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中文网 www.ptzw.net,最快更新攀附 !
闻柚白不知道他说什么。
“你说,你的前女友是个疯子。”他好整以暇,“如果非要算起来,我的前女友只有你。”
她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她电话里骂他的那一段,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楚。
“温岁是你情人?”
他拧眉:“谁跟你说,我跟她是这种关系?”
闻柚白笑了下:“嗯,不是情人,不是女友,就可以亲亲抱抱,谢延舟你可真脏,真恶心,真不负责任。”
“你跟徐宁桁没亲过?”
闻柚白懒得回他了。
谢延舟再开口,声音凉凉:“一年前你拿谢家那些人骂我,因为那时还没有人敢拿家里的那些事情来折辱我,所以我还会生气,当然我现在也会生气,不过随便你,你长出刺了更好。”
他开始说他的条件:“你可以继续在这边念书,读完你的博士,我会供你读完书,也会出钱养小惊蛰,你以前拿着的那些钱,你留着,如果你不知道怎么投资,我会帮你请个基金经理代为管理,你不让我见小惊蛰,我也不会去见她,父女缘分如此,但如果她提出她想见父亲,你必须同意我们见面。”
闻柚白觉得好笑,冷声:“不必你请人,钱我会自己管着,还有,小惊蛰根本就没提起过父亲,你在她那边有跟没有一样。”
“孩子的健康成长不需要父亲这个身份,是么?”
“你可以看看你自己,你问你自己,你需要谢冠辰么?谢冠辰都比你像个人,至少他把你当儿子,愿意教养。”
谢延舟的确是在自我调节怒意,他没生气:“你这在暗示我,要像谢冠辰那样轻易对小惊蛰动手么?”
知道他在故意抬杠,闻柚白沉默了。
谢延舟的东西都散落在地上,行李箱也摊开,他平时也不会主动动手整理,因为住酒店有管家,住家里有保姆,他见闻柚白扫了一眼,便走了过去,从里面抽出了两本书,扔到了闻柚白的面前。
他慢悠悠地开口:“你不说我也知道徐宁桁送你什么,他去做了一个八音盒,录制了一首钢琴曲是吧?”
他说着,眼眸里渐渐暗沉,他冷笑:“你不是喜欢钱么,怎么他给你弹了一首曲子,你就感动哭了?”
他走到她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微微用力:“眼睛今晚还红了,你还挺会感动的,他徐宁桁做一点没价值虚无的事情,就能轻易地骗取你廉价的眼泪。”
“做没价值事情的人是你,你觉得真心不值钱,麻烦不要去践踏别人的真心。”她抬眼看他,“徐宁桁要是知道你还私下去查了他,肯定很感动,没想到还有人这么爱他。”
她每个字眼都凌厉如刀,生生要把他剐出血肉。
谢延舟现在就是不生气,缓缓地勾起唇角,他坐在闻柚白的身边,淡声:“他给你弹唱水边的阿狄丽娜,讲述了个希腊爱情故事。”
他忽然拉起了她的手,让她起来,要拉她出门。
闻柚白皱眉:“我穿着浴袍,你干嘛?”
他停下脚步,回头扫了她一眼,没再强行拉她了,他去打了个电话,不知道对管家说了什么。
在等待管家来的期间,谢延舟又问:“小惊蛰喜欢我送的戒指吗?”
闻柚白没回答。
他说:“你记得我生日么?”
“不记得。”但闻柚白知道他是摩羯男,在少女心萌动的时候,还暗自高兴过,因为星座书上写处女座能降伏摩羯男,只不过,她现在才看明白那句话——“选择处女座的女性作为伴侣,有助于在互相尊重的基础上建立一个安定和睦的家庭。”
一切的前提都是互相尊重,而谢延舟根本做不到。
谢延舟就是非常非常典型的摩羯男,孤独症患者,不愿意表露真正的感情,不信任别人,追逐权力和欲望,内心对别人充满了怀疑,时而信任,更经常的是质疑别人的真心,玩弄感情,需要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推开,来论证情感的真挚。
一个词,有病。
现在的闻柚白自然不会将一切归结于星座,每个星座的人那么多,都是概率问题,谢延舟这人的毛病跟星座没什么关系,是他早已经根深蒂固的三观,他不会爱人,也不愿意爱人,只会折磨人,别人越遍体鳞伤,他越能感受到爱。
而且,他从骨子里散发着自大,他瞧不起她,因为他们的地位一辈子不会平等。
而这种男人因为自身条件的优越性,还会源源不断地吸引年轻女孩,妄想以为自己会是那个拯救改变他的特殊存在。
正如以前爱上他的她,以为自己和他会是双向救赎,他拯救她于世俗困扰中,而她能治愈他破碎的灵魂。
事实证明,她只配被他折磨。
*
闻柚白没想到,谢延舟让管家送来了一台钢琴,就放在套房的客厅里。
他强行抱着她,坐在了钢琴前,他的手放在了黑白琴键上,手指修长灵活,音符在他的指尖跳跃,他的下巴就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一边弹,一边问:“知道这首曲子么?”
闻柚白越听心越凉,眼睫毛轻颤着,他根本学不会浪漫,他只会威胁人。
他语气淡淡:“《奥赛罗》第四幕的钢琴曲,中文名字译为,不要惧怕我。”他轻笑,眼皮微垂,“闻律师,这么见多识广,知道莎翁写的这个故事吧?”
奥赛罗统领因为嫉妒而亲手杀了自己深爱的妻子。
他缓缓地陈述着《奥赛罗》里的自白:“爱是,我要杀死你,然后再爱你,再一个吻,这是最后一个吻了。”
闻柚白不让他继续弹,猛地回过头看他。
谢延舟的声音低沉动听:“罪魔往往用最神圣的外表,引诱世人干最恶的罪行。”
他说完,就扶住她的脸,闻着她身上的柚子香气,拿自己的脸去贴她的脸,两人呼吸沉重,一个是欲,一个是惧。
他一直都觉得她身上很香,有他喜欢的味道。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看到一句话:“总是觉得她身上很香很香,原来只是因为我太爱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