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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仙渡上空霞光盖顶,远看好似仙女浣纱,颇有几分祥和之意境。
江面上,东风吹起波澜,忽然清碧的水面嫣红如血,水面浮起数十具死尸,那披身甲胄在霞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引发各路道门修士掀起哗然大波。
云州道盟甲士召集周遭甲士进入飞仙渡深处的举动并未遮掩,因此各路道门修士再清楚不过,那血水翻涌之地,便是发现叶无量行踪的地方。
叶无量在缥缈峰虽然展现出了奇诡之才,但各路道门修士并不认为他有这份实力,能够不声不响地斩杀云州道盟数十名修士。
莫不是此次灵园崩塌恐引来了东海深处的六轮境大妖吧。
只不过有一点不明,为何天道宗、百花谷、天音寺和花间派这些与叶无量有所交情的门派弟子,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呢?
可不管怎么说,云州道盟甲士一下子阵亡这么多人,盛墟老人和太虚老人颜面大为折损。
他们比谁都清楚,这水下究竟发生了何事。因此,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这虽然不是零和游戏,但胜似零和游戏,叶无量若不能为其所用,那便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让叶无量走不出飞仙渡。
飞仙渡水流湍急,江域深处一群群硕大的鱼飞出江面,似是受到了某种惊吓。
盛墟老人狐疑,嘀咕一声:“飞鱼临潮?”
这时,只听江面一声炸响,一头庞然大物飞出水面,一道身影紧随其后。
叶无量腾空翻身,手上拿着一根长达三丈的红筋。
只见他犹似套马的汉子,红筋的一端瞬间将落于水中的赤鱬给缠了起来,他抓着另一端飞身骑在赤鱬的身上,腿脚夹着赤鱬的两侧,挥舞着一根鞭子不停抽打赤鱬。
鞭鞭带着雷电,赤鱬吃痛发出鸳鸯似的叫声,拼命挣扎想要叶无量。
见它埋头扎进水域深处,撞向江底那些怪石,而叶无量任由它玩命似的挣扎,他始终抓紧红筋的一端,夹着赤鱬的两侧,右手上的鞭子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握紧的拳头不停地招呼在赤鱬的后背上。
赤鱬也着实皮糙肉厚,脖子被叶无量手中的红筋牵引着,最终浮出了水面。
赤鱬在飞仙渡快速游动,叶无量就像是一个驯服野马的骑士,恣意在草原上驰骋。
感受着耳后的风声,满头的长发飘扬着,无比舒畅,叶无量不禁放声叫道:“呀呼!”
声音在飞仙渡上空回荡,经久不绝。
各路道门修士面面相觑,均是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叶无量。
“嚯,原来是上古遗种赤鱬,难怪云州道盟数十名甲士都丢了性命。”
“赤鱬生性凶猛,梁武业能将它制服,看来灵园中大有收获。”
“瞧着头赤鱬身形,修炼怕是有八百年之久,腹中应是孕育出了价值连城的鱬珠。”
“听闻鱬珠有分水驻颜之能,如过经由炼丹大宗师炼制一炉增加寿元的定水驻颜丹。女子若是服上一粒,定颜驻容,永葆青春。”
“竟有这等功效!师哥,人家要嘛要嘛,你快去将那头赤鱬抢来。”
有一胖妹女子拱到男修怀里拼命撒娇,男修感受到周遭人那嬉笑轻蔑的目光,顿时脸涨得通红,一把将胖女修推开,骂道:“谁……谁是你师哥,你给老子滚一边去。就你挫相,配用定水驻颜丹吗?”
“师哥,你敢凶我,你以后别想上老娘的床,哼!”
“……”
这厢盛墟老人脸色难堪,冲着身旁的甲士长林威使了个眼色。林威微微点头,旋即祭出银枪,招呼着一众甲士,向着叶无量围了过去。
“梁武业,你毁坏灵园,诛杀同道,还不束手就擒。”林威道。
?叶无量站在赤鱬的身上,傲视众人,冷笑道:“笑话!云州道盟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毁坏灵园,残害通道?”
“灵园崩塌,就你一人还活着,不是你,还能是谁?梁武业,休要再狡辩。即便灵园崩塌与你无关,即便你并未对灵园中的同道修士,仅凭你残害道盟甲士这一条,我便可就地诛杀了你!”
银枪舞出一道寒光,林威不怒自威,“云州道盟向来处事公正,你现在束手就擒尚有转圜的余地,否则你就是死路一条。”
叶无量放声大笑,目光投向虚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盛墟老人,太虚老人,你们是云州道盟的老前辈,难道也认为我梁武业罪不可恕?”
盛墟老人愣着一张脸说:“梁小友,是非曲直有待查明,如果你当真清白,云州道盟也绝不会污蔑了你。”
“呵,那云州道盟甲士在江中围攻于我,也是为了查明真相?云州道盟想要铲除异己,何必惺惺作态。”
盛墟老人面色难看,呵道:“林威,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拿下这个口出狂言无知小儿。”
林威闻言,枪出如龙,直奔叶无量,周遭道盟甲士紧随而至,展开了对叶无量的围攻。
“诸位可是看见了,云州道盟容不下在下,在下只能被迫还击了。”
一蓝一紫两道光芒环飞,叶无量身体迸发出惊人的威势,太玄真气浩浩汤汤的释放开来,潮湿的袍子霎时烘干,衣袂猎猎。
水灵珠?!
盛墟老人脸色微变,暗叫一声不好,便见天空雷云翻滚,江水汹涌澎湃。
各路道门修士唯恐避之不及,纷纷后退,唯有慧觉大师、宋屿寒这等修为卓绝之人,方能立于虚空,神色淡然。
咔嚓一声巨响,漫天的雷电轰然降落,飞仙渡上空化作一片雷海。
江面掀起千尺巨浪,与雷海交融,天地相接。
林威和上百名道盟甲士,转眼间便被雷海巨浪吞没,惨叫声不断。
“大胆魔头,竟敢残害道盟甲士,今日本尊便替天行道,灭了你这残暴不仁的魔头。”
盛墟老人震怒,剑指探出,一道霸道凌绝的太虚剑气射向叶无量。
叶无量眼中寒光一闪,前方万丈水墙拔地而起,雷海中飞出一柄巨剑,凌空斩向盛墟老人。
太虚剑气撞向万丈水墙,登时飞仙渡狂风暴雨,江面水位被强悍的力量压得下沉近半尺,旋即水面上血水横流,漂浮起难以计数的水兽尸体。
盛墟老人反手一挥,一道剑气破了叶无量的雷剑,正要对叶无量展开攻击,朱高照和慧觉大师挡在了身旁。
“阿弥陀佛,得饶人处且饶人。盛墟子,且待事情查明再动手不迟。”
“盛墟子师兄,梁小友于太虚观有恩,你这番做岂不是忘恩负义,折了师门颜面。”
太虚老人出现在盛墟老人身旁,瞪了一眼朱高照,沉声说:“此子已如魔道,若不除之,日后必将成为大患。慧觉大师,朱师弟,因你们的一时妇人之仁,而至云州陷入颠覆之境,这罪过你们担得吗?”
“朱前辈、慧觉大师,两位前辈相护之情晚辈铭记于心。”
叶无量拱手抱拳致谢,转脸怒瞪盛墟、太虚二人,骂道:“盛墟子、太虚子,像你们这等虚伪奸诈鼠辈,一惯仗势欺人,以权谋私。我云州不知多少道门的血汗被你等臭虫吸尽,你们还敢舔着脸在此大言炎炎,简直可笑至极。”
“云州道盟乃是云州人的道盟,不是你等的一言堂。可悲的是,云州道盟却在你等腌臜狗贼的统领之下,行的端是天理难容之事。鼠辈不清,我琅琊阁便一日不奉道盟令。”
各路道门修士惊诧地看着叶无量,细细揣摩他的话,虽然畏惧云州道盟的威势,但难掩心中的不平之意。
“梁武业,你犯下滔天大罪,还在此妖言惑众,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盛墟老人便将动手,太虚老人却伸手拦住了他,淡淡地说:“琅琊阁奉不奉道盟令无关紧要,你污蔑云州道盟一事,本尊念在你狂妄无知一刻不计较。但灵园崩塌、云州青年才俊被残害一事必须查清,本尊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交代清楚灵园一事,本尊必会给你一个公断。”
“真相对你们来说重要吗?”
叶无量不屑地看着太老老人,冷笑道:“太虚子,不妨告诉你,你们作威作福的日子到头了。越来越到遭受云州道盟压迫的人们必然会站起来,他们为的不是报仇泄愤,而是要将他们曾经失去的尊严重新拿回来。”
“梁武业,本尊给了你机会,你不珍惜,还敢在此大放厥词,蛊惑人心。若再留你,本尊颜面何存!”
太虚老人青筋暴起,运气冲着满天的修士说道:“本尊以云州道盟盟主的身份在此郑重宣布,梁武业残害同道,祸乱云州太平,杀无赦。若有不服者,以魔道同党论处,云州道门共灭之。”
天一教、无极宗、啸月门等十多个门派掌权者,带着一众门下弟子飞了过来。
“太虚子,此子与我天一教有仇,便交给安某处置吧。”天一教长老安增寿说。
“梁武业在北部纠结散修对抗道门,扰乱坊市秩序,还请太虚老人将他交给我们北部道门处置。”
“梁武业,你伤我孩儿性命,谋夺我景玉轩财产,今日你休想活着离开。”
“……”
各路心怀鬼胎之人,纷纷前来讨伐。
这时,飞仙渡江面一阵波动,一艘海船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