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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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云峰, 嵇鹤所在地。

    月色清冷,玄清门笼罩在静谧的春夜中。

    重霜轻功飞到峰下,沿着长而陡峭的石阶向大殿走去。

    大殿伫立在半山腰, 雕梁画栋、用料考究, 道两旁燃烧着精雕细刻的庭燎, 煌煌的火光照亮一方天地,一座铸铜大缸放在殿旁。

    仙门建筑多庄重古朴, 嵇鹤的飞云殿精致奢侈, 有当代最顶尖的雕刻工艺,和明亮璀璨的宝珠装饰, 整座大殿常常翻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重霜站在玉阶下, 耐心等待着。

    一道破空声传来, 嵇鹤从峰顶御剑而下。他踏着宝剑,从高空俯视重霜,俄而轻飘飘地跳下。

    “稀客啊。”嵇鹤打了个响指。

    几道气流携着火折子,点燃了大殿内的数座灯具。嵇鹤站在灯火昏黄的大殿前, 半边脸沒在阴影中, “你不陪着你师尊, 来我这干什么?”

    重霜面色沉静。他对嵇鹤按照龙族的习惯, 手按在心脏处行礼。

    嵇鹤眉头一跳,“丑话说在前面,我依然不喜欢龙族, 跟你也发展不出什么师伯师侄的好感情。有话直说,不要耽搁。”

    “请师伯教我经商和营造。”重霜道。

    “啊?”嵇鹤的宝剑没有出鞘,在空气中绕了半圈, “我看你这样,还以为你要去南海, 找我帮忙打不听话的龙。”

    “去过了。”重霜催动龙气,在喉结处显露出一片金麟。

    嵇鹤的面容凝重起来。他掠过玉阶,站在和重霜平齐的位置仔细看着金麟。

    龙族以力量为尊,手按住心脏处行礼的意思,即为甘愿为至高者献出自己的生命。王族为了掌控部下,会在重要部下的心脏处打上自己的烙印,通过特殊的鳞片控制。

    鳞片中烙印的数量,象征着王的权柄。

    烙印是征服的象征,取得方式很简单:打到服气为止。一旦王的力量衰落,无法驾驭烙印,权柄也随之终结。

    “这鳞片里有烙印?”嵇鹤皱起眉头,“权柄最好一气呵成,不要给他们准备的机会。你前些天还在听琴那里晃荡,按最快速度也拿不了多少。赶紧再过去,把他们都解决掉。”

    “都完成了,师伯。”重霜收了金麟,语气凉薄地说道,“他们比不过应衍的一根龙角。就是有一条躲进了大漩涡里,抓出来费了点功夫。”

    “你要确定好,一条都不能落。”嵇鹤强调,“也不要让他们上岸生事。”

    “师伯放心,我令他们待在南海,先理清南海内听龙族指令的海兽巨怪的数量,然后去探查屏障附近的空间裂缝,设立警戒。”

    嵇鹤凌厉的目光注视着重霜,“权柄一拿,就要拿到底。绝不能轻易再交出去。你想好之后要走的路了?”

    “我想好了,一直没有变过。”重霜垂下目光,微微弯起唇角,“我的路是师尊,他的意愿就是我的方向。”

    嵇鹤侧身,向大殿一摆手,“进殿说,南海王。”

    他们在大殿中分坐两侧。

    “我想造一栋白玉楼,”重霜坐在官帽椅上,黝黑的眼眸中反射夜明珠的光亮。

    “师伯营造经验高超,将法诀和匠造结合得天衣无缝,能在最短时间内造出最漂亮的殿宇。请师伯传授我要诀,可能的话,请借我一些大匠。作为报偿,我去找师伯要的任何深海珍宝。”

    嵇鹤轻哼一声,“陆上和龙宫不同,我的人只能在水上干活,不可能到海底。”

    “就是在陆上,建楼这件事还请师伯帮我保密。”重霜道,“我想填出一块岛礁在上面开工。银钱的话,可以挖掘南海的资源,去新开放的口岸互通。”

    重霜话音和缓。他发丝还带着海风的腥味,下摆残留几滴没弄干净的血。为了节省时间,他在南海搅动起滔天巨浪,抓住能找到的龙,强行按着一起往死了揍。

    他本想快速赶回山居小院,却在南海秀丽的风光中搁置了速度。

    “我给师尊整理密室中的藏书时,看到他在大海的地方做了标注。师尊一定想去看看的吧。”重霜笑容多了温度,他想到路听琴的面容,声音放轻,表情软化下来。

    “南海白沙细腻、海水翠绿,格外宜人。我提前准备着,等天气暖和了,师尊也有闲心时,就可以多个地方散心了。”

    山居小院。

    重霜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路听琴认真感应过多次,确定重霜没有像之前那样躲在山上的某个地方。

    说来也怪,重霜在身边时他没感觉,一旦知道人不在了,总是禁不住要想一下。

    正是春雨连绵的季节,昨夜又下了一场雨,气温逐渐升高。

    路听琴决定歇一歇,去院子里收拾花草。

    他之前修整了多余的枝杈,将不同季节开放的花做了分类,错落种植在一起,让不论春夏秋冬院中总有一株在开放。

    路听琴摆弄了一会花,看着开得正好的花,就想起了魔气还没净化时,重霜从山门外带来的一枝新开的梅。

    重霜……又是重霜。

    路听琴手下微微用力,不小心扯掉了一枚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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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枝梅花像是一切转好的信号,再之后他开始教符文,重霜发热了,冒着热气的身体扑上来,叫着他的名字,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

    病中的感觉已经恍如隔世,但重霜那时的热度好像就在昨天。路听琴回想起来,清晰地复制了每一个细节。

    他记得书房中洒下的日光、奶橘的呼噜声、重霜的重量,还有喷吐在脖颈处滚烫的气息……

    “好了,停下。”路听琴小声对自己说道,“看花,看花。”

    他停下回忆,扭过头,一眼看到了鱼缸旁的兰草。

    重霜送的兰草本来被路听琴放在了书房最显眼的地方,后来他在外面呆久了,可惜兰草在屋里见不到光,将瓷花盆连着换了几个地方,最终安置在了院子中养着锦鲤的鱼缸旁。

    幽静的兰草在锦鲤的映衬下,多了清新的生活气息。

    锦鲤也是重霜,兰草也是重霜,路听琴深呼吸,心跳得有点发慌。

    “臭小子,去趟南海这么久吗……不知道传个信。”

    路听琴闷头回到屋里。

    他静不下心去琢磨符文的构架,扯来一张宣纸,提好衣袖开始磨墨。

    路听琴镇好纸,随意打了几个腹稿,想画几个奶橘日常的样子,一落笔,笔墨勾勒出眉眼,是个人的形态。

    路听琴:“……”

    他放任自己的手随心而动,自暴自弃地用简单的线条,勾画出一个拿着梅枝、面带浅笑的重霜。

    咚咚咚。

    小院的木门被敲响。路听琴撂下笔就往门口走去。走了一半又赶回来,将桌面墨迹未干的小画揉成一团,藏在书架缝隙。

    临到院门口,他放慢了步伐,拢了拢耳边垂落的发丝,理好衣袖,沉稳道:

    “门没锁,进吧。”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橘白色的猫脑袋探头探脑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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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琴,我找到好吃的了!”

    “……嗯。”路听琴扯起嘴角,帮奶橘把门打开,“今天怎么学会敲门了?以前不都直接进。”

    “叶师兄说这样讲礼貌,听琴会喜欢~”奶橘两爪着地站起来,前肢在空气中上下挠着。她背后背了个叶忘归出品的迷你竹编小背篓,里面垫着油纸。

    “你带什么来了?”

    “膳房新出的糕!”

    路听琴蹲下来,掏出帕子帮奶橘抹掉嘴角的残渣。而后卸下背篓,抱起奶猫放在石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后背。

    “东西先放在这,我之后就尝。”

    “好~”

    “你……最近玩的还好吗?”路听琴咽下了要问学业的话。自从发现超纲教学后,他默默反省了一阵,打算给奶橘放个消除心理阴影的假,让她好好玩几天,忘了学习的痛苦之后再开始学。

    “有小鹿!”奶橘被路听琴摸的打了个滚,翻出肚皮,“小兔子长好快,厉师兄盯得好严,阿挪又不会咬……”

    路听琴拨着她翻了个面,继续顺后背的毛。

    奶橘还是软乎乎的,像块烤好的小面包,路听琴往日很喜欢逗她,今天却提不起心情。

    “阿挪,抱歉,我心里记挂着别的事,没法专心陪你玩。先去找其他师兄,改天再找我吧。”

    “听琴又要忙啦?”阿挪迷迷糊糊地说道。她每次一被路听琴摸,就舒服得很想睡。

    “……算是吧。”路听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瞥向半开的木门。

    木门口,重霜手背在后面,小心地往里看着。

    见到路听琴正在摸奶橘,重霜晶亮的眼睛瞬间暗淡。他眉头不自觉地蹙起,舔了舔嘴唇正要开口。

    路听琴竖起一根手指,比了个“嘘”的手势,微微往外摆了摆。

    重霜看懂了。他对路听琴微微鞠躬,无声地藏到了屋外的树林里。

    路听琴心里别扭,莫名涌起一股怪怪的感觉。他不想让重霜和奶橘对上,想单独跟重霜说话,只好把奶猫哄得开开心心的,让她跑了回去。

    “出来吧。”路听琴等到奶橘完全跑出了山,站在门口根本没有解释地解释道:“刚才……阿挪在的话,嗯……所以我让她回去了。”

    重霜从树林后跳出来,声音快活的要命,“师尊!”

    他笑容灿烂,看着阿挪离开的方向,止不住地笑,眼见着路听琴沉下脸,赶紧从背后拿出一朵透明的花。

    “这几天我在南海,没能侍候师尊,师尊见谅。”重霜将花递给路听琴,心脏又快速跳了起来,“这是我在龙宫里找到的一支奇花,深海的东西和陆地不一样,师尊……要不要亲亲看?”

    “亲?”

    重霜手背在后面,使劲掐着自己的手,保持声音的自然,“我问了龙族,他们说这花养着来酿酒,表面很干净,是甜的。”

    路听琴举起花。他闭起眼睛,形状优美的唇轻轻触碰到花瓣上。

    重霜在路听琴闭眼的刹那搓了把自己的脸。

    “是甜的吗,师尊?”

    “有点。”路听琴抿了抿唇。他其实挺好奇的,要不是重霜就在旁边看着,还想舔一舔。

    “我还找到了其他东西,师尊进去坐,我跟你说……”

    重霜陪着路听琴走进院子。他表面轻快,内里快要窒息,不断回忆着路听琴亲吻花瓣的模样。

    递给师尊之前,他的手摸过自己的唇,又碰过花瓣。现在师尊亲吻了花瓣,就等于……就等于……

    “重霜,你那问题还没好吗?怎么一会功夫又熟了。”

    “好了,师尊,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