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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言来到刺史府的时候,身为州牧的刘备早已不知去向了。
这一次,他带走了两位夫人。
徐州的曹军,群龙无首,纷纷朝城外跑去。更多的人被截留,收押。
亲卫肃清刺史府后,朱言陈宫方才进入。
朱言知道自己的能力,就不出去添乱了。只让陈宫配合高顺、张辽清剿城中曹兵。陈宫出去后,朱言才跌坐在席,半天起不来。
他真的有点被吓坏了,还以为自己太浪,才来到三国没多久,就要被曹仁给杀回去了。他一直强撑到现在,终于可以缓口气,纾解命悬一线的惊恐。
张柱子看见朱言似乎有些异样,问道:“主公你没事吧?”
朱言摇了摇头,打起精神,和张柱子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他问:“柱子,你参军多久了?”
“参军?”张柱子有些迷糊,然后又恍然道:“主公说的是当小卒吧。我三年前就跟着吕将军打仗了。”
朱言有些惊讶:“三年前,那时你不是未满十三?”
张柱子带着几分得意,炫耀的说道:“嗯嗯,当时那些招兵的看我年纪小,还不要我来着,我就天天赖在大营门口,后来他们烦不过,就把我收了。”
朱言叹了口气,问道:“那你父母呢,就放心你出来打仗?”
张柱子愣了一下,咧嘴笑道:“我父母早死了,当时曹操打徐州,杀了好多人,我父母他们都死了,就我一个人逃了出来,后来就跟着人逃到了徐州。”
朱言愣了一下,看见他满脸的笑容,只觉得心梗了一下,乱世人如草,生死不自由。
他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这个少年,却终究都说不出来。
张柱子看见朱言眼中的黯然,他笑道:“好多人像我这样咧,所以这次,主公带着我们打跑了曹操,我们都很高兴。”
朱言涩声道:“你放心,以后我们打倒许昌去。”
张柱子点着头,道:“我们都相信主公能给我们报仇呢。”
朱言此刻没有因为曹操是魏太祖,而感到压力。反而觉得,或许,这真的就是自己穿越到三国的使命。
随即,他醒悟过来,自嘲的笑了一下,似乎戏唱久了,连自己都当真了。
张柱子还奇怪的盯着朱言,朱言转过话题,问道:“柱子,我给你改个名字怎么样?”
“啊?”张柱子不明白,为什么要改名字,但他没有反对,点头说道:“全凭主公做主。”
他还以为,这是什么命令。
朱言说:“柱子这个名字虽然不错,但用的人太多了。以后你就叫栋梁吧。希望你好好努力,做个栋梁之才。”
“啊?”张柱子茫然的问道:“栋梁之才是啥意思啊?”
朱言笑道:“你现在是我的亲卫,以后就要做将军,要出去带兵打仗,做大将军。大将军就是栋梁之才。”
张柱子高兴道:“好,我以后一定奋勇杀敌,做主公的大将军。”
朱言笑道:“要做大将军,只是勇猛,可不行,还要好好读书。”
“啊?”张柱子傻眼了,为难道:“主公,我不会读书。”
看见他对读书的恐惧,朱言很满意,他道:“这可不行,不读书,怎么做栋梁之才。”
张柱子可怜巴巴的祈求道:“我不做栋梁之才了,我也不做大将军了,就一直给主公当亲卫。”
“主公,我以后还叫张柱子行不行?”
朱言差点被气笑了,他冷笑道:“晚了,你以后要是敢不好好读书,考不进前三名,我就让你一直读书,连亲卫也不让你做。”
张柱子……不,张栋梁苦着一张脸,他觉得,似乎自己的末日就要到来了。
稍微缓过劲来的朱言也不继续躲在刺史府偷懒,而是写了数十张安民榜,带着亲卫,到处在已经被大体上清理了一遍的徐州城到处粘贴,维持秩序。
差不多直到傍晚,徐州城的曹兵才基本上被没清剿干净,朱言的三千亲卫队被派出去巡查,朱言等人再次聚集到刺史府,每个人都疲惫异常,却也精神振奋。
徐州这样的大城,才一天就攻了下来,简直算得上奇迹。
从今往后,以朱言为首的下邳将士,终于称得上一方豪强了。
短暂的休息,商量过后,高顺处理好伤口之后,坐镇军营,看押曹兵降卒,张辽带队,巡视徐州,防止生乱,朱言陈宫坐镇刺史府,连夜召见原徐州官吏,让他们整理原户籍账簿。
直到半夜,吕布才疲惫的赶了回来,将一个头盔扔在朱言面前,大呼让下人赶紧上酒食。
他并没有直接说自己的壮举,但脸上的得意神情完完全玩的告诉所有人,大爷我可是立功了,赶紧问。
朱言笑指着被吕布扔在面前的头盔问道:“吕将军,这是?”
吕布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遗憾的说道:“哎,我独自追杀曹操,几番几乎要得手,可惜最后还是被曹仁他们救走,这是夏侯渊的头盔,只差一点,我就把曹操小儿的头带回来了。”
说到这,他又才想起什么似的,装模作样的请罪道:“先前看见曹操,我就没忍住追出城去了。没按照计划,带兵迅速打下徐州,我这里给你赔罪了。”
他朝着朱言举起了酒杯,又道:“不过我也是想着,反正曹操都跑了,剩下些小兵,不成问题。要是我能杀了曹操,说不定我们还能直接占领许昌呢。”
“哎,实在是太可惜了。可惜我们没有那么多骑兵,要是当时,兄长能领着三千骑兵,或许以将曹操一网打尽矣。”
本来还心存炫耀的吕布瞬间也大为惋惜,道:“何须三千,能有一千,我也能将曹操的人头给带回来。”
他摇头惋惜道:“又让曹操逃过一劫。”
朱言笑道:“那以后,不如组建五千到一万骑兵,交由兄长统领如何?”
吕布大笑:“这个好,有一万骑兵,不,只需五千,何愁不能纵横天下?”
朱言朝着吕布举杯,笑道:“既然如此,就说定了。”
吕布大笑道:“好……”吕布也举杯,刚把酒杯送到嘴边,忽然停住,怀疑的瞅着朱言,问道:“贤弟此话何意?”
朱言装糊涂道:“兄长说什么?”
吕布怒道:“你别给我装糊涂,你是不是还想着让我给你卖命呢?”
他越说越气,将酒杯重重顿在几案上,怒道:“你把陈宫他们全都拐跑了就算了,现在还想让我也给你卖命。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吕布此言一出,大堂之上,立即气氛凝结,所有人都暗自朝朱言靠拢,防止吕布暴起伤人。
朱言叹道:“兄长,你我联手,方能纵横天下。小弟此言,真心实意,兄长又何必发怒。”
吕布不停,怒道:“当初说好了,我帮你打下徐州,你把下邳还给我,你现在想不认账?”
朱言摇头道:“兄长若真想回下邳,随时可去。但兄长去下邳,又能如何,再蛰伏几年,积累实力,然后打败小弟,重新成为徐州之主,然后再与曹操、袁绍争锋吗?”
吕布闻言,默然不语。
朱言摇头道:“且不说,兄长能不能在短时间内,重新掌握徐州。就算兄长真的把小弟杀了,兄长就有信心,能够赢过曹操、袁绍吗?”
“若是再来一次下邳之围,兄长又何去何从?”
吕布沉默半晌,冷笑道:“你此次能打败曹操,吾有一半功劳。你不过依靠一点阴谋诡计,又岂能说,你一定就比曹操、袁绍厉害?”
他本来想说,全都靠他的,但终究在朱言大本营,他收敛了一些脾气。
朱言摇头道:“曹操、袁绍,何足挂齿,等徐州‘打土豪,分田地’之策,传遍天下,天下百姓,就都会争相来投,曹操、袁绍等人,不过坐等灭亡而已。”
吕布想要反驳,但想想,他就是用这一招,短短时间内,让下邳所有人都对他感恩戴德,他终于感受到其中的恐怖。
但他自然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被说服,只能冷笑道:“你会打土豪,分田地,曹操等人,为何就不能?”
朱言大笑道:“徐州能打土豪,分田地,是因为从我,到公台、文远、伯平,所有人都不是世家大族,手下的士卒,也都是招收而来,而不是世家大族的奴仆依附而来,我等打土豪,分田地,士卒都支持,因为他们都能得到好处。而百姓能收获的好处更大,所以都真心依附。”
“曹操、袁绍等人,若是想要效仿,他们麾下文武,皆先反也。”
吕布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道理,难道是一无所有,反而更能成事?
他觉得这有些荒诞,却又觉得,似乎朱言说的,很有道理。
只能反驳道:“就算如此,寒族出生之人,不胜枚举,难道独你能成事?”
朱言笑道:“能成事者,自非我一人。然有兄长之助者,仅我一人。”
“我……”吕布想骂人,“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要助你了?”
你和我可有夺人基业之仇,我岂能助你?
朱言笑道:“兄长与我,如果相争,兄长未必就能胜我。若兄长不打算与我相争,又能去投靠谁呢?”
吕布皱眉思索,朱言在边上,替他解答:“北边袁绍,在兄长先前投靠他的时候,就忌惮兄长,欲杀之而后快,兄长自不会自投罗网。”
“西边曹操,嗯嗯,虽然曹操才被兄长差点杀死,但现在兄长投靠过去,曹操或许会倒履相迎哦。”
吕布心中一动,曹操素敢用人,此刻遭逢大败,自己投靠过去,他肯定会重用自己。
但朱言接着说道:“但兄长就算投靠过去,曹操暂时仰仗兄长,难道就不会忌惮兄长了吗?”
“兄长与曹操,与小弟,皆有仇,然兄长与曹操之仇,胜与小弟之仇千倍,兄长与其过去遭到忌惮,何不与小弟联合,共征天下呢?”
吕布闻言,心中一叹:“确实如此,与其投靠曹操,还不如与朱言联手呢。”
“接下来自然是南边的袁术,但袁术不得人心,小弟在安顿好徐州之后,就打算征伐袁术,兄长以为,小弟与袁术,谁能更胜一筹?”
好吧,吕布将投靠袁术的心也熄了,且不说他与袁术的恩恩怨怨,他是真觉得,袁术不会是朱言的对手。
看着吕布皱着眉头,苦苦思索,朱言继续说道:“那剩下的,自然是江东孙策了,孙策,小辈也,将军必然不肯投靠。”
“还有就是刘表,马腾之辈。兄长能取刘表而代之,未来或许有可能与小弟相争一番,但兄长单枪匹马,想要拿下荆州,恐怕不易。”
“西凉马腾、韩遂,兄长不管是取而代之,还是投靠过去……”
朱言说道这里,看着吕布问道:“兄长以为,以西凉贫瘠,能够争霸天下吗?”
好吧,好像不管去哪里,都不是好去处,但就这样投了朱言,让吕布如何甘心。
他怒道:“我就不能守着我的下邳,安稳度日吗,你们要争天下,你们去争好了,老子不伺候了。”
他是憋屈得不行,他吕布,天下第一猛将,现在竟然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你们这些,所谓心怀天下的人,都是这么坏的吗,要活生生把一个人憋死?
朱言笑道:“兄长正值壮年,就此归隐,心甘吗?”
“我……”
吕布想要大声说出:“老子心甘,老子就喜欢抱着貂蝉,喝着小酒过日子。”
但看着手边的方天画戟,这句简单的话,就哽在胸口,说不出来。
朱言问:“曹操、袁绍等想杀兄长之辈还活得好好的,兄长就甘心看他们活活老死?”
吕布终于怒了:“那你呢,你又比曹操、袁绍他们好在哪里,要不是有张辽、高顺他们对我尚有几分情谊,你还会跟我说这么多?你难道不是想杀我而又不能杀,所以才弄出这么多有的没的?”
朱言脸皮够厚,被吕布当面戳穿,也不在乎,他笑道:“兄长勇冠三军,若不真心依附,谁敢放心,重用兄长?”
“就是有文远他们在,徐州将士,与兄长,皆有香火之情,只要兄长不想要杀我,我必然也不会对兄长出手。”
“兄长为何只想我趁火打劫,却不想这又何尝不是兄长的机会呢?”
吕布沉默了。
他几乎被朱言说服,但终究心关难过。
朱言是夺他基业之人,他怎能转身就投靠过去?
这样投靠过去,他的气往何处出,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他愤怒的起身,道:“反正老子明天就回下邳。”
“要玩,你们自己玩去吧,老子不陪你们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