那种没什么名气的歌手。
要么就是各大电视剧里的男女配角或者电影里的龙套。
但即便是这样，每年还是会有不少怀揣着演艺梦想的傻小子、傻姑娘被猎头们盯上，然后给介绍到这里来。
面前这个傻小子长得就很不错，也不知道是被哪个有眼光的猎头给骗来的。
“抱歉，我是来应聘艺人经纪的。”
男孩局促的话音刚落下，女人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他：“艺人经纪？你？”
男孩被她盯得浑身发麻：“有什么问题吗？”
实在不是女人一惊一乍，只是这个男孩生得真的很好看。
精致的眉眼，锋利的五官，再加上一双五指修长、骨节匀称的手，即便是丢到哪个男团里面去，他也能坐上里面的门面担当。
女人精明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溜了一个来回。
要么……先通过了他，到时候再想办法让他出道做艺人赚钱？
想到这里，女人点了点头：“行吧，你过了。”
这就过了？男孩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那……接下来我的工作是？”
女人琢磨了半天，想起了一个可以暂时稳住他的理由。
她带着男孩，顺着长长的走廊七拐八拐，终于在一间有些老旧的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
“开门吧，这就是你今后要带的艺人。”
男孩迟疑着推开了门，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老坛酸菜牛肉面的味道。
一个年轻女孩坐在办公桌边，手里的塑料叉子正叉着一根火腿肠，刚刚才咬下去了一半。
她艰难地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这才开口问：“刘姐，你怎么来了？”
女人皱了皱眉，似乎是很不喜欢她这副样子。
见女人半天没回话，又看了一眼旁边局促站着的男孩，她好像迅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丢下手中的叉子，她便极为热情地走过去握住了男孩的手，笑容满面地揉了揉：“这位难道就是我的新经纪人？”
女人见她这么配合，心中的不喜压下去了不少，点了点头：“嗯，你这么久没工作，刘姐就给你介绍了一个新的经纪人，以后他负责带你。”
男孩正被女孩那柔软的小手弄得有些恍惚，见状赶紧回神松开了她的手。
“你好，我是岳林！”
女孩望着他局促不安的样子，扯了一下嘴角，笑了。
合着刘姐这次是骗了一个纯情少年回来啊？
于是，她也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姜卓尔。”
见两人已经互相认识过了，刘姐给姜卓尔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稳住男孩，姜卓尔暗暗对着刘姐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嘭！”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关上。
姜卓尔面上的笑容霎时全部消失不见，她冷冷地嗤了一声，然后就走了回去，继续吃她的方便面。
屋子里只有一把椅子，岳林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看着她吃。
姜卓尔头也不抬地道：“你要是站着累，我不介意你坐桌子上。”
岳林尴尬地搓了一下手：“呃……等你吃完，我们来了解一下你之后的行程还有档期的规划……”
“随便。”姜卓尔已经收拾好了吃空的泡面盒子，把它扔进了垃圾桶。她连半口汤都没剩下来。
“我行程和档期全都是空的，”她示意他看看这间堆满了杂物，明显半废弃了的办公室，“睁开你那迷茫的小眼睛看看周围，这里像是有行程的艺人的办公室吗？”
岳林一愣。
姜卓尔笑了一下。
她刚才是为了不得罪那个经纪人主管才假装答应下来的。
这么漂亮的一个小男孩送进来，以那个刘姐的脾气怎么可能让他安安稳稳地做经纪人呢？明显是想把他拐到哪个十八线男团里面去。
“我劝你，待足今天就赶紧走吧，”她转过头，一双眼睛有些空洞地看向窗外，淡淡一笑，“在这种地方，是没有未来的。”
岳林有些愣怔地望着她。她的背影是那么无奈与悲伤，但回过头来的时候，又只剩下了戏谑。
“干吗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啊？”她笑着走近几步，伸出手指不安分地在他的脸颊上捏了捏，“皮肤挺好，当什么经纪人啊，做偶像多好。”她笑嘻嘻地看着他，仿佛心情很是愉悦。
“你看上去好像没有面上表现的那么开心。”他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这么一句。
“嘘—”一根手指横在了他的嘴边，姜卓尔笑起来，面上的色彩显得更加浓艳了，“不要试图看透未来的影坛巨星哦。”
这么大言不惭的话，和现实的脏乱破败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但看着那双明亮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选择相信。
“抱歉，卓尔，我……”
他低着头站在姜卓尔面前，以一个背叛者的形象再度回归。
然而，她只是缓慢地用手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匙，并且保证它们不会和杯子碰撞，发出任何不和谐的声响。
然后，沉默了许久。
空气凝滞得他几乎快要窒息，但就在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对面的人忽然开口了—
“宁紫妍的未婚夫长得帅吗？”
“什么？”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姜卓尔拿眼睛瞪着他：“拜托，您老人家跟了她三个多月，这么点八卦都没搞到手？这业务能力也太堪忧了吧！”
事实上，宁紫妍有没有未婚夫他不知道，但是这三个月她倒是经常有意无意地往他身上凑，做出一些超出艺人与经纪人工作范畴内的举动。
三个月前，被原公司雪藏许久的姜卓尔忽然接到了来自近期风头正盛的娱乐公司—S&T娱乐的橄榄枝。
据艺人部的负责人说，他们是之前在试镜会上无意中看到了姜卓尔的试镜表演，虽然无缘角色，但是姜卓尔本人在他们眼中还是极有培养价值的。
姜卓尔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跳槽。毕竟，她不但被雪藏，经济来源还断了半年。跳槽的时候，她还不忘带上岳林。
“走吧，你还真打算待这儿被卖到哪个男团去啊，跟着我一起签进去你才有继续你的经纪人事业的可能。”
两人一起进了公司，但岳林却被同公司的女星宁紫妍看上了。
“卓尔，要不要换一个新的经纪人？”宁紫妍笑吟吟地问。
“那你要问问他肯不肯，我是没什么意见。”
刚进S&T娱乐，脚跟都没站稳，她才没傻到跟一个一直待这儿的地头蛇抢人。
本以为岳林这小子多多少少会讲点义气，没想到那小子直接就点了头。
也是，宁紫妍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二线女星了，怎么看都比跟着自己这个十八线有前途。
“行吧，祝好运。”姜卓尔默默感慨了一句“人心凉薄”就挥挥手放人了，相当之潇洒。
结果没想到，三个月不到，这家伙又回来了。
“宁紫妍她……”话到了嘴边，岳林又觉得自己说不出口了。
该怎么说呢？
是告诉她宁紫妍其实对他的工作能力并不感兴趣，她真正有兴趣的只是他的脸而已吗？这样说的话，会被她笑死的吧？
姜卓尔却好像一眼就看穿了他，鄙视道：“好好一个大男人，支支吾吾的。”
……
“走，”姜卓尔丢下了手里的咖啡勺，“下午有活动，咱们去机场转一圈，发个街拍通告。”
“啊，好……”
姜卓尔又回过头，邪恶地打量了他一圈：“果然啊，别的女明星虽然街拍的衣服好看，但我带上你就能吸引一波眼球，还真省衣服钱。”
……
“别那么死心眼嘛！”姜卓尔对他一笑，灿烂如午后的阳光，“只要能发挥到作用，不要在意太多细节。结果和过程，咱们选结果就行了，要不活得多累啊！”
毒鸡汤女王又来给他灌输这种理论了。
不过，他却意外地十分受用。
“好，以后我就陪着你一起！只问结果，不问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