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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夜沉似水。
月夜总令人愁思,如此美好的夜晚,谁的心中不是柔情似水。
紫禁城的御前侍卫仰望明月,思潮如水一泻千里。
这是兄弟俩,守护着御书房。
乡思、相思,奔涌如泉。
月光冷艳。面三k
刀光冷艳,刀光一闪,无声无息。
血涌如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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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东面的万岁山下,排列着一排排青冢,这儿埋的大多是内宫太监、宫女和侍卫等人。其中一处坟上竖的石碑较大,上刻“御封一品杨公公绸缪之墓”。
碑前站着一个青衣人。
月光如水照青衣,万般愁绪无从洗。
青衣双手合什,口中喃喃道:“肖某与你仅缘悭一面,却同生共死,力拼外敌,也算是患难之交,可叹你未死于外敌之手,却死于贼人兵下,故人已逝,怎不令我嗟叹!”
此人正是肖星楼,但他为何深夜入宫去凭吊“故友”?
“杨兄君山一别后在宫中遂不为重用,生活平淡却宁静,一隐数年,哪想到一朝重获重用,虽是天意,然亦是君不甘寂寞,终遭杀身之祸,肖某也无意隐没之幸,世道多艰,妖魔横行,我也无奈以为己任,亦望杨兄在天英灵助我华夏神州炎黄后人同御外贼与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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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灯火通明,门前两名侍卫的血还未流尽,一切都不为人觉察。
肖星楼隐于御书房窗下,望着不远处的尸体,胃在抽缩,直欲呕吐,强忍住,偷窥御书房内。
房内两人对面而坐,一个背对着窗看不真切其面容,只见他身着金袍,另一人面对着窗,却是个满人。
满人十分蛮横傲慢,还不住地用鼻子冷哼,甚至厉声喝斥。
只听他道:“皇帝陛下,我们大汗说了,向你们进贡根本是奇谈怪论,反而应该是你们明朝向我们国家年年进贡,岁岁纳绢!”
肖星楼听了一惊,倒不是惊于屋中之人是当今天子,他便是为此而来的,他惊怒的是满人的器张和圣上的忍气吞声软弱无能。
肖星楼是早已得悉今晚满人特使将晋见天子商讨两国矛盾,这关系到两国的战事和与前途命运,故肖星楼冒险闯官便是为此。
但他来到御书房便发觉已有人偷入宫来,那两名卫被来人所杀,且出手极快没有惊动房中人。
肖星楼暗中戒备,注意四周提防着那个暗中隐伏之人。
崇祯帝道:“我明朝与你们金国同属礼仪大邦不应互相起兵,应当永世修好。”声音有气无力,毫无天子的威严。
满使冷哼道:“你既怕打仗,那就应答应我们大汗的的要求,将关内直至河套以北地方送给我大金国,两国互相来往不是永修和好了吗?”满使双眼如狼鹰,直欲吞噬一切。
崇祯帝吓得一抖:“这……这……”他不敢答应却又不敢拒绝,急得脑门子汗如雨下,话也语无伦次了:“这可否容我细细思量再作答复?”
肖星楼听得牙关紧咬,恨不得冲进去打他几个耳光,这种儒夫孬种怎能作天子?
满使瞧见崇祯这副熊样,肚中暗笑,脸上神色更不可一世,冷冷地道:“哼,这已是我们大汗考虑到两国的友好相处才少要求许多,想不到你还是推三推四,今天你不答复我就是不行!”说着他手往旁边小几上一拍,小几哗啦一声碎塌了。
与此同时,后窗也发出哗啦声响,一个蒙面人撞碎窗棂冲入书房。他一手执剑直扑满使和崇祯帝。
崇祯帝惊慌失措,右手抖抖索索往椅子靠上一拍───
左面墙壁左右一分,里面跃出五名持剑小,五人合一迎向蒙面人。
蒙面人哼了一声道:“鱼龙门也助纣为虐!”左手一扬,五道蓝芒疾射五名剑僮。
剑僮五剑齐挥,将五枚暗器打飞,正要反击,忽然同时怪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蒙面人怪笑一声道:“见识见识我的靴底吧!”接着又挺剑刺向那名满使。
满使地不慌不忙,拔出腰刀与蒙面人战在一起,原来他也是武林高手。这时打斗声传到房外,外面的侍卫纷纷闻声赶来,而蒙面人猛攻了几剑不能击退满使,心下着急,却又无法脱身。
这时,肖星楼飞身跳入窗内,横掠到蒙人身旁,双腿飞踢满使面门,双手食指点其脉门。
满使大惊,为求自保只能急退几步。蒙面人和肖星楼乘机从窗户掠出,展开身形行至禁城城门前。
肖星楼二话不说,迅速点倒了几名守城老卒,开城门与蒙面人逃出城外。到了一处荒郊,两人才停下。
肖星楼转过头去,冷冷地道:“你不是说要到西边去吗?怎么又到京城来了?”
蒙画人默然不语,缓缓揭开蒙面中,正是唐门三杰中的唐木。
肖星楼又道:“我看出那两名侍卫所中的暗器必是唐门手法,我就知道是你。”
唐木开口道:“我是闯王手下,当然要灭明抗满,将皇上与满人使者一齐杀了不是更好?”
肖星楼道:“人人都以为“一年”也是反明反满,可是我们的用意与李自成是不同的,他要杀了圣上,另建新朝,自己称皇,但我们只是要废去这个昏庸的皇上,另立明君,却不想将明朝推翻。”
唐木争辨道:“另建新朝有何不好?与另立明君是差不了多少的。”
肖星楼道:“不,这不同,你们要推翻明朝,必起兵祸,终致使百姓生灵涂炭,而且内乱一起,必使外贼有可乘之机,坐收渔翁之利,但如果不改朝代,只换上一个英明的天子,朝廷不至大乱,外敌必不敢轻易入关,待明君将国家的治理好了,那时就不必虑外敌入侵了。”
唐木又默然,明知肖星楼说得有理,无法驳斥却又无法表示同意。
肖星楼也很了解其心情,叹了口气道:“唉,我也只能这样说而已,也知道你是身不由己的,即使你肯离开李自成的义军,也不能使李自成改变其初衷的。”
唐木道:“不过我们还是一起抗击满人的。”说完也觉得满口苦涩,这句话说与不说没有什么两样。
肖星楼也苦笑道:“是啊!”
沉默了片刻,肖星楼朗声一笑:“不过我们依然是朋友。”
唐木也笑了这个木头人也笑了:“是的,朋友!”
肖星楼只觉得朋友二字听来无比温馨,仿佛冬天里一堆篝火,温暖了他的心,但他心中有还有一些奇怪的感觉。
他放声大笑起来,唐木也哈哈大笑。两人越笑越痛快,声音越来越大,响彻天空,响遏行云。
笑得眼角都进出了热泪。男儿有泪不轻弹,但为了友情纵然嚎啕大哭又有何妨?
待两人平静下来,肖星楼问唐木:“唐姑娘还好吗?”
唐木道:“好,阿咪还很惦记着你。”
肖星楼心中又是一阵温暖,每次想到那个活泼可爱,蹦蹦跳跳的女孩他就感到开心,想笑,成了他消磨寂寞的良药。
唐木道:“这次我真的要去西边了。”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肖星楼道:“好好照顾她……”
唐木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肖星楼深吸一口气道:“我要去关外。”
“关外?”唐木一惊。
“不错,去后金都城沈阳。”
“为什么?”
“这倒要怪你了!”肖星楼笑道:“原本我是想入宫一来探听圣上与满使的谈判,二来想劝劝皇上看他是否还可救。”
唐木冷冷道:“劝他有用吗?”
“唉!”肖星楼又叹了一口气:“看来崇祯确实不可留了,因此我想去闯金营,同他们大汗皇太极谈谈,看是否有可能阻止满兵入侵。”
肖星楼目光一凛:“龙潭虎穴也要闯,但使龙城飞将在───”
唐木道:“不教胡马度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