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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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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让我试试!”夏子萝看着慕侯爷眼神十分坚定。

    “放肆!你真当我慕侯府是什么地方了?”程氏再也忍受不住。

    慕侯爷伸手挡了程氏,让程氏少安毋躁。

    “你会治病?”慕侯爷疑虑。看着这位年轻女子跟自家女儿岁数相仿,正是向往风花雪月的年纪。

    寻常家的女儿到了这般年龄大多已订亲或出嫁,年龄不算小了。不过,作为医者确实是太过于年轻。

    想成为一名大夫,从认知草药到着手把脉,积累医案和经验,那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就拿那小老儿来说,当年学成已三十多岁,将近四十才进太医院,后来又积累了十几年才有现如今的声望。

    说到年轻有为的大夫,以前太医院里就有一位,被连累于后宫的阴谋诡计,年纪轻轻就丧命了,着实可惜。

    不过在民间也不缺乏圣医高人,这种通常隐居山林或乡野,不喜与世俗过多接触。但也会培养教授一两个徒弟,等百年之后归于尘土,一身本事也不至于无后人继承。

    慕侯爷看了一眼李太医。有李太医在此,让她小女子把个脉又何妨?

    “李太医,您觉得如何?”先有太医坐诊,不好当面另寻其他大夫,这是对医者的不信任。

    自然是先询问过,表示尊重比较好。

    “试,试!”小老儿两眼冒光,最喜看他人诊治,只要有本事,也不在乎对方是老少妇孺。

    “那你且把脉!看你怎么说个究竟出来!”侯爷对夏子萝道。

    夏瑶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慕侯府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了?

    得到允许后,夏子萝来到老夫人跟前,这时的老侯夫人已经回了神,微微张开眼皮,甚是疲惫,看不清眼前何人。咳嗽依旧,一咳嗽呼吸就有些喘。

    “老夫人,我叫夏子萝,让我给您看诊可否?”

    夏子萝自然是得不到老夫人回应的,知会患者一声,是对患者的尊重和安抚。

    夏子萝用手探了探老夫人前额,又翻看了双眼,而后用手捏开老夫人嘴巴查看舌苔,才着手把脉,深浅细探。

    屋子里此刻安静得只剩下老侯夫人的咳嗽声,众人看着夏子萝的行为和神色,暗暗揣摩,心思各异。

    一盏茶功夫后,夏子萝将老侯夫人的双手收回,又掀开被褥,将头趴在老侯夫人的胸前认真探听片刻。

    “太医”夏子萝向小老儿欠身施礼,“方才听您说老夫人现在饮用的是百合固金汤?”

    “是啊,怎么了?”小老儿瞪眼。

    百合固金汤有熟地、生地、归身、白芍、桔梗、玄参、贝母、百合等药材。主治肺肾阴虚。

    “我方才细细查看了一番,见老夫人舌质红且苔薄黄,呼吸急喘,应有胸肋紧闷之感。”

    夏子萝转头又问身旁的老妈子和丫鬟,“自从老夫人生病以来,是否脾气暴躁易怒?”

    对,对!老夫人往常虽威严但对下人甚是和蔼,但自从生病以后动不动发脾气。

    主子发脾气是常见之事,下人们只有承受的份,何况是久病被折磨的老夫人,作为下人忍忍就过去了。

    这些下人们自然是不敢说的。瞬间觉得这小女子是有点能耐啊!

    屋里一众妈子丫鬟连连点头。看着侯爷夫人在,脸上又有些尴尬之色。

    “脉弦而数,热郁少阳,胆火炽盛之象。”夏子萝深深看了一眼李太医。

    李太医心中一跳,急忙走到床前,依着夏子萝刚才的样子又细细探查了一番。

    “果真是脉弦数”李太医喃喃。

    这是燥热伤肺之症,肺失清肃,因长时间未愈,病情加重,使肺络受损,肝火犯肺,故而咳血。

    脉弦数与脉细数区别挺大的,只因老夫人元气大伤,体弱,小老儿误以为是脉象无力,才诊成了虚症。

    这小女子有趣,看出了查异,却没有直接点破李太医先前的诊断,是个有品行之人。

    小老儿摸了摸小胡子,有些赞许地看着夏子萝。

    老侯夫人本是将要入土的人了,今日遇到这小丫头,看来是造化,命不该绝!

    离老夫人床前最近的是慕侯爷,夏子萝和李太医的对话和神情,他一丝也没放过。

    看来,老夫人的病还有余地。

    “如何?”慕侯爷问夏子萝。

    “可治!”夏子萝却看着李太医。

    作为晚辈,夏子萝不敢在老者面前拿大。

    程氏内心鄙夷。方才口口声声说上门报恩,这会又迫不及待表现自己,不知安的什么花花心肠。凭着自己妙龄且有几分姿色,赶着上门?

    认真一看,夏子萝肌肤比一般深闺女子晶莹白透。穿着月白色交领襦裙,披着大红兔毛斗篷,依旧能看出细长玉颈,流水薄肩,腰身纤细的曲线来。

    程氏有一瞬间恍惚,这是来报恩的还是来献姿色的?

    程氏有点后悔方才没有来得及把夏子萝赶出府,就光着急老侯夫人了。

    不,一开始就不应当让她进门。回头得吩咐门房,这种舔着脸上门的应当轰走才是。

    特别是有姿色的年轻女子。

    侯爷虽然已经退隐朝廷,但还未到知命之年,身体健朗,后院妻妾成群。

    想到这里,程氏对侯爷就有些哀怨。

    “我说侯爷,这小丫头有点本领,老侯夫人今日算是有造化了!”李太医难得正经态度,“丫头,你来给老夫人治。开单子吧!”

    夏子萝了然,点点头。

    于是,侯爷吩咐纸墨,夏子萝提笔开药方。

    桑白皮、地骨皮、青黛、蛤粉……一手簪花小楷在夏子萝笔下徐徐写来。

    “一日三次,连续七日才可止住血痰”夏子萝将单子递给侯爷。

    “七日之后还得另开药方,约治疗半月才能治愈。之后还需细细调理,身子方能好起来。”

    李太医从侯爷手里一把将单子抢了过去,细细斟酌后又赞赏单方开得恰当,份量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丫头,你怎会识得辨别此症?”

    夏子萝轻轻笑了一下。

    “夏姑娘在哪落脚?”侯爷将方子交给下人。

    经过李太医斟酌过的单子应该没有问题,就差下人赶快去抓药回来。

    “我暂时未寻住处。”夏子萝道。

    “这样甚好。你就住在府里,以后老侯夫人就有劳姑娘了。”

    侯爷心想,万一老夫人病情不稳,家里多个会医理的人也不错。李太医寻不着时,寻来夏子萝也方便。

    若老侯夫人有个闪失,她夏子萝也跑不掉。如此想来是两全其美之策。

    “夏姑娘,你就安心住下,本侯爷不会亏待你的。”

    随即就命丫鬟带夏子萝去安排客房。

    李太医听到夏子萝接下来的日子要住在侯爷府,甚是开心。仿佛找到了宝贝一般,越看夏子萝越是满意。

    于是李太医跟着夏子萝走了。

    “丫头,你叫甚名字?”

    “李太医,小女子姓夏,名子萝,您可以叫我阿萝。”

    “阿萝?好听!……你师傅是何人?”

    “……”

    “丫头你多大年纪了,十六岁?十七?还是十八?”

    “……”

    “小丫头,学医几年光景了?”

    “你平常爱吃什么呀……”

    程氏听到侯爷要留夏子萝住府里,一口气堵在胸口。

    “侯爷,你可认识这位姑娘?”程氏压制内心的愤然。

    “不认识啊!不是你叫来的吗?”侯爷回头看着自己夫人。

    “我什么时候叫她来了?她是自己上门来的”程氏跺脚。

    “你不认识她?”侯爷诧异。

    “我当然不认识她!”

    “那…她来府里做什么”侯爷看向外头,远处的走廊早已不见人影。

    慕瑶无语:“父亲母亲,不要叫人给耍了!”

    说完摇摇头,回自己院子去了。留下侯爷夫人两人大眼瞪小眼。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

    这夏子萝是何人啊,到侯爷府又是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