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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延舟到病房的时候,徐宁桁也在,闻柚白这会正在进食一些流食,她的朋友们也都来看她了,病房里第一次聚集了这么多人。
赵澄和黎白原本正在对着闻柚白拍照。
闻柚白笑着阻止道:“别拍了,我现在好丑,我不想看到照片。”
黎白摇摇头:“不,没拍你的正脸照,主角是我们徐天才呀,他正在喂你喝汤,这么英俊多金,又会照顾人的老公,去哪里找呀,我老公都不行,这叫万千少女的梦,徐天才就算结婚了,他的眼睛还是这么清澈,这也太帅了。”
她一贯就是徐天才的无条件支持者,因为她对这一挂温文尔雅的男人没有自制力,再加上,她有智商崇拜,认为男人最性感的器官就是他们睿智的头脑,一旦男人开始犯傻,在她这边,就完全地失去了魅力。
闻柚白小口小口地喝着汤,徐宁桁在她们的打趣中,耳尖慢慢地红了起来,但眼神依旧温柔如水,他给她擦了擦唇角渗出的汤渍,清如潭的眼眸盯着闻柚白的脸,专注又深情,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惜。
沈一喃轻笑了声:“徐天才,别盯这么紧了,柚柚不会在你眼前消失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她们都明白,这次柚白突然出事,让徐宁桁吓到了,她们当时不方便过来探望,却也听说了,徐天才放下了手中所有的事情,没日没夜地在医院里照顾柚白,谁提起徐宁桁,不夸他一句深情呢。
都说大病床前无恩爱,徐宁桁却是个例外。
而谢延舟呢,听说依旧正常工作生活应酬聚会,神色如常,没有半分变化,好像柚柚根本影响不到他了。
黎白正想着,一转头就看到了走进病房的谢延舟。
他手上也提了个保温桶,像是来探望病人的,黎白下意识地就皱眉,其实她觉得,他没有必要再装什么了,柚柚昏迷的时候,他敬而远之,人清醒了,他又开始表演深情,这个虚伪的男人,不累么?
更何况,柚柚结婚了,是人妻,谢延舟作为前任,有点人品都应该自觉远离她。
黎白淡淡地点头代表打了招呼,她回过神,给徐宁桁看刚刚她拍的照片,说:“徐天才,这张照片好看吧,氛围暧昧推拉又温馨,发给你,你可以做头像了。”
徐宁桁也看着,眉眼温柔了几分,说:“嗯,这是柚柚新生后的照片。”
闻柚白也知道谢延舟进病房了,却不怎么想理她,她看了下照片,就算她只露出了一点点的脸,也能看得出来她形销骨立,颧骨突出得很显老。
“我好难看。”
徐宁桁笑:“不难看。”他见她喝完汤了,就把手中的碗放在床头。
赵澄随意道:“吻一个,柚柚就知道你不嫌弃了。”
徐宁桁笑意更深,手掌心贴着她的脸颊,却始终没有吻下去,他只说:“她刚刚醒来,还要休息。”
“也是,咱们徐天才不是那种急色的人。”黎白道。
病房里的人都不欢迎谢延舟,刻意地忽视,有意地厌恶,若是换成别的人,只怕已经不自在地离开了,但谢延舟却淡定自如,他把保温桶放在一旁,没人理他,他就先一人安静地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没去打扰他们的谈话。
外面的天色渐渐地变暗,他能听到她的声音,就很好了。
他在想,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她的社交圈,却被人排斥厌恶,而闻柚白呢?她以前在他的社交圈子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们排斥厌恶她,随意地编排轻贱她,没人看得起她,也不愿意带她玩。
他那时是怎么做的?
是无视,是冷漠,甚至有时候还会不耐烦地对她,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去管就好了,别斤斤计较了,他们爱说什么就什么。
他明知道她融不进他的社交圈子,他只要上点心,主动跟其他人介绍她,就会是不同的局面,而他却放任她每次孤零零又尴尬地坐在角落,遭人奚落。
而现在,他只是被她的朋友们冷落罢了。
如同自虐一样,看着闻柚白和徐宁桁的恩爱,他们之间的互动很自然,相濡以沫,互相扶持,恩爱两不疑。
谢延舟也能感受到流淌其中的情意,他脸色难免阴沉了些,绷直了唇线。
闻柚白面对着他的时候,冷着一张脸,保持着生疏的距离,而对着徐宁桁却像个软骨头一样,全身心地依赖着他,这还是在人前,那其他人看不到的人后呢,他们又做了什么?是接吻,还是拥抱,又或者亲昵交缠?
他只要浮现丝毫的念头,就疼得几近窒息。
她声线温软,曾经专属于他,而现在只会喊着徐宁桁的名字,甚至还要残忍地告诉他,他曾经的温存都是他冒充徐宁桁,是他偷来的。
他透过病房的窗户,看到天幕渐沉,他微微扬起头,怎么可能会甘心,他在改了,他们曾经也有那么多美好,他怎么能将她拱手让出去呢?
一直到闻柚白休息,谢延舟也没能跟她说上话。
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徐宁桁也和谢延舟走出了病房。
徐宁桁说:“延舟哥,谢谢你来看柚柚。”他一副正宫丈夫的主人语气。
谢延舟扯了下唇角,看着他的眸光意味深长又幽深:“徐宁桁,你想拥有宝藏,你也得看你有没有本事,你对闻柚白又了解多少?她和温先生的关系你知道么?”
徐宁桁手指微微掐紧,就又听到谢延舟冷漠笃定的嗓音:“闻柚白最终会是我的妻子,老婆,太太。”
徐宁桁心脏重重蜷缩,坠落在地。
“痴人说梦。”
*
谢疯子之所以是谢疯子,是因为当他决定做一件事,不管其他人怎么阻止,只要他人没事,他就会去做的,他大半夜又进了闻柚白的病房。
闻柚白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她还以为是后遗症,睁开了眼,有些醒了,却发现是谢延舟,他凑在她的唇畔,亲她,轻轻地舔舐着,并非以往那种掠夺式的拥吻。
当然,她现在的身体条件也不允许。
很奇怪的是,她并不生气,大难不死后,只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她困困地推了下他,故意喊他:“老公……宁桁,别亲了。”