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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笑了,“开工吧。”
黄杉这么个大经纪人,直接代替了助理的工作,全程跟着盛夏跑前跑后,当然,他的主要精力都在盯着时晏京这件事情上。
绝对不能给时晏京假公济私的机会。
黄杉都做好了严防死守的准备,甚至在脑海里模拟了可能发生的各种状况,他要用什么方式反击回去,一定要严防死守,不给时晏京丁点儿机会。
可是谁知道,拍摄全程中,时晏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没掺和拍摄中的任何决定,一切都交给导演做主。
甚至在片场停留的时间都不长,黄杉觉得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上去倒是有些可笑了。
终于结束了全部拍摄,黄杉终于忍不住问道,“时总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已经换好衣服的盛夏很是不解。
“他怎么什么都没做?”黄杉疑惑不已。
“他一不是导演,二不是演员,他应该做什么?”盛夏同样疑惑。
“他……他不是……”黄杉别别扭扭,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他不是想吃回草吗?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见他行动?”
盛夏有些恍惚,而后笑了笑,“人家可是那么大一公司的总裁,工作忙得很,哪有那么多的时间放在这些情情爱爱上?”
“再说了,这些豪门阔少,都爱面子着呢,而且他又不缺女人喜欢,怎么可能一直坚持一件没有回报的事情?”
黄杉一听,好像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当下就放心了,陆玫之出国了,时晏京不会趁虚而入,挺好。
然后他又为盛夏打抱不平。
“还好你没被他虚伪的外表蒙骗了,真的跟他重归于好,不然这种人,谁知道会不会再犯病!”
盛夏笑了笑,转移话题,“黄哥,这次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要怎么谢我?”
黄杉一头雾水,“你怎么就救了我一命了?”
“如果不是过来工作,你整个春节应该不是在相亲,就是在相亲的路上吧?你不是最讨厌相亲吗?”
盛夏说道。
黄杉越听越觉得不对,“谁跟你说,我最讨厌相亲了?”
“陆哥啊?就大年夜,我们吃年夜饭那会儿,陆哥说让你过来陪我工作,我本来是拒绝的,你一年的假期也没有多少,好不容易过年,在家里多陪陪家人多好。是陆哥说你不想在家里相亲,有工作你求之不得。”
盛夏把陆玫之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然后疑惑地看着他,“难道不是吗?”
黄杉:“……是。”
他极力控制住了表情,才不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狰狞,“老板说得没错,你确实救了我一命。”
盛夏:“我还真没看出来。”
黄杉在心里暗自画圈圈诅咒无良的老板,大过年的剥削他就算了,还给他扣上了一个不爱相亲的帽子。
那他的单身问题怎么解决?
被诅咒的陆玫之早就已经到家了,并且一回去就开始调查当年的事情。
当初他写了那么多封信,盛夏怎么可能一封都没有收到?
他本以为,是盛夏的养母从中作梗,故意先一步把信藏了起来,或者是毁掉了,再不然就是收发室的老大爷马虎了,或者是邮局那边出了问题。
可是,回家之前,国内可能发生的意外他都查过了,都不是。
剩下的可能就是寄出的时候就出了问题。
一连几天,还真让他查出来点东西。
看着漆木盒子放着的一封封信,他简直不敢相信,足足一百多封,白色的信封已经泛黄。
陆晓蓉一下楼,就看到儿子坐在客厅,呆呆地看着木匣子里那一封封厚厚的信。
“吃饭吧。”她表情淡淡,像是没看到这木匣子似的。
“为什么?”陆玫之沉声问道。
陆晓蓉拿起刀叉,举止优雅,十足的贵妇人做派。
“有什么事情,吃完饭再说。”她漫不经心说道。
陆玫之已经无法控制心里的怒火,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截下我寄给夏夏的信?为什么不让我联系她?”
陆晓蓉只是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淡淡,“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她看了一眼那些信,“当初我发现你给那邻居写信,本来是让下人截下来,直接毁了的,没想到,他们竟然留了下来?”
“妈!”陆玫之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怒火已经窜到了嗓子眼儿。
“你什么身份,那邻居是什么身份,一个被收养的养女而已,她配不上你!”
陆晓蓉慢悠悠的说道,语气里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所有人都是蝼蚁,听得陆玫之眉头紧皱。
“我觉得她很好,而且,我也不觉得我有什么身份,我还不如她呢!”他沉声说道。
“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结婚了。我看了好几个在这边留学的名媛,你去见见。”陆晓蓉说道。
“我见到她了,虽然你用尽手段,让我们分别这么多年,但是,我依旧找到她了。”陆玫之迎上她的目光,语气坚定。
“这辈子,我只认定了她。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陆晓蓉终于收敛了笑意,“我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同意!她对你没有任何助力。”
“我陆玫之要做的事情,不需要靠女人,我依旧能做到。”
他极其认真,一双桃花眼幽深莫测,“还有,这件事定了,不会变。我只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陆晓蓉忽然笑了,“天真!”
“妈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陆玫之笑着反问。
“如果你能做到,你爱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我不会干涉。”陆晓蓉恢复了标准的贵妇笑容,优雅从容地吃着西餐。
高贵奢华的客厅里,女人一举一动,都仿佛是用尺子衡量过一般,姿态完美得跟个假人似的。
陆玫之坐在餐桌的另一端,也开始吃饭。
餐桌上,只能听到刀叉碰撞的声音,两人再无一声交谈。
气氛很是僵硬。
谁也不愿意先低头。
多年以来,母子二人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冷战。
次日一早,陆玫之抱着木匣子,上了回国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