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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星的骨气大概只能维持几秒钟,她咳嗽两声,划开手机屏锁,面对赵敏一言难尽眼的眼神注视,画蛇添足地解释:“我就看看我不回。”
赵敏点头:“明白,我就蹭蹭不进去。”
槐星抿唇:“你说话不要这么刻薄。”
赵敏继续朝她敷衍的点点头:“你说话也不要像放屁。”
槐星没再作声,点开微信消息——
江从舟:【喜欢吗?】
槐星的指腹搭在键盘上,耳边泛起一声冷笑,她抬头看见赵敏脸上的嘲讽,眼神飘忽,心虚地说:“你也看见了,这次是他主动来当我的舔狗。”
赵敏顺手拿起桌上的苹果塞进她的嘴里:“你别说话了,没出息的东西。”
槐星也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她叹了口气,低头认真在键盘上敲字,琢磨好几分钟,还是没决定好回复什么。
赵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就说喜欢。”
槐星拒绝:“这和回哦字有什么区别?立马就把天聊死了。”
赵敏无语:“那你想回什么!?”
槐星打下一行字——【贵的我都喜欢,下次可以直接发红包吗?】
赵敏看完她的回复,发自内心地说:“你为了引起你老公的注意,还真是豁得出。”
话音落地,江从舟发来的消息又跳了出来,他似乎很忙,腾不出手打字,直接回了语音:“零花钱又花完了?不聊了我先忙了。”
随后他给她转了五万块钱。
赵敏看着槐星手机里多出来的这笔巨款,真心实意地问:“你老公还缺小三吗?”
槐星收到钱并没觉得多开心,她颓丧着小脸,神情萎靡不振:“两句话,才聊了两句!他昨天和他前女友聊了足足八分四十三秒!”
赵敏面露惊恐:“你还数这个?”
槐星点头:“没错,我就是个妒妇。”
赵敏重重叹了口气,拍她的肩膀安慰她:“这有什么意外的?你老公又不爱你。”
槐星挥开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有气无力:“请你停止伤口上撒盐行为。”
槐星发现江从舟送来的包,确实很好看。
她背着这个包去上课,吸引了班上女同学的众多目光,范欣意在上课前挤到她身边的位置,盯着她的包,挪不开眼,她问:“姐妹,你中彩票了吗?还是你去银行抢钱了?”、
槐星愣了愣:“何出此言?”
范欣意伸出颤抖的手指,小心谨慎在她的包上摸了两下,“原来这就是金钱的质感。这个包要四五万。”
槐星思索了一会儿,面不改色地说:“哦,我买的假货。”
范欣意说:“看起来不像啊。”
槐星的表情不像在说笑,板着张漂亮的小脸,说话一本正经:“高仿,A货。”
范欣意在她脸上找不出撒谎的痕迹,竟然就相信了她的话。
这节又是严守平的课,槐星怕又挨骂,不敢开小差。
一整节课,槐星老老实实听课,乖乖巧巧做笔记,认真发奋的学习。
严守平对她刮目相看,甚至有点不习惯,课间抽查了一部分同学的PPT作业,其中就有槐星的名字。
槐星被叫起来的时候,迟疑几秒后如实招供:“老师,我忘记做了。”
槐星有很严重的拖延症,作业永远都要拖到截止日期之前写。昨天晚上难过到睡着,临到头也没想起来自己还有份PPT要写。
槐星感觉严守平看着她的眼睛好像要喷火,严守平三十多岁就被学生气出了白头发,也怪不容易。
她叹了口气,为了严守平的身体健康着想,她抱起书主动问:“老师,那我走?”
赵敏和范欣意用书挡着自己的脸,躲在书后憋笑差点憋断气了。
严守平也气到发笑:“下了课拿着电脑去我办公室补。”
下课后槐星不得不回宿舍抱上电脑,去严守平的办公室补作业。其他老师看见她已经见怪不怪,能怡然自得使唤她端茶倒水。
槐星花两个小时弄完PPT,脖子发酸,仰头靠在椅子上休息了几分钟,缓解疲劳后慢悠悠将包装进电脑里。
回宿舍的路上,槐星接到了宴臣打来的电话,男孩说话像吃了火药,劈头盖脸就问她在哪儿?
槐星被闷热的天气搞得心情烦躁,“在宿舍。”
“出来吃饭不?
“你请客?”
“不是,周承安请客。”
“那我没兴趣。”槐星进了宿舍,站在冷风下对着吹,“你掏钱我倒是可以考虑给你这个面子。”
宴臣炸毛。原地跳脚:“你怎么就喜欢敲诈我?”
槐星说:“当儿子的孝敬你爸爸不是应该的吗?”
宴臣和槐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槐星的父母没有离婚之前,就住在他家隔壁。
同一栋家属楼的对门。
槐星小时候就很彪悍,宴臣当了她好几年的跟屁虫。
槐星的父亲嗜赌成性,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她父亲还是个家暴惯犯,宴臣那时候经常听见槐星家里传来的痛哭求救声。尖锐刺耳,听得人心尖发颤。
宴臣知道槐星好强,一直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在学校里也都让着她。
槐星吹够冷风,冷静了下来,她忽然问宴臣:“周承安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宴臣:“他和江从舟开的公司,和学校有合作。”
槐星抓住了话里的重点:“江从舟也在吗?”
“不然呢?”
“地点发我,我化个妆就来。”
“不必这么隆重,你什么丑样子我没见过?”
“少自作多情,我又不是画给你看。”
挂断电话后,槐星冲进浴室里冲了个澡,从赵敏的衣柜里找了条赫本风的小黑裙,穿在她身上挺好看的,就是腰身有些大了。她翻箱倒柜找出两枚别针,别在裙腰上收紧了尺码。
槐星皮肤底子好,皮肤毫无瑕疵,简单画了淡妆就很漂亮。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眨了眨眼,正准备出门又觉得脚上的运动鞋不合适。
槐星仰着头看向在床上躺尸的赵敏,说:“你的高跟鞋借我穿一次。”
赵敏伸出脑袋:“你多大码?”
“三十五。”
“我三十六。”
“没关系,我用纸巾垫一下。”
“那你穿吧。”
槐星不太会穿高跟鞋,鞋尖垫了纸巾,脚指头顶上去有些疼,不过这点不适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周承安他们吃饭的地方就在学校门口,宴臣给她留了位置,微信上不断催促她走快点。
槐星走到店门口又觉得自己穿的太隆重,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走进火锅店,涌入鼻尖的就是一阵辛辣味。
槐星坐在宴臣身边的空位,升腾的雾气朦胧了她的脸庞,遮掩了几分情绪。
江从舟就坐她对面,男人今天穿着白衬衫,领带被人随意扯开,添了些许慵懒,袖口平整折了两圈,露出削瘦的手腕,苍白的皮肤下是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纤长细瘦的手指搭在烟盒上,根根分明。
他坐在人群里,却有种格格不入的孤寂淡漠。
周承安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火之前被江从舟按下了手腕,“有女孩,晚点再抽。”
江从舟说完将菜单递给槐星,“看看想吃什么。”
槐星吃不了很辣的菜,会拉肚子。她瞄了瞄菜单,不动声色在菜单上划了江从舟喜欢吃的菜。
江从舟也没再看菜单,直接交给服务员。
等菜期间,槐星安静听他们聊天。
江从舟坐姿懒散,随口问:“宴臣,听你老师说你报了今年的雅思?”
宴臣要面子怕丢脸,不是很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提起这个事,他含糊不清混过去:“嗯啊。”
槐星抬头朝他投去怪异的一眼:“你又去做慈善?”
宴臣:“……”
无语,就他妈的无语!
宴臣的脸白了又红,他反问:“难道你没报吗?!”
去年槐星想出国,他陪她一起报名了雅思考试,交了一千多块钱的巨款报名费。结果双双落榜,都没考过。
宴臣不信槐星今年没报名,她去年想出国的决心异常坚定。
槐星平静哦了声,喝了口水润嗓子:“我没有钱,没法年年都去做慈善。”
宴臣:“……”
江从舟捂唇低咳了几声。胸腔里扯着的笑意逐渐蔓延,他扯了扯嘴角,声带里发出的笑声沙哑性感,他深深看了眼对面坐姿笔挺的少女,“星星说得对,慈善活动偶尔参与就可以了。”
服务员上齐了菜,槐星埋头涮菜,从锅里捞出来的菜需要过一遍凉白开才能进嘴。
宴臣给她递了瓶冰啤酒,“搞点?”
槐星没抵抗住诱惑,开了一瓶,初次喝啤酒感觉良好,谁都没注意到她一杯接着一杯,悄悄地干掉了两瓶啤酒。
她脸上已有了些微醺之色,张嘴说话满是酒气。
槐星从酒杯里抬起头,雾蒙蒙的眼睛望着对面的空位,忽然,她猛地拍桌,把满桌的人都吓了一跳。
宴臣的身体往后缩了缩:“你做什么?”
槐星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我老公呢!”
她从来没再外人面前叫过江从舟老公,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默认她和他是协议婚姻,名义上的夫妻。
宴臣没好气道:“他去打电话了。”
槐星喝多了酒,声音黏黏糊糊:“把我老公交出来,不然我要报警了。”
宴臣也不知道她喝醉这么可怕,“姑奶奶,我送你回宿舍。”
槐星摇头,她像个复读机念叨着要找老公。
槐星摸出包里的手机,已经在通话键按下报警电话,她正准备拨通110,身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抽走了她的手机。
江从舟刚从洗手间里回来,指尖未干的水渍有些潮湿,他耐着好性子,声音温和,笑了笑说:“你老公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