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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延舟一直都不太喜欢徐宁桁,他不觉得他的天才称号有什么好让他嫉妒的,但是,他就是不喜欢。
这种不喜欢隐藏得很深,能感受到的人应该不多。
两人的交际圈大多重叠,也经常出现在同一个聚会,也从没发生过明面上的冲突,甚至见面还跟关系好的人那样,互相打个招呼,两家的生意也一直有来往。
谢延舟以前警告过闻柚白,不许再跟徐宁桁来往,她听了,但现在又不听话了,她跟祁之正来往,他就当是她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跟徐宁桁就是不行。
徐宁桁今天还来他的地盘了,他沉着脸,一直在压抑着冲动,想一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但他不知道,徐宁桁也是这样想的,他难得冷脸,盯着谢延舟,第一次有想打人的欲望,这种欲望就连他青春期都从未产生过。
偏偏两人都有些虚伪。
谢延舟道:“宁桁,我送你下去。”
徐宁桁抿了唇:“好。”
电梯慢慢地合上,在那缝隙里,闻柚白看到了谢延舟居高临下的冷冽双眸,他薄唇的弧度讥讽,像是在警告她,等会她就死定了。
她回去没什么力气地倒在了沙发上,有些疲倦,但她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谢延舟回来,原本是想打个电话问问的,但又想到他那张臭脸,肯定也不会理她,就没打电话了,只是为了维持深情人设,发了个微信信息:“你今晚还回来吗?”
她等了好一会,微讽地扬了下唇角,果然没有回复。
*
谢延舟和徐宁桁都在一家公馆里,装修的风格是上世纪的古典主义法式风格,彩色琉璃窗折射着光,照着墙上的油画和烛台,侍者进来送了酒,就慢慢地退出去了。
不管如何典雅,但其实就是个附庸风雅的会客地。
众人其实都有点惊讶,他们也就随便在群里喊了谢延舟和徐宁桁,没想到这两人还一起来了,而且还是大年初一,往年他们俩都不会参与的。
盛司年笑了笑:“上酒吧,乔唐,你不是说你在这储了好多好酒?拿上来招待我们的天才和延少。”
乔唐就是今晚组局的人,他活跃气氛,假装心痛:“不是吧,一来就要喝掉我的珍藏?”
盛司年踢了踢他的椅子:“去吧,我也沾光喝点。”
乔唐一开始的心疼是装的,后面就是真的心疼了,他真的拿出来的都是好酒啊,可是,延少和徐天才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两个人话都不说一句,跟牛嚼牡丹一样,倒满了一个玻璃杯的红酒,互相冷冷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仰头就灌了下去。
半个小时过去,他珍藏的酒已经被这两人喝光了。
他抱着空荡荡的酒瓶,舍不得放在地上,心里痛得在滴血,他怒骂:“你们两个干嘛呢?吃独食呢?我一滴都还没喝呢,一下就喝掉我几十万,要不要这样?这酒呢,是要慢慢品尝的,想喝醉,直接拿啤酒!”
盛司年眉眼含笑,调侃道:“唐子,这么抠门啊?人家延少愿意喝,都是给你脸了。”
乔唐怒了:“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盛司年勾着乔唐的肩膀,凑在他耳畔笑得妖孽:“你也有点眼力劲吧,看这两人明显心情不好,咱就一掷千金为兄弟,好不好?”
乔唐被他的呼吸吹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打了个抖索:“盛司年,你勾引小姑娘这样就算了,还来恶心你兄弟!”
盛司年笑出了声。
乔唐想了想,让侍者拿了一堆便宜的酒上来,当他说出口的时候,侍者似乎还看了他一眼,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旁人也都在笑。
乔唐恼羞成怒:“爷没破产,有的是钱,两个拼酒的醉鬼不配喝好东西!!”
那边的谢延舟和徐宁桁倒是喝得起劲,两人依旧沉默着,一言不发,神情越喝越冷,最先受不了的人必定是徐宁桁,他哪里有谢延舟那个酒量,一个是从小就按部就班过私人生活的天才,一个是十来岁就跟大家一起厮混的花花公子。
谢延舟喝完了这么多,也只是脸颊有些红,漆黑的瞳仁越喝越清醒,而徐宁桁晚上本就喝了酒,再喝就直接去吐了,他难受得拧着眉头,在垃圾桶旁边吐,侍者想扶着他,被他拒绝了。
他吐了一会,想吐也吐不出来了。
乔唐让人给他倒了一杯水,嫌弃地皱着眉头:“阿桁,你这是干嘛呢?不会喝酒还跟延舟喝,这不是不要命吗?现在法律不是说什么追究,一起喝酒的都有责任,是吧?你别害我啊。”
徐宁桁没说话,他静静地坐着,又去找手机,找到了,他给闻柚白打了电话。
他现在是不清醒的,但他就是想听到她的声音,他不知道自己胸口的难受,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心疼。
其实,他早就知道他们在一起了,不是么?从高中开始,他就知道了。
为什么又突然难过呢?是因为误以为自己有希望吗?
闻柚白接起了电话,声音柔和:“宁桁,怎么了?”
徐宁桁笑了下,眉眼低垂。
在闻柚白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包厢里就都安静了下来,气氛沉闷且尴尬,没人说话,寂静得过分吓人。
有人去看看谢延舟冷得几乎能冻人的脸,又看看徐宁桁那边的如沐春风。
好像突然懂了为什么这两人今晚在那边拼酒,原来是因为闻柚白这个狐狸精。
乔唐向来追崇单身男人的快乐,他拧紧了眉头,冷嗤了一声:“这闻柚白真是不得了,前几天刚让祁之正跟大家吵了几句嘴,现在又让阿桁和延舟闹别扭?”
他语气充满了怒意和讥讽:“为了一个女人,兄弟们真的要吵架吗?不就是个女人嘛,又不是天仙!”
他想了想,做主道:“要是你们真的都想要,那就这样,你们一起,每人一天。”
盛司年没好气,拍了下乔唐:“少贫嘴了!”
徐宁桁刚要说什么。
谢延舟走了过去,噙着冷笑,声音冷冽地对电话那头道:“闻柚白,你敢说一句话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