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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马不停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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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风飒爽,秋叶纷飞,秋意正浓。

    时值正午,却是骄阳似火。

    新京东城门外的官道上,三匹快马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卢世堃掌控的清风堂“九虎”之一、统领天王坛和骁胜坛的严子墨,

    身着褐色绸褂,乌黑的头发背在脑后,鹰眼高鼻,两撇胡须微微向两边翘着,腰系宽板皮带,手拿皮鞭,眼前见到了东城门外巡防旅的士兵,正在盘查过往行人,他并不着急,“吁---吁----”,勒住了这匹高头大马;要说这马可不一般,这是一位甘肃朋友送给卢世堃的哈萨克良马,通体青黑色,踝蹄处则为雪白色,故名“雪野追风驹”,由于卢世堃经常住在城里,不方便骑马,就将它送给了严子墨,被其视为家中至宝,珍爱无比。他这次是受卢世堃委派,刚从桦甸牡丹岭狼牙寨探望周久廷归来。自从江桥火车上周久廷他们被秦四炮救下之后,几经辗转,一直在牡丹峰养伤。

    严子墨身后的两匹马也停了下来,“墨爷,我看前面还有人在盘查行人,路那边有个茶棚,要不咱们到那里歇歇脚?”说话的是个白面庞的年轻人,看来也是最亲近之人。

    “好吧,广强,我还真有点口渴了,反正也到新京了,权且歇息片刻,再进城。”严子墨纵身下马,顺手将缰绳甩给这个叫广强年轻人,背着手向路边的茶棚走了过来,身后另一个伙计将马鞍旁挂着的包袱解了下来,背在身上,紧随其后。

    路边的茶棚就是在两间土坯房外面用松木杆子支起了个草棚,下面放了六个方桌,棚下有五个人分散在桌边喝茶,都是客商打扮。老板是一个酱色皮肤的驼背老头儿,肩膀上搭着白毛巾,见严子墨进了茶棚,“这位爷,您这边坐,喝什么茶?”说完,用毛巾将一空闲桌子边的长凳擦了擦,满脸陪笑。

    广强用手示意那个在棚旁柳树边栓马的小伙子不要动,转而问茶棚老板:“老板,你家有什么好茶呀?”

    “小哥儿,咱家有云南滇红和西湖龙井,您喝哪种?”

    “那就来一壶滇红吧。”广强拉起桌边的凳子也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老板就将茶碗和一壶滇红端了上来,又给二人倒上茶,拿出一个茶碗,倒上茶给树边的小伙子也送去了一碗。

    “墨爷,那牡丹岭的风景可真美,我还没有看够呢。”

    “到了这地界儿可不比山里,不要乱说话,去过哪里,做了什么都要守口如瓶。”严子墨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低声说。

    广强点了点头,低头喝着茶。

    严子墨端起黑茶碗刚喝了一口茶,就见一个赶着枣红马车的人从城门那边拼命地向茶棚这边赶了过来,来人是一身灰布打扮,到了严子墨近前下了车,把车往路边一停,“吁---吁----老于头儿,快快来一大碗茶水,口渴得不行了,都冒烟了。”此人说话声音听起来还是个公鸭嗓。

    茶棚老板原来姓于,“唉呦----这不是荣昌和的铁彪兄弟么?你这风风火火地要去哪里呀?昨天你不出门才回来么?”

    “那你可就别问了,我才昨天才回来,还没缓过乏来,我们就接到消息,……老板出大事了……”然后就放低了声音,在于老板的耳边低声嘀咕着,“老于,您说一天跑跑嗒嗒,混口饭吃容易不?咦,对了,你这有饼子没有?进山里还不一定啥时能吃上饭呢。”

    “屋里还真有六个馒头,是我的晚饭,你要是急着赶路,就带上吧。”

    “好嘞,谢谢于大叔。那我就不客气了,给您钱。”

    “铁彪,多了,多了,用不了这么多。”说着是说着,手却不自觉地把一叠钞票塞在于腰间的口袋里,“等你早点回来,咱爷俩个好好喝点儿,我这里还有两坛榆树高粱王呢。”

    “好,等我回来吧,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呢,在下告辞了。”说完匆匆上了车,甩开鞭子,“啪啪----啪啪-----”驾着马车向着官道上疾驰而去。

    那个叫广强的年轻人将头伏在严子墨耳边,“墨爷,我听那家伙说话,他是什么荣昌和的伙计,是不是就是贺文华,贺爷的商号荣昌和参茸行啊?好像贺爷那有点什么急事,就凭着贺爷和您的交情,他要是真有事,咱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如果要是巧合呢?我们岂不是瞎忙活?可……可我从来没听说这长春城里还有哪家商号叫‘荣昌和’的呀?”严子墨毕竟久闯江湖,心中不住地狐疑着低声说,心中暗暗思考,如果真的是贺老兄弟出了事,我知道且忽略了岂不是徒留遗憾么?那样我可就真的不够哥们意义了。这么多年了,在江湖上行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假若是我多心了,哪怕是半路接应一下他,他也平安无事,那不是更好么?要不我还有很多心里话要和他说呢,就这么定了,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何况,我们身上都带着枪,现在进城反而会有麻烦。可是那个叫铁彪的人往哪个方向走的呢?我不能瞎追呀?想到这里,他向广强使了个眼色,又看了看那个于老板。

    广强会意,站起身径向土坯房里走去,“老板,在下问你打听点事。”

    “小哥儿,有事你就吩咐。是续茶,还是结账?”

    “都不是,我问你刚才那个赶车的人你认识?”

    “啊呵呵呵,认识,那是我洮河的老乡,叫铁彪,也叫彪子,我们本是一个村的,他路过我这里的时候,就常到我这里落脚吃茶、喝酒。您打听他有事么?”

    “我和他好像在哪里见过,是我家老爷故人的家中伙计,就是想不起他的名字了,他可能着急赶路也没和我说话,那你知道他去哪里办事去了?”

    “这个……这个……他可不让我说出去,我不能乱说话的,何况我是个小本生意人,谁我也不得罪不起啊,我们还是同村的老乡,自然更不能随便泄露他的行踪……”

    广强心领神会,他注意到这老于头收钱时的动作,知道撬开这样人的嘴用什么,于是从怀里取出一叠钞票塞到他手中,“多给你点茶钱,您费心了,我只是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如果是我们老爷的故人有难,我们也好帮他,如是没有事,那不更好?更显得关怀之情啊,这个顺水人情你给我们做了。”

    “那……那……我可是受人之托,毕竟我这是不守信用了,出了差错,说不定我这茶棚可得搬家了,你可要多多体谅我。”

    眼睛不住地看着广强鼓囊囊的腰间。

    “那我再送你个家传宝贝,来你摸上一摸。”说着将老于头儿的手拉了过来,往腰间的手枪上一摸,那老于头吓得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小爷儿,你可要体谅我,这钱您拿走,茶钱我不要了,别吓我,小老儿知罪。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一条贱命吧,我家中还有八十老母和吃奶的孩子啊……”

    “呵呵-----呵呵-----你能不能别逗我啊,你都多大岁数了?你还有八十老母?吃奶的孩子?你可别逗我了。说实话,钱是你的,要不然给爷我留下你的小命吧。”

    “那可说好,你见到他以后,定要说是偶遇,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要不我和他连乡亲也做不成了。你听我给你说……”说着,他先是扒着门口向外张望一下,见那几个喝茶的把钱放在了桌子上,都走了,只有那个严子墨静静地坐在那里喝茶,转过头来,奴颜婢膝地小声说:“他说去哈尔巴岭接他家的老爷,他家老爷就是绿石街的荣昌和参茸商行的老板,姓什么来着……我想想……好像叫什么文化,还是文华?我不太清楚了,他们老板去通化进货回来时,在那里被山上土匪截住了,托人传话来,让赶快拿钱去赎人,否则就货败人亡。”

    “可是姓贺?贺文华?……”广强急切地说。

    “对对,我们俩个一起喝酒时,他提起过,就是日子长了,我有点记不太清。哥们,你们该不是寻仇的吧?那样你要是把我卖了,我可就完了。”于老板有些战栗了。

    “放心,说不定等他回来,也要感谢你呢。废话就不说了,走了。”说完出了土坯房,走到严子墨身边将打听到的情况细说了一遍。

    严子墨顿时脸色大变,“腾-----”地站了起来,两人径直走到柳树边,与那个看马的兄弟一起上了马,顺着官道向着那枣红马车行进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一等------,等一等-------”那个老于头从茶棚下追到了大路上,向着严子墨他们一个劲儿地喊。

    那个广强折回头来,没有下马,“怎么地老于头儿?”

    “你看看这个,是铁彪向我要馒头时,掉在我这里的,你们看到他就立刻给他。”说着将一个铜牌递了过来。

    广强俯身接了过来,驱马追上了等他的严子墨,“墨爷您看,这是那个铁彪掉下的。”

    严子墨接到手中一看,这是一个盾形铜制腰牌,中间正面雕刻着一只虎头,背面刻着“双刀”图案,不错,这正是清风堂的腰牌,这铜牌为卢世堃亲自制定,一共有九块,清风堂“开堂九虎”人手一个,他断定是贺文华的无疑,“快-----赶路,晚上恐怕老贺有性命之忧。”

    三人马不停蹄,向远方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